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都是那個新上任的訓導主任不好,說什麼年輕人該有活潑朝氣,不可以只是讀死書、死讀書,否則最後一定會讀書死!就這麼一句話,讓她所讀的這問貴族學園立刻陷入一片「朝氣蓬勃」的聲浪中——這當然就是反對的聲浪嘍!誰願意清晨七點鐘就到校在那兒二三一四又二二三四的啊?所以,上自大學部,下至幼兒部,所有的學生都一致大力反對。
不過,到最後只有大學部得到豁免,而剩下的,不可再有二話。嗚……可憐的她,才高二而已哪!
認命地下床,快速梳洗整裝!那個訓導主任所頒下的命令到今天是第十天,她已經遲到了九次,也就是說自從這個命令發佈了之後,她是天天遲到。今天她不能再遲到了,因為再遲到一次就要上校園排行榜了。
想她蘇心甜,向來只有優秀的成績與出色的表現讓她上排行榜,怎麼可以留下任何不良的污點呢?那是多麼可恥的事啊!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撐過這個學期結束才行……唉!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才開學而已哪!今天才剛開學第十天哪!她如何撐過去呢?前途無「亮」啊——
不能再想了!抄起書包,立刻衝下樓去,衝出庭院,跳上她那輛鐵馬,往學校方向疾馳而去。
呵呵……呵呵呵……
蘇心甜在心裡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校門在望,而時間還有五分鐘。
哈……哈……看來她今天逃過一劫,免上排行榜了。
物極必反,樂極生悲,難道這真的是不變的定律?!
正當蘇心甜在心裡大唱「得意的笑」時,轉角處一道入影突然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輪下預定經過的範圍內,煞車不及的她為了避開那個人,只好發揮捨己為人的偉大情操,鐵馬龍頭一歪,避開那位不明人士,自己卻「碰」地一聲,跌倒了。
嗚……好痛喔!
甩開腦袋上突然出現的一圈小鳥,蘇心甜察看自己的傷勢。可憐哪,整個手掌血肉模糊……喔,也沒那麼嚴重啦,只是傷口難看了一點,血流的不少就是了。
「血……你流……這……這……是血?!」結巴恐懼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 蘇心甜聞聲抬起頭來,就見一個瘦小——大約一百六十公分,四十公斤的男同學,恐懼地睜大眼,盯著她血肉模糊的手掌。
不會吧?這個男生怕血嗎?
「怎麼?你不知道這紅色的液體是血嗎?」蘇心甜壞壞一笑,捉弄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跳了起來,把手湊向那個慘白著臉色的男生。「不會吧?這麼沒知識,沒見識?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好心地為你上一課吧!這血液在『組織學』上將它分成兩部分,就是血漿和血球。血漿主要包括血清和纖維蛋白原。血清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為水分,其中有膠狀的蛋白質、無機鹽類、脂肪、葡萄糖等,還混有尿素等代謝產物。」
蘇心甜毛病一發作就不可收拾,完全忘了她的時間並不多。見這個男生呆楞楞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聽她解說——基本上應該是嚇呆了。不由自主的,她又繼續下去……
「另外,血球包括了紅血球、白血球和血小板三部份。你知道血為什麼是紅色的嗎?是因為紅血球,紅血球中含有大量的血紅素,所以使血液呈紅色……嘖!這樣就昏倒啦?」蘇心甜沒趣地看著突然倒地的男生,看來他是真的非常怕血。
「身為男生,還這麼怕血,真沒用。」她咕噥著。
當……當……當……當……
學校的鐘聲響起,驚得蘇心甜終於記起了自己的處境。
糟了!大門!
「主任!」蘇心甜衝到大門口大喊。
「蘇心甜同學,你又——遲到了!」訓導主任每日親自站崗。
「不是的,主任,我是因為受傷了,不然我早就進校門了。」她將兩隻手掌伸給主任看,訓導主任果然憂心仲忡地開門讓她進去。
「怎麼會傷成這樣?!」訓導主任關心地問。她當然也是關心學生的。
「車禍。」蘇心甜誇大地解釋。「主任,那裡還有一位男同學暈倒在路旁,就麻煩主任了,我先到醫務室去包紮。」她指了指方位。
「好好好,你快去吧!」
蘇心甜敬個禮,轉身往醫務室走去。
YA!她還是逃過一劫了,呵呵……而且啊——她望了眼校門口,似乎有很多學生今天也遲到了。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急,還圍在大門口無動於衷,不知道為什麼耶?
