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個冰人也不錯,總比當個完美無缺的人好多了,聽起來活像個快完蛋的人。」高斐祥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們身後,不疾不徐地說。
「才不,完人是指完美無缺的人,冰人才像個死人,整天冷冰冰的,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氣息。」邱秘書回道,放下茶杯轉頭望向來人。
頓時,茶水室一陣靜寂,又忽然爆發出尖叫;「啊!」
高斐祥被她們嚇得微往後抑,同時還不忘幽默地說:「果真是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總裁!我……我們……」
高斐祥舉起手中的杯子打斷她們的話。「我只是突然想喝杯熱茶。」他聳肩。「我的秘書出去了,或許你們可以先告訴我茶葉放在哪裡。」
「總裁,我幫您泡茶。」邱秘書自告奮勇地站出來。
高斐祥回她一笑,將手中的杯子交給她,走出茶水室,在門口,他突然停住,回頭說:「「不管是冰人、完人,只要不是惡人,我倒還可以接受。以後開評人會時,記得先將門關上。」說完,他瀟灑地離開。
眾人鬆了口氣,黃小姐突然說;「我完蛋了!這次不被砍頭也要凋到邊疆地帶。」
「我想不會這麼慘吧!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公報私仇的人。」陳秘書慘白著臉。
邱秘書搖搖頭。「如果你們再聊下去,他可不算公報私仇,別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
眾人一哄而散,趕忙做自己的事去了。
高斐祥回到辦公室,不禁站到鏡子前端詳起自己的表情,他真的改變得那麼明顯嗎?就連只看過他照片的人也感覺得到?這陣子他一直封閉自己不跟任何朋友聯絡,包括白亞謙在內,所以沒有人告訴他,他變了,變得不再是從前的他。
為了謝雲,他將自己埋入了工作中,試著不去想她已不可能來找他的事實,顯然,他失敗了,只要他的身邊稍有動靜,儘管只是電話鈴聲、敲門聲,他都會緊張得屏息以待,但,每天總在失望和失落中度過,難怪他給人的感覺如此消沉。
是否他該改變方式,積極行動?如此消極等待終究等不到美人心。從來他就沒有想過要放棄她,他願意如此癡傻地等待,只是希望給她時間澄清自己的感情歸向。
不,他不能沉不住氣,儘管他已等得不耐煩,但他必須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再一個月,她若再不醒來,他將不再顧慮她的心情,直接拖她進禮堂……一個月?會不會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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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尚明說沒有收到我們送去加工的貨,你查查是什麼時候寄出的好嗎?」王津萍手掩話筒,對前座的謝雲喊了一聲。
「等等!」她起身到櫃子裡翻出托運單一看。「糟糕,我寄錯了,我寄到尚峰去了,津萍……」她一臉難色地看著她。
王津萍舉起手做安撫狀,對著話筒道:「張小姐,對不起啊!是我們小姐弄錯了,貨並沒有寄出。這樣吧!我們盡快將貨寄過去,要麻煩你們趕工了……是的……嗯,就這樣……謝謝你了……嗯,拜拜。」她掛掉電話,吐了口氣。
「津萍,對不起,不過,它們只差一個字嘛I而且尚明以前是雨兒負責的,所以……反正是我不對。」謝雲愧疚地自責。
王津萍搖搖頭。「雲,這已經是第N次了,你最近是怎麼回事?從香港回來後,你似乎什麼事都不對勁了。」
謝雲避開她的凝視,放回托運單。「有什麼不對勁?人總有失常嘛!不過最近較不順心罷了,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工作。」王津萍扳過她的身子,手指向她的心,說,「是這裡,它變了,變得心事重重,不再快樂。」
謝雲一怔,拍掉她的手,頗不自在地笑了笑,「你在胡說什麼?我能有什麼心事?該有的,我們都有了,就連養老的問題我們也已計劃好,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不快樂?」
「沒錯,曾經我們想擁有的都一一實現了,自由、家庭、孩子,如今我們是一樣也不少,但是人是會變的。由香港回來生活已不能滿足你,你的心早已不在這裡。」王津萍直視她的眼,不讓她逃避。
謝雲笑了。「萍,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老講一些叫人不知所云的話,你看過不快樂的人像我這樣整天笑嘻嘻的嗎?」
「你笑,是因為你告訴自己要笑,在別人面前你不能一副苦瓜臉、愁眉不展的樣子,你不能表現你真正的心情,不能讓人看出你的心事,所以你笑,在我和雨雨的面前也是,你已當我們是外人,不再是你所信賴的家人。」她語帶指控又頗失望地說。
「不,不是。我沒有,我……」謝雲急急想解釋。
