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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香雪海

  離珠喜出望外,「龍公子,他是劉公子的人。」

  「龍公子,國舅府和將軍府的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屢次要破壞我家公子的好事?」

  「劉長卿的事我才懶得管,不過離珠姑娘我要帶走。」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男子掄起拳頭朝呈龍揮過去,他怔了一下,靈敏一閃,躲過這一拳。

  「龍公子,小心。」離珠退到一旁著急不已。

  男子張牙舞爪的連環打拳,只見呈龍東跳西走的,輕鬆的躲過男子的拳頭,男子因拳拳落空,心急又氣憤,攻勢越加狠毒。

  這個人真是糾纏不休;呈龍不禁皺了一下眉。

  「呈龍,你這個不中用的小子,真丟我們將軍府的臉,對付一個下人需要耗這麼多時間嗎?」話才至,呈鳳一腳便踢中男子的胸口,男子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呈鳳斜眼睨呈龍一眼,訓道:「你呀,平時不練武,用時徒負呼呼。」

  呈龍聳聳肩,「呈鳳,你怎麼來了?」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縣太爺每晚都來這裡找他的相好,我不來這裡把縣太爺揪出百花樓,如何讓他明早升堂?」呈鳳說。

  男子爬起來,氣憤的朝呈鳳背後攻去,而她一個倒勾迴旋腿,隨即把男子踢飛至半空中,然後重重的摔下來,跟著小姐一起來的春花、秋月立即拿著繩子將男子捆綁起來。

  「劉長卿也在裡面,你們自個兒小心點,我帶離珠姑娘先走一步。」說著,呈龍便拉著離珠的手,快步的離開百花樓。

  一路上,呈龍始終牽著離珠的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她踩著他的身影沉默地跟隨著。

  「龍公子,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離珠吶吶的說。「我很傻對不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曾這樣說過我。」

  呈龍仍然沉默著不答一語。

  徐家破舊的小跨院就近在眼前,呈龍的步伐不知怎地便放緩下來,而離珠還是一樣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沒有再說話。

  回家的路總是太短,家門到了,呈龍停下腳步低頭注視著離珠,而她又心慌又羞怯的不知該把眼睛往哪裡瞧,最後還是被他的目光給攫住了。

  眼底滿是情苗,兩人定定的注視著彼此,此時無聲勝有聲。

  突然間,清脆的一聲聲響,把離珠嚇出一身冷汗,害怕的忙躲進呈龍的懷裡。

  他抬頭一瞧,月影下,一頭野貓似箭一樣的竄過,踩碎了一塊瓦片。

  再低頭看著偎在他懷中顫抖的離珠,於是輕拍著她顫動的背,用清晰且溫柔的聲音安慰她說:  「別怕,只是一隻野貓而已。」

  「原來是貓,嚇……死我了。」離珠心有餘悸的說,那嬌憐的樣子讓呈龍衝動的將她摟緊,頓時,她的心定了,驚恐不知不覺地消失了。

  「龍公子,我真是又笨又膽小,真的很沒用。」  .

  「你不是,你只是天真單純罷了。」

  「離珠,是你回來了嗎?」王巧雲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

  離珠急忙的離開呈龍寬闊溫暖的胸膛,回答一聲,「是我——」

  「你快進去吧。」

  「龍公子,我哥……」

  「你哥哥不會有事的,只不過要委屈他在牢裡待一夜。」

  離珠落下懸了一夜的心。  「龍公子。」她戀戀不捨的看他一眼,心裡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匆匆的丟下一句話,  「真的謝謝你。」便轉身推門走進屋裡。

  門關上時,呈龍心裡有淡淡的失落感,空望著門扉,腦海中浮起她那張清麗的臉,胸口中存留著擁抱她的悸動。

  這是他從未經驗過的一種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歡。

  第三章

  向來不曾不過午不升堂的縣太爺竟然在一大早就開堂審案,這件事傳遍了大街小巷,太陽才剛升起,京城裡的百姓早就把衙門擠得水洩不通,爭相觀看縣老爺如何在將軍府和國舅府之間作公平裁決。

  辰時一到,一身差爺裝扮的春花和秋月半押半扶著縣太爺出來,縣太爺畏懼的瞧了兩人一眼,小聲的顫道:「升……堂。」

  春花接著大喊一聲,「升堂!」

  而秋月緊接著說:  「帶原告劉長卿,被告徐東烈,還有請證人皇甫呈鳳人列。」

  呈鳳大咧咧的走進來,而劉長卿則被兩個家丁抬了進來,接著是徐東烈被一個獄卒押進來。

  「哥——」站在人潮裡的離珠一見徐東烈,紅了眼眶,衝動的要跑過去,卻被呈龍拉住了。

  「離珠姑娘,令兄不會有事的,你再忍耐一會,等縣老爺結案之後,你們兄妹倆就能團圓。」  ,

  「龍公子,我相信你。」除了呈龍溫柔堅定的眼神讓離珠安心之外,還有他是將軍府的少爺身份,畢竟在公堂上,身後有一位權貴當靠山,總能增加幾分信心,況且他們兄妹倆面對的是國舅的兒子。