也許是因為訓導主任門戶大開的關係吧!這都要感謝她。
此時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腳踏車和書包,只想到醫務室那張柔軟的床上睡個回籠覺。
* *
康哲宇從巷口走出來,嘴角漾著一抹微笑。這個女孩真是奇特!
想到剛剛那一幕,他又忍不住低笑出聲。怎麼會有這種女孩呢?都受傷了還揚著受傷的手對著顯然早已嚇呆的男同學解說血液的組成成份。平常人會是這種反應嗎?怕不早就和對方吵了起來,要不就是呼天搶地哭了起來——尤其是女孩子。
看著倒在一旁的腳踏車和書包。她是這學校的學生呢!看她制服的顏色和校徽上的橫條,應該是高中部二年級的學生才對,雖然她看起來遺像個國中生。
彎身牽起腳踏車和書包。那個女孩該不會把它們給忘了吧?看情形的確很有可能。連那個被嚇昏了的男同學都被抬走了,就只剩下它們孤零零地躺在那裡。
「哲宇。」不知是來者動作過快還是視力產生錯覺,匆見兩道「平空出現」的身影突然在康哲宇身後喚道,並上前接過腳踏車和書包。
「岡叔、徹叔,不是說了別這麼隨便出現的嗎?」康哲宇將東西交給斐正岡、斐正徹兩兄弟。「要是不小心被人給看見了,那可不好。」康哲宇平靜無波地道。
「要不是你突然不見了,我們又怎麼會急著到處找你?」斐正徹提醒他誰才不守規矩。
康哲宇淡笑地看著眼前這對假兄弟,其實他們並無血緣關係,只是這種身份較方便解釋他們相似的外貌罷了。
「徹叔,我沒有突然不見,我很正常地從大門走出去,照著往常的路徑走。只是那時你們兩個正『玩』得很忘我,沒有注意到我離開罷了。」康哲宇說得很含蓄。
說「玩」是修飾詞,他們兩個只差沒將屋頂掀了。若非他們的住處都經過「特殊裝潢」的話,怕早被鄰居報警處理了。
斐正徹和斐正岡兩人一陣不自在,對看一眼又迅速地別開臉。他們只是有點「小小的」意見不合罷了,還沒嚴重到會忘了他的存在。
「照著往常的路徑走怎麼會走到這裡?」斐正岡望了望四周,發現他們三人已經吸引了一些學生的注意力了。
「湊巧碰到一件有趣的事,就彎出來看熱鬧了。」康哲宇也發現了他們成了注目的焦點。揚起一抹親切的笑容,轉身往該定的路走去。
斐正岡和斐正徹兩人,一個牽著腳踏車,一個拿著書包,跟在他身後離去:彎進巷子後,三人突然失去蹤影。
原來他們走進一條非常非常隱密的小徑。這條小徑是康哲宇創造出來的,從他們的住處一路直達學校。
微風徐徐,甜甜的花香在小徑上發送著,康哲宇紫眸微閉,抬頭任由微風拂面而過,揚起他長及腰際的一頭銀髮,享受著這微風暖暖、花香宜人的早晨。
斐正岡和斐正徹沒有打擾他每天例行的早晨散步,只不過心裡有一個相同的疑問——到底是什麼趣事,能吸引王子那冷漠的心呢?
小徑直達一問位於;平靜學園」校區裡獨立的小洋房。在他們三人踏上屬於洋房前的步道時,身後的小徑奇異地消失了,只剩下一排茂密的灌木叢。
洋房前的步道,位於草坪中央約一公尺寬,步道兩旁是面積各約三十坪左右的草地和花圃,盡頭即是洋房的大門,大門上頭有塊燙金的牌子,牌子上面寫著:理事長辦公室。
康哲宇打開辦公室的門,示意斐正岡將腳踏車停放在門旁步道邊,接過斐正徹手上的書包,然後走進他的辦公室,關門前仍不忘對他們說:
「到你們自己的辦公室去,已經快上課了。」
「知道了,你上課的時間也到了,沒多少時間讓你換裝了。」兩人叮嚀著,然後無奈地立在門外,眼睜睜地看著門輕輕合上。這代表著他們又要開始苦難的一天了。
絕對沒有人猜的到他們的工作是什麼!而這個工作也絕對是康哲宇在難得一次情緒變化時給他們最嚴厲且慘無人道的處罰!
有看過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幼兒保母嗎?他們兩個就是。任職於寧靜學園幼稚園小F班的保母,那個專門「收集」小惡魔的F班!
上帝!他們何時才能脫離魔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