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津萍懷疑地盯著她,卻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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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高星財團的前總裁,在白老的書房時在哀聲咬氣著。
「歎什麼氣?難得斐祥主動回來接你的棒,你該放鞭炮慶祝才對,怎麼反而悶悶不樂?」白老口中刁著雪茄,一手敲著桌沿,神清氣爽地仰躺在旋轉椅裡。
高老瞧他一眼,酸溜溜地說:「你當然說得輕鬆了,現在不但無事一身輕,未來孫媳婦又有了身孕,就是要你在圓山擺一年流水席,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高老,別急!別急!時勢不能只看眼前,咱們都是過來人,那兩個年輕人熬不了多久的。」他突然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高老,我們來打個賭。」
高老瞭然地瞥他一眼,興致索然地說:「隨你吧!我賭斐祥那臭小子先低頭。」
「正合我意。這一次,該是我那未來孫媳婦採取主動了。」
「光賭這不過癮,再賭一個。」高老突然說。
「成,我早說過亞謙那呆頭鵝,你那孫媳婦是個不折不扣的愛情白癡,這樣吧!我給他半年。」
「這我可不同意,他如果真是呆頭鵝,你那孫媳婦的肚子可有問題了。三個月!」高老信心十足地說;「不出三個月,那小子鐵定跑回香港找人。」
「但願如此了,放我那孫媳婦在外面乏人照料,我可心疼哪!」白老搖搖頭。
「該心疼的是你那寶貝孫子,依我看,這座活火山非爆發不可。」高老搖搖頭。
「怕什麼?這一次我們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諒他們也拿我們沒轍。」白老朗聲說道,心裡卻毛毛的。
高老思忖片刻,又開口:「好久沒看到我那不肖子和媳婦了,這會兒該到希臘了吧!我看,得趁現在有空,去訓訓他們才好。」
白老瞄他一眼,清清喉嚨。「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我好久沒見到我兒子和媳婦了,這兩個也孝順不到哪兒去,是該去罵罵他們了。」
兩老對視一眼,各自別開頭望向他處,一個藉著彈煙灰,忽然對那平時不曾注意的煙灰缸研究起來,另一個望向天花板,彷彿看到一閃一閃發亮的星星般,好半天不捨得低下頭。
高老轉移話題說;「這次的賭注是……」
白老降低音量回話,不一會兒,兩人仰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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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津萍揉揉雙眼,邊打呵欠邊下樓,瞧也不瞧就往地毯的坐墊上盤腿而坐,手摸了個抱枕摟在懷裡,沒精打彩地說:「沒看過像你這樣的孕婦,一天到晚嘔個不停,這次又想吃什麼了?酸梅?烏梅?還是檸檬?」
雨兒瞪她一眼,凶巴巴地道;「你在抱怨我打擾你的睡眠嗎?也不想想我是為誰吃苦、受罪來的,是你們說要孩子的,沒有叫你們起來陪我受罪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敢說話!」雨兒說著說著,突然哭了起來,掩著面道:「你們真沒良心,害人家吐得要死要活不說,還在一旁說風涼話!—霸真可憐]命竟是這麼苦,有兩個活像是後母帶過來的姊姊,就會欺侮我小。曼姨,我好想你!媽媽,你為什麼死得這麼早?亞謙……不對,他也有份,不能喊他。」
王津萍翻翻白眼,難怪人家說懷孕的女人非常情緒化,可真是一點也沒錯。唉!算了,算了,跟什麼人都可以計較,唯獨不能能跟孕婦,這筆帳,她留著跟別人算吧!
