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啄了一下,他語重心長地說:「不知道我們倆,是不是也能有一片自己的天空?」
采歡神情愉悅,「這點,你就大可不必擔心,皇上答應過我,不會讓你秦家含冤莫白。」
「皇上答應你的,是還我秦家的清白,卻不是給我一片天。」他認真地開口。
她故意逼問他,「那……你的『天』又是什麼?」
「你。」秦羽毫不掩飾。
采歡心滿意足的說:「算你有點良心!」
攬住她的肩,他無限感慨的歎了口氣,「生生死死繞了這麼大一圈,現在我們走在這條路上,我只有一種感覺,就是相依為命!」
「相依為命……」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上,她確實也感到一種踏實的幸福。
這種幸福一直持續到回宮,持續到雍正在東暖閣裡當著弘歷、李衛、珞貝勒、采寧、海格及各部大臣的面前,不但恢復了秦羽父親生前的官職,還封了爵位,雖已是個虛名,但秦羽仍歡歡喜喜的謝主隆恩。
雍正繼續思忖著說:「至於你這次,幫了朕這樣一個大忙,朕真該好好賞賜你!」
采歡悄悄遞了一個微笑給秦羽,她心想,皇上應該會把她許了他吧!
眾人看看雍正,又看看秦羽,再看采歡,心裡也都猜到會是這樣皆大歡喜的結果。
終於,雍正開了口,鄭重的對他說:「朕決定,賞你黃金萬兩,你父親當初在關外的官職,就由你來接任!」
大家等著下文,但雍正竟到此為止。
秦羽一愣,他不在乎黃金萬兩,也不在乎什麼官職,他要的是采歡啊!
雍正怪道:「怎麼了?難道是嫌朕的賞賜太少嗎?」
珞貝勒向秦羽使了使眼色,「快謝恩啊!」
「謝皇上恩典,」秦羽的語調顯得十分僵硬。
采歡此刻的心情更是七上八下。
雍正繼續說:「珞貝勒這次上狼子崖,拘捕年富有功,朕賜你華春園一座,並將采歡格格許配予你。」
秦羽和采歡彷彿青天霹靂,一頭打下,眾人更是面面相覷,這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采歡不顧矜持,脫口而出,「皇上,采歡不能接受這樁婚事!」
「這是太后的意思,朕也沒辦法,當日太后困著你,你說只要讓你出宮見秦羽一面,以後就任憑太后處置,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但太后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雍正面無表情的說,「你的婚事是太后作的主,也就這麼定了。除了軍機大臣外,你們都跪安吧!」
出了東暖閣,秦羽情急問著采歡,「你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采歡點點頭,淚水又一串串的落了下來。
采寧已經把事情看得通透,因此安慰著,「這就是身在皇室的難處,就連皇上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己作主,更何況太后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那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采歡絕望地說:「我太天真,太衝動了,當時滿腦子只想著去兒秦羽,什麼部豁出去了!」
珞貝勒尷尬的望著他們倆,硬擠出一個笑臉說:「對不住啦秦兄,我這可是飛來一頭霧水的艷福啊!」
采歡整個心都亂了,對著珞貝勒嚷嚷,「你休了我吧!」
「開玩笑,你都還沒過門,我怎麼休了你?」珞貝勒無奈地說,「關鍵不在我,在秦羽身上,誰讓他不是皇親國戚……」
眾人忽然鴉雀無聲,秦羽的自尊受了傷,忿忿的丟下一句,「我是高攀不起這門親!」
「秦羽——」采歡伸手拉他,秦羽卻一躍上了屋脊,頓時不見蹤影。
海格歎口氣說:「秦羽不屬於皇城。」
弘歷也說:「他終究要回到江湖。」
采歡的心,從雲端掉到了谷底,難道她就真只能和秦羽這樣短暫的相愛一場嗎?
哨吶聲響起,迎親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的穿過京城的大街,看熱鬧的老百姓們沿途把整條街道給擠得水洩不通。
秦羽在城門樓上,注視著緩緩前行的紅色大花轎。
轎子裡,采歡扯下頭上的紅蓋頭,她的臉上蒙著一層憂鬱的神色。
人群裡,突然傳出一陣頻率怪異的笛聲,采歡覺得有些熟悉……那是葉霜吹出來的笛音,這串串尖銳異常的聲音,足以使馬兒瘋狂,人心躁動。
果然,八人大轎在一陣晃蕩中落了地,街道上頓時陷入一片尖叫與混亂中。
秦羽從城門樓上翻飛下來。
一眨眼的工夫,新娘子不見了,轎裡只剩下一襲大紅的嫁裳頭蓋,還有采歡親筆的休書一封。
就在城裡人仰馬翻的尋找新娘之際,秦羽和采歡已經登上江畔的畫舫。
「沒想到到頭來,我們還得謝謝葉霜的幫忙。」她望向蘆葦叢,她相信葉霜一定在不遠處祝福著他們。
秦羽砍斷了捆在江岸的繩索,讓畫舫隨波逐流,他擁著采歡,在她耳畔深情的說:「你的夢,終於實現了!」
仰起下巴,采歡給了他一個又深又纏綿的吻,他們的幸福,就在前方不遠處……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