於是,他只能冀望這次的前制會議能進行得很順利,令麗水堂社長滿意地點頭,讓他能盡早回到這既美麗又可愛的台北。
他倆才踏出公司玄關的電梯,小江就扯開嗓門,大聲地對著工程部嘶喊著:「夏芸回來了!」
小江並未提及秦惟岑,單指夏芸一人,像似在向某人通報一般,令他倆相當好奇。
不一會兒,從工程部衝出一位仁兄,他驚艷中帶著一分莫名的雀躍,直向夏芸逼近。
「真的是你,夏芸!」眉開眼笑的白廷育,興奮地打著招呼。
「學長?!」學長怎麼會在這裡?再次見到他夏芸並不覺得難受,只是愣愣地盯著白廷育,半天說不上一句。
「沒想到真的是你!」白廷育一時也不好說什麼,他們已有五年不見了。「當我看到那份沒有照片的履歷表時,我就想世上應該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果然……」當著秦惟岑的面,白廷育突然興奮地擁著呆愣的夏芸,神情中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秦惟岑心裡老大不爽地看著他熱情地擁抱夏芸,顯然他倆之間的交情非比尋常。
「我、我……」夏芸怯生生地讓白廷育抱個滿懷,但在看見秦惟岑噴火的藍眸時,她猛然地推開白廷育。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移民到華盛頓DC了嗎?」
白廷育是夏芸的初戀情人,是她從高中至大學高她兩屆的學長。相見的一剎那,幾乎是天雷勾動地火的一見鍾情。
兩人的戀情直到白廷育大學畢業,領著獎學金準備出國至紐約深造之際,白廷育帶著忐忑的心希望得到夏芸的承諾。他就要赴美深造了,那種不上不下的心情教他十分難受,他深怕兩人的關係無法抵抗遠距離的愛情。
當時夏芸被白廷育赤誠的瞳眸給沖昏了頭,願意為他以身相許。可是,就在他熱情地愛撫她、為她寬衣解帶之際,夏芸遽然像是驚弓之鳥,將白廷育付出的熱情全都澆熄……
此後,愧疚不已的夏芸刻意與白廷育疏離,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和他一如往昔。白廷育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離開台灣,而夏芸竟在他出國後,馬上休學到台北闖天下,為的就是讓他徹底忘了她。
隔年,白廷育的父母結束台灣的事業,舉家移民至距離紐約不算太遠的華盛頓特區。不久夏芸的父親被公司升調至上海拓展業務後,她的父母也就長住上海了。
當白廷育趁著暑期空檔飛回台灣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雙方從此斷了音訊。
再見到夏芸他有說不出的狂喜,然而他卻沒有得到她相同的回應。夏芸冷冷地推拒他的擁抱,唇上淺淺的微笑,讓白廷育感到十分生疏。
「哇唔——好羨慕喔!」驀地湧來一堆人,大夥兒都被白廷育大膽的舉動給嚇一跳!怎麼,他們很熟嗎?
「夏芸真的是你的學妹啊?」Miss胡撥開人群湊近他們。「夏芸,你能被秦總錄取可得好好感謝白導!要不是他執意保留你,你那不完整的履歷表可能已經進了碎紙機嘍。」
那份簡單得可憐的履歷表是被裴蕾掉包替她寄的,她存有私心想要夏芸重回堂皇傳播和她一起打拼,卻沒想到陰錯陽差下,夏芸還是逃不過秦惟岑的掌心。
「太好了,有夏芸和白導一起負責世紀銀行的形象廣告,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用怕嘍。」突然輕鬆不少的小江,重任終於卸了大半。
可是,秦惟岑幽深的眸光卻更加凜冽了,為了夏芸的但書——不得再用上次的導演,白廷育可是他自己欽點來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們沒有工作了嗎?」秦惟岑冷冷地斥喝,大夥兒立刻一哄而散,然後他就逕自走回辦公室。「夏芸,你還愣著幹什麼!」
他頭也不回地冷哼一句,將夏芸匆匆斥回,只餘下一臉茫然的白廷育不明所以。
秦惟岑佇立在琥珀色的落地窗前,生悶氣地眺望車水馬龍的街道。
時鐘滴答滴答地在夏芸心裡敲打著,她假裝忙著三點鐘的會議資料。忽然間,餘光掃射到秦惟岑衝著她而來的視線,專注得教她無法漠視。
「你不要站在那裡好不好?很嚇人耶!」
秦惟岑乾脆將身上的重心全倚在身後的強化玻璃窗上,絲毫不在意身處十八層樓高,令她不由得心驚膽戰。
「怎麼……你怕我會掉下去?你會關心我?」倏地,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故意向後滑了一下,好似要往後倒去。
這一瞬間夏芸嚇得瞪目失聲,驚惶得手一軟,手中資料如雪片般四處飛散,她立即拔腿奔向他。
秦惟岑擁住投奔而來的夏芸,將她緊緊地抱個滿懷。他要報一「抱」之仇,他不要別人擁著她,他多想帶她走,他怎能單獨留下她……他多希望自己做得到啊!