王津萍搖搖頭。「我不需要一個戴面具的家人,雖然我不期望你能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但至少請你不要讓我看到你虛假的笑容,在旁人看來或許很自然,但在我眼裡,那不啻是一種侮辱,你當我們像傻瓜一樣耍著!」
「我沒有,事情根本不是你說的這樣,我不說,我強顏歡笑,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們擔心,讓你們同情我,我告訴自己這只是過渡期,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可以忘掉他……」她突然住口。
王津萍有趣地盯著她瞧,點點頭。「果然有個他,不錯,不錯,早知道這麼簡單就可以讓你說出來,我早該使用這一招了。到底怎麼回事?說來聽聽!小妹我或者可為你拿個主意。」她好整以暇地往位子上一坐,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
「死津萍,你唬我!」謝雲怒瞪她一眼,一副想掐死她的模樣。
「喂!別這樣,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更何況你要是掐死我,誰來當你的愛情軍師啊!要說雨兒,她現在已自顧不暇,可是分身乏術哦!」王津萍順手抓起公文擋在身前。
「誰要懷當什麼狗頭軍師來著,雞婆!」她冷哼一聲。
「隨便你怎麼說,總之,快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高斐祥,嗯?」王津萍一副急於確定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謝雲瞪大眼。
「拜託,難道你在香港時沒看報紙嗎?幸虧我們在台灣用的是另一個名字,要不,你以為我們還能過得這麼平靜嗎?」
「你是說……台灣也有登出來的?!」她簡直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高斐祥可是高星財團第一繼承人,又是個英俊的花花公子,不登他,那還有什麼新聞可登?!」
「那……雨兒呢?她也被拍了照?」謝雲緊張地問。
「雨兒的照片較模糊,而且又被白亞謙擋住,看不清楚,別擔心!還是說說你和高斐祥的事,怎麼樣?」王津萍神秘兮兮地問。
「什麼怎麼樣?」她有點不自然。
「你對他呀!究竟到了什麼程度,是否打算下嫁於他?」
謝雲瞪她一眼,「幹嘛告訴你?沒個正經,工作啦!」
王津萍吐吐舌頭,看來是不成問題了,只要再推一把,她這紅包是穩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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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若生,到底怎麼回事?她究竟在哪裡?」白亞謙緊鎖著眉,似乎已不耐煩等待。
「總裁,我們已在世界各地派出最傑出的情報人,但目前還沒有人查出她們的下落。」陸若生也感到納悶,他們已指派最優秀的情報人員,但就是找不到她們的一絲蹤影,甚至不知道她們在哪一個國家,這真是太奇怪了,難道她們真的憑空消失了。」
「再找,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地方。」白亞謙說。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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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陸若生匆匆進來。
「有消息了?」白亞謙起身,期待地問。
「是的,剛才有消息傳來,曾經有人在南部見過雨兒小姐,現在我們的人已集中在南部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雨兒小姐的下落。」陸若生肯定地說。
「台灣南部?!」白亞謙繞過大辦公桌,走到他面前。
「是的!」陸若生神情愉悅地點點頭,總算能稍微喘口氣。
「很好,再有消息,馬上讓我知道。」他讚許地拍拍他的肩頭。
「是。」陸若生轉身出去。
在台灣?!她在台灣?!白亞謙苦笑著搖搖頭,他千尋萬覓、搜遍天涯也找不著的人兒竟是近在咫尺。
若生出了門口,他長長吁口氣,幸好雨兒小姐有了著落,否則恐怕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轟炸。
「陸若生,你和總裁最近在忙些什麼啊?看你整天在這兒進進出出的,每次出來總是滿身大汗,究竟是為了什麼事?」張凌吟一見他,馬上叫住他問。
「抱歉,我有急事,沒時間回答你的問題。」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入電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