  這一句相信,讓呈龍心滿意足,他的手在底下悄悄的伸過去,輕握住她柔軟的手,感激她的信任,並安撫她不安的心。

  呈龍的觸碰讓離珠的心跳如雷,不過也並沒有將手抽出來,只是淺淺一笑,便將注意力放在哥哥的審案上。

  「徐東烈,你知道打皇親國戚該當何罪?」縣太爺拍一下案頭,大聲責問跪在下面的徐東烈。

  「我沒有,請大人明察。」徐東烈理直氣壯的說。

  「好個大膽的刁民!」劉長卿指責的說,「我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還敢否認?大人,我看不用刑他是不會認供的。」

  「對,對,要用刑。」縣太爺惟惟諾諾的說:「來人呀,把他……」

  「放屁!想屈打成招嗎?那也得看本小姐准不准?」呈鳳杏眼一瞪,大聲斥喝,嚇得縣太爺把話都硬生生的吞回去。

  「皇甫呈鳳,你敢公然在公堂上大聲咆哮,干擾大人辦案。」劉長卿指控。

  「你是一個卑鄙小人,作賊喊捉賊,胡亂栽贓善良百姓。」呈鳳義憤填膺的說:  「劉長卿,那天分明是你欺負他的妹妹,又吩咐你的手下把他打傷,是好漢就承認,否則就是豬狗不如的孬種。」

  「我……沒做,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就是他打我,我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劉長卿仍沒有半點悔意的說。

  「大人,劉長卿身上的傷是我打的,不干徐東烈的事。」呈鳳輕蔑的在劉長卿身上溜了一眼,  「原來平時作威作福的劉長卿也不過是個銀槍蠟樣頭,我不過是打你兩拳,你就傷成這副德行,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呈鳳這話說得真是大快人心,令許多圍觀的人不禁開心的笑起來。

  劉長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恨難有。  「大人,別理這個臭丫頭,快辦人。」

  「對,快辦人廠呈鳳接著劉長卿的話說,「不過大人,人是我打的,你要辦就辦本小姐,可別冤枉好人。」

  「鳳小姐,別開玩笑了,本官怎麼敢呢?」縣太爺覺得自己是倒了什麼楣,否則怎麼會遇上這滿個難纏的人。

  「誰跟你開玩笑來著?不過你可要公正、不可徇私,我打人若有罪,那麼劉長卿也不可以放過。」呈鳳語帶威脅的說。

  縣太爺為難的支吾,「這實在是!」

  劉長卿氣得七竅生獲,指著縣太爺罵道:「沒用的傢伙!我說是徐東烈打的就是他打的,你不必有所顧忌,快判徐東烈有罪。」

  「他沒有罪,劉長卿是我打的。」呈鳳又再說一次。

  「皇甫呈鳳,你拿出證據說我是你打的。」劉長卿說。

  「我……」呈鳳頓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拿不出來了吧。」劉長卿一臉洋洋得意,「拿不出證據就給我退開,否則我就告到皇上面前,說皇甫家的人恃寵而驕,不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裡,公然擾亂公堂。」

  呈鳳一時沒有了主意,大聲直呼,  「哎呀,呈龍,我不會說了,你出來啦。」

  「真是的。」呈龍輕歎一聲,喃喃自語的說:「平時都是她的話,一到緊要關頭就沒轍。」

  「龍公子,怎麼辦?」離珠擔憂的望著呈龍。

  「沒事的。」呈龍緊握一下她的手才又鬆開來,從人群裡走出去,直挺挺的站在公堂上。

  縣太爺一見是呈龍,怔了一下暗自叫苦,聽說這個龍公子聰明絕頂,這下可就不好隨便搪塞就能應付得過去。

  「龍公子,依照大宋律法,公堂上在審案的時候,是不許和本案不相干的人說話。」縣太爺客氣的說。

  「大人,呈龍明白這個道理。」呈龍躬身作揖後說:「我是被告徐東烈的辯護人。」

  「你是辯護人?」縣太爺愣住了,不明白這話裡的含意。

  「是的。」呈龍侃侃而談,「大人,一般的百姓上公堂會請訟師寫訴狀,把自己的冤屈呈給大人,而徐東烈這一案事出突然,來不及寫狀子,我在公堂上用說的也是一樣。」

  縣太爺無法拿定主意,想把眼睛瞄向劉長卿向他請示時,呈龍心知肚明,便又奪人先機發出聲音,根本不讓劉長卿有反駁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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