「哈哈——被騙了!」他刻意放肆地狂笑,藉以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夏芸真的被他嚇壞了,他竟這樣玩弄她,她氣呼呼地猛捶打他的胸膛。「你太過分了!過分、過分……」她捶得很重很重,不自覺地哭了起來,淚潺潺流個不停,控制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非常內疚地捧起淚如雨下的嬌顏,拭去不斷竄流的淚水。
「我不會再騙你了,我發誓!」她婆娑的淚令他心疼極了。「你別哭了!」
他會心疼她流淚?他喜歡上她了嗎?夏芸怔怔地瞧著秦惟岑為她焦急的容顏,她暗地思忖著。夏芸還跪坐在秦惟岑腿上,她的雙拳仍在他雄偉的胸膛上,兩人坐在地毯上,而他雙掌捧住她淚流滿面的小臉,四目相對地氣氛非常的曖昧。
他清澈而深沉的湛藍眸中映出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她紅艷的小嘴吸引著他,兩人的雙唇逐漸貼近,交織成美麗的圖畫……
他將捧著她嬌顏的一掌移到她的後腦勺,另一掌挪到她纖柔的柳腰,使力地把她擁貼向自己。他的唇舌與她的相互吸吮著,炙熱的電流竄過兩人全身,烈火在他倆體內引燃,同時焚燒著他的慾望……
他抵在她腦後的手掌滑至她筆直的背脊,接著雙掌無法克制地扣住她的腰際,他奮而挺起腰桿撐持著她的嬌軀。
忽地夏芸恍然覺醒,她怎可以再任由他在這裡這樣胡作非為;如果有誰忽地闖了進來,今後她該如何做人啊?就算她能重獲自由,名譽卻也因此而掃地。
「你別再得寸進尺了!」她連忙掙開他的桎梏,羞赧地轉身迴避這多麼尷尬的場面。
如閃電般,秦惟岑一手擒住夏芸纖細無骨的裸臂,他還想要她更多。「夏芸!」
然而,夏芸拒意甚堅讓他溫柔丕變,陡地惱羞成怒起來。
「告訴我,你只是白廷育的學妹。」只要從夏芸嘴裡聽到這句話,他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你說啊!」
「不是,他不止是我的學長,他是我的舊情人。」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教他失去理智,將她的手臂掐得更緊,並捏痛了她。
但她就是不向他求饒,益發挑釁地說:「他還是我的初戀情人,怎樣?」
初戀情人?!秦惟岑猶如晴天霹靂,他心底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從剛剛白廷育的表情,秦惟岑瞭解他依然愛著夏芸,但,當初他們為何會分手?
倏地,秦惟岑的心變得沉甸甸的,他實在不懂夏芸究竟有沒有愛上自己?一會兒與他纏綿悱惻難分難解,一會兒又毫無眷戀與他怒目相向。她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他若有所思地鬆開她的臂膀,一道道淤青印在她嫩白的裸臂上,教他錯愕不已!
秦惟岑痛斥著自己怎會失手弄傷了她,眉頭更是糾葛地鎖在一起。
他會心疼嗎?不,他才不會心疼,他只是有一點內疚!他只不過把她當作婚前的祭品,視她為緊張忙碌生活中洩慾的工具而已!
對的,別被他的演技給蒙騙,他絕對是個害人不淺的花花公子!夏芸沉痛地在心底告訴自己。她無視於手臂的淤傷,回過身蹲在地上,默默的拾起一張張散落一地的資料。
她的背影是那麼地嬌弱、那麼地頑強,令他好生自責。
秦惟岑跟著蹲下去,幫忙撿起四散的紙張……
「岑哥!」
葉蘭 從雪梨觀摩世界A4廣告大展回來,大展一結束,她便歸心似箭地速速趕回來。
才不過離開公司五天而已,她就覺得與秦惟岑宛如分離了五年之久!回到台灣,葉蘭 就急忙趕到公司他的辦公室。
在秦惟岑還沒弄清楚狀況時,葉蘭 已飛奔撲入他的懷抱,並將他手上整理好的紙張,又撞飛了開來。
「蘭 ,你看你做的好事!」秦惟岑無奈地輕斥她的魯莽。
「對不起嘛!人家實在是太想你了。」葉蘭 吐吐小舌,一臉無辜地向他嬌唱著。「大不了,待會兒我叫我的秘書來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