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們活久嫌厭了是不?一個個都想造反啦?!」一串熟識到不行的嗓音猶如乎地一聲雷般,震天價響地咆哮了出來。
「啊!」眾人手中的武器頓時驚的全落掉了一地。
這個人竟然是……
「大、大、大、大……大王?!」
眾人瞪大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驚呼聲此起彼落……
失去童貞的她,除了哭,還是哭。
男人在享受釋放後的舒暢後,早已不知去向。
這裡的用水量有限,琉裘沐浴用的水少得可憐,一面哭,一面羞愧欲死的流著淚。
她用力的刷洗著被玷污的身子,似乎想洗掉男人殘留在自己身上的體味,待她沐完浴,那缸污水不知混合了多少滴她的淚水。緩緩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琉裘緩緩地穿上。
未成親,就和人洞房,這等見不得人的事若傳出去,叫她以後拿何顏面去見人?
就算他肯娶她為妻,可是一想到他是個盜賊,她就……愈想愈傷心,愈想愈難過。
跳海自盡算了!
思及此,她欲拉開船艙的門,門板卻被卡住了。
傷心欲絕的她氣得直跺腳。
他又把她反鎖在房裡,可惡!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形雄岸而壯碩的雄軀朝她撞了上來黑鷹抓住她的秀肩。
「沐浴完後,就該乖乖上床睡覺,你想去哪?瞧我把你撞疼了。」又是他!怎這麼倒霉,陰魂不散的他,連她想求死都不得!
她強忍著內心底下的狂亂,勉強鎮定下來,誰料抬頭迎視到的,卻是一名生得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
琉裘蹙緊了柳眉,納悶的打量著眼前這看來有點兒眼熟,卻又有點兒陌生的男子。
高大壯碩的體格就已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了,如今再搭配上那抹掛在他唇邊猶如魅惑般的淺笑,更有種無法言喻的魔咒力量。「你看起來有點兒眼熟……」琉裘若有所思的研究著他。
沒道理,出色的容貌天生就具有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沒道理對他只有眼熟而已,應該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你——」她知道他是誰了!
「就是我。」黑鷹雖然不是很滿意她的反應,但勉強可以接受,將她拉到床榻邊,他挑了挑眉,用手摸撫著光滑的下巴,「光滑的下巴讓我挺不習慣的。」
「你……」琉裘用力的眨著眼睛,以為她看錯了,連忙揉了揉雙眼,再度定睛的重新將他打量—遍又—遍。
簡直不敢相信,鬍子裡面竟隱藏了一張如此年輕又英俊的臉孔,她以為……她真的以為他是三、四十歲的大叔……
「我剔掉鬍子後,才知道你沒有說錯,那把鬍子確實是挺狗屎的。」黑鷹邪佞的怪笑著,「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順眼多了?」
何只順眼而已,簡直是俊極了。
少了份粗獷蠻橫的殺氣,多了份達官貴人的尊貴氣息。
可是英俊又不能當飯吃,況且他這麼壞。
一張臉漲得通紅的琉裘,趕忙慌亂地垂下頭去,她可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以貌取人的女子,雖然她真的喜歡他現在的樣子遠勝過他滿臉鬍渣時,可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啊!
「是順眼多了,不過我想知道,好端端的你做啥剔除它們?」
」你不是不喜歡我的鬍子?」黑鷹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抿著唇偷偷的笑著,忍不住捉弄她,「我的胡了可是為你剔的,你可要對我負責,別拍拍屁股死不認賬,那就枉費我一番苦心了。」
一聽見他是為了她,不知為何,喜悅很快自琉裘的心底擴散開來。姑且不論地說的活可信度有多少,沒了鬍子卻是事實,然而,他是令她痛恨的盜匪也是件撇不掉的事實。
「我管你鬍子是為誰剔的呢!你玷辱我的身子,找還沒找你算賬,你休想再佔我便宜。」
琉裘一憶起他擄掠了他們一竿人,殺了船上的老夫老婦,胸口那把無名火又上來了,只是現下的他,少了鬍子就少了份戾氣,感覺自己已不像從前那麼怕他了,她迅速別開頭去。
「再說,我一點都不希罕習慣以殺人為樂的盜匪,能為我改變什麼。」
適才她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心以跳海來求死,好解脫這難堪的困境,這下子可好了,悲傷的情緒全被他趕跑了……可是她又不想讓他太得意,她得小心翼翼地把快樂的情緒給關在心坎裡。
然而聰明如他,怎會感覺不出她的喜悅。
「如果不是你的嘴刁,氣得我火冒三丈,我又怎會這麼做?但是你放心,除了我,永遠不會有機會讓第二個男人碰你,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以後咱們還要生一大群的小寶寶。」
「你的想法很理想啊!」琉裘強忍著笑意抖睨著他。
「我也這麼認為。」他用力的點著頭。
「但實在太天真了。」想不到她回他一個嘲諷似的乾笑。
「我不認為。」黑鷹的俊龐很快垮了下來。
「說難聽一點是幼稚可笑。」琉裘得意的看著他。
「你——」他真的很想切腹自殺。
氣死他也!打出娘胎至今,他從未對女人如此低聲下氣過,想不到她竟得寸進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他怎會愛上她?