「雨雨,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好不好?」看她面無血色的模樣,她也不好受。
雨兒搖搖頭。「不行,不能吃,一吃又要吐了。」
「你昨天不是才看過醫生,他沒有開藥給你吃嗎?」
「有,還打針呢!討厭1我最恨打針吃藥了,竟然還沒有半點效果,那個庸醫,下次再讓我見到非罵他一頓不可。」雨兒咬牙切齒地,才說完了又干哎嘔了好幾口。
王津萍搖搖頭,走到她身旁拍拍她背。「再忍耐兩個月吧!一般孕婦過了三個月就比較不會害喜了。」
「但願如此,要不,孩子還沒出生,我可要先嘔死了。」雨兒站起來,確定自己已將胃酸都給吐完了,才到浴室去洗臉刷牙。
王津萍站在門外看著她,心想,都已過了一個月,竟然沒有人採取行動,真搞不懂他們在跟誰比耐力來著,尤其是白亞謙,他竟連探也不來探一下雨兒,就算他不知道雨兒懷孕,總該發現自己的感情了吧!連云云也是,她大概還未在鏡子裡見過自己目前的笑容有多虛假吧!心裡明明想得要死,表面上卻裝得滿足而快樂,這與她一貫的個性真是一點也不合,難怪有人說愛情可以使人性情大變。
「萍,我要去睡覺了,你呢?」雨兒走出浴室,一副疲倦又慵癩的模樣,令王津萍看得心疼。
「雨雨,我先煮點粥給你吃好不好?」
雨兒搖搖頭。「不要,我得好好睡一覺才行。」她微笑地摟住王津萍,安慰她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你也回去補充睡眠吧,別忘了你還得上班。我和我的女兒的家計費全在你和雲的身上。」
「女兒?才一個多月,怎麼知道是男是女?」王津萍好笑地拉下她的手。
雨兒打著呵欠道:「我喜歡女兒,這一胎肯定是女的。」
「如果是男的呢?」
雨兒瞪她一眼。「是女的!」不再多說,她拾級而上,回她的窩裡去。
王津萍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上樓,奇怪,她從不曉得雨兒對生男孩有偏見,什麼時候開始的?
雨兒關上門;趴在床上。她瞪著床頭上的鬧鐘,五點四十五分,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正熟睡,就像在別墅的第一夜,她看著沉睡的他一樣,神情既溫柔又平靜。
她的唇邊泛起一絲笑容。記得有一次她故意將他的眼鏡藏起來,讓他找了好久,結果他翻遍了整個屋子,連她全身也讓他搜過了,他就是找不到。那一天,他得聽她使喚,因為他不想再換一副眼鏡。她想著,不自覺笑出聲來,她將眼鏡放在他的口袋裡,他一直沒發現,直到她拿出來時,他沮喪的表情真是令人發噱。
除了他們第一次有了關係,他曾懊悔不已外,在她面前,他一向是自負得令人生氣。其實她喜歡他不帶眼鏡時的樣子,戴上眼鏡的他就好像戴了一副面具,給人的感覺冷靜、斯文,卻又帶著神秘、危險,就好像一隻溫文儒雅的虎,雖然溫柔,但虎仍是虎,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殺傷力有多大,除非你親身體驗。試想有誰會傻得自找死路?他就如虎,令人敬畏,不敢得罪。
當然,那是用來對付別人的,對她,他時常不是吼就是將她不放在眼裡,當她是小孩子一樣,一會不准她這,一會兒又限制她那,對她的意見,他永遠採取聽而不聞的態度。他回台灣時竟沒有堅持抓她回去,這一點她到現在仍想不通,也對自己的想法不能諒解,明明是自己要離開他的,又怎能怪他不留住她?
但是,她真的不能就這樣離開雲和萍,從小她們就相依為命,她們代替了她的生身父母,除了養她的媽媽與曼姨,她最親的人只她們了,她們愛她們,也曾發誓以她們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這一點她定要做到。想著、想著,雨兒的雙眸罩上一層濕霧。
她不要生男孩,是因為她怕男孩子像他,那會讓她永遠無法忘懷他,而且更加想念他,說不定她會忍不住而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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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拿著一盒巧克力坐在電視前,邊看影片邊吃。白亞謙坐在一旁摟著她,看著她吃。
雨兒瞧他一眼,拿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他搖搖頭,將巧克力送入她口裡。
「你不喜歡吃巧克力?」雨兒好奇地問。
「我不吃甜食。」他乾脆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買那麼多零食?」她不解地問,又將桌上的軟糖塞入口裡。
他笑看她。「因為我家裡多了一個愛吃零食的客人。」
雨兒點點頭,「那是指我了。」她又搖搖頭,「但我的食量又不大,你買這麼多,我哪吃得完。」
白亞謙懷疑在看著她曾停過的嘴,突然正經地說:「要我吻你時,記得先去漱口。」雨兒停止動作,轉眼望他。「為什麼?」
「因為我不吃甜食,對二手甜食更是沒興趣。」他摸摸她的頭,當她孩子一般。
雨兒白他一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撒嬌似的勾住他的頸項,笑嘻嘻地說:「我才不要你吻我,那多沒意思。」
白亞謙滿臉疑懼的表情,她的笑容通藏是笑裡常刀型,這回不知又要耍什麼花樣。
雨兒笑得更燦爛了,她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不要你吻我是因為,我要吻你!」才說完,她已吻住他的唇,』將口裡剩餘的甜食一併過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