「你以為我會就此屈服於你嗎?」對於自己的感情,琉裘茫然了,渴求他的擁抱,卻排斥他的行為,她很想甩開惱人的情絲,可偏偏他總是出其不意的帶來驚奇。
「為了你,我眼都不眨一下,就剔掉伴我多年的落腮鬍,不然你還想怎樣?」難道他所做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不過是一把鬍子,過不了多久就會長出來了,你以為很了不起嗎?」她死鴨子嘴硬的頂嘴道,雖然她是真的挺開心他為她剔掉鬍子,但她怎能讓他太得意?
「你們女人懂什麼?你不知道我有多寶貝我的鬍子,」
「我只知道鬍子再養就有了。」
「夠了!」真的是受夠了,黑鷹好想狠狠地扁她屁股一頓。他這麼疼她,她怎會這麼沒心肝的講這種話?「小花姑娘,。不要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想要我的女人大有人在,你還得大排長龍,才輪得到你和我同房呢!」
什麼?!他女人這麼多?
不知為何,當她聽見他沾沾白喜的炫耀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時,一股令人捉摸不清的無名妒火竟沖上心窩,一時之間,琉裘被自己強盛的佔有慾與妒意嚇到,她暗自做了個深吸呼,不置可否的直視著黑鷹。
「是嗎?那我還是不要和別人爭好了。」
「你——」快被她氣瘋了,黑鷹實在拿她沒轍。
兩人因在火頭上,再也不哼半聲,四周瀰漫著—股不尋常的寧靜氣息。良久,琉裘偷偷地抬眼瞄了他一眼,雖然她也—肚子火,可—看到他俊逸的側龐散發著血業的怨氣,她便有點兒心軟下來,欲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好以安撫他的情緒,可是,她很快又把手縮回來。
是的,她退縮了,因為她不想屈服在這男人之下。
「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事?」
「因為……」黑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不信她是個沒有神經的人,「你難道感覺不出我的心意嗎?」
「心意?」琉裘約悶的蹙起柳眉。
「對。」
「什麼?」她不得其解。
「就是……」長這麼大,他還沒對女人說過半個「愛」字呢!「就是感情。」
「感情?」
「有沒有感覺?」別再耍他了,不然他會瘋掉。
「不懂。」他到底在講什麼啊?琉裘有聽沒有懂。
「就是」他做了一個深吸呼,把埋藏在心底的感覺宣洩出來,「我發覺我……當我看不到你,我會想你,見到你會很開心,我對你產生了遐想,莫名其妙就有了另一種微妙的、說不出口、難以形容的感覺。」「真的嗎?」她喜悅的眨了眨眼。
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喜悅時,臉上立即飄上一道陰影。
她的心既矛盾又痛苦,她並不想領他的情,因為她的心中百般不願讓感情屈服在這男人之下,可是潛意識裡,偏偏有種複雜的情感,正催促著她必須誠實的面對自己,然而這正是她所不願意感受到的矛盾情緒。
「你做啥懷疑我?」他卻不知她其實已有感覺。
「你真的愛上我了?」得知他的心意,琉裘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開心。
「你總算有點開竅了。」
「那是不是不管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但願他真能為她改變什麼,她暗自祈求著。
「休想得寸進尺。」黑鷹警告的看著她,他討厭女人對他下達命令。「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是要你金盆洗手。」
她雖氣皇兄因她們三姐妹調皮,而想出了拋繡球徵婚的鬼點子,但社稷畢竟是皇兄的,皇兄整天不是為這事頭痛,便是為那事睡不好,實在太難為他這個皇帝了!
為了皇兄,也不忍天下百性無辜受罪,琉裘真心希望黑鷹能夠金盆洗手,不要再為非作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