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廊傳來宇文浚叫喚的聲音,她才似回過神閉了閉眼睛,唇角微微的牽動一下。
「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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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留神,三杯烈酒已然下肚,讓宇文浚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阻止,不過幸好因為汪梓幽拿杯子的手不穩的頓了頓,讓他有時間阻止她手中的第四杯烈酒。
「別喝了……」
「我……」
對上一雙迷濛的眼,宇文浚不禁苦笑一聲。
汪梓幽沒有酒量是眾所周知的事,誇張到連一杯小小的水果酒都能把她打敗,所以她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含有酒精的飲料敬而遠之。
唯一一次失控就是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並且還印證酒後亂性的名言。
那次是因為那個男人的事情,而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呢?
「看來汪小姐已經醉了,你要不要先離開?」闕承毅走到宇文浚的面前。「反正雲那傢伙今天也沒來,這裡也不是我們敘舊的好地方,不如我們另約時間改天再聚。」
「OK,那我先走一步了。」抱緊懷中的汪梓幽,不讓她因為腿軟而跌倒在地,宇文浚拍了拍闕承毅的右肩,「到時候打電話給我。」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太瞭解醉後的汪梓幽會有什麼表現,如果他不想在眾人面前鬧笑話,最聰明的方法就是盡快把她帶離現場。
果然,在宇文浚把汪梓幽塞進車子的下一秒,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她開始不安分起來,如同六歲小孩一樣坐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抱抱。」汪梓幽嘟著小嘴,向宇文浚伸出一對玉臂。
「乖。」宇文浚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抱了她一下,順便幫她繫好安全帶。
「親親。」
似乎很不滿意宇文浚的表現,汪梓幽扁了扁嘴再次要求。
宇文浚偏頭輕啄了下汪梓幽的小嘴,「乖乖坐著別動,我們現在就回家。」
汪梓幽斜著頭,似懂非懂地看著宇文浚,「回家?」
這次的情況似乎比上一次要好許多,最起碼現在的汪梓幽絕對沒有要表演脫衣舞的慾望,這讓宇文浚打從心底鬆了口氣,只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人給安置好。不過顯然他是放心得太早了,車子開到一半,坐在駕駛座旁的汪梓幽又開始吵鬧。
「幽幽,別鬧。」
雖然現在是半夜,山上的車子少得可憐,但那可不代表路上就沒有車,剛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車子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抓住她在方向盤上搗亂的小手,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到冥府作客了。
宇文浚把車停靠在路邊,無奈的把一直咯咯笑的汪梓幽拎回自己的座位上。
「還笑,妳知不知道我們剛才差點要做對亡命鴛鴦。」
似真非真的抱怨換來的還是兩句「咯咯」的笑聲,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宇文浚沒好氣地瞪了汪梓幽一眼,發覺自己現在的行為並沒有比她好多少,突然有種仰天大笑的衝動。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懷中這個女人碰酒。
第一次喝醉,她又哭又鬧,甚至表演脫衣秀,弄得他慾火焚身,還好到最後她很「盡責」做了滅火工作,不然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第二次喝醉,她竟然像個娃兒一般搗蛋,害他們差點成為車下亡魂。
真不明白,平日裡總是一幅冷靜幹練的女人,怎麼會在喝醉後變得這麼多?
車子一停,汪梓幽初出奇地安靜下來,乖乖地窩在宇文浚的懷裡,不到五分鐘就夢周公去。
宇文浚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看著汪梓幽安詳恬靜的睡顏,他還是細心地替她調整好位子,讓她能更舒服的休息,並且調高車內的冷氣溫度,升起有色玻璃,讓外面看不到車內的風情。
宇文浚突然被一陣輕微的呻吟聲給嚇一大跳。
「嗚……不要……住口……我不是……我不是……」
「幽幽,醒醒……」
「放開……放開我……」
「妳做惡夢了……醒醒……」他輕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睜開淚眼。
「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惡夢?」她的眼神有幾分迷茫。
宇文浚伸手拂開她被淚水浸濕得貼在臉頰上的髮絲,輕拭著她的淚痕,「要不要告訴我?」
惡夢!是的,她是做了一場惡夢,她又夢見王老太太猙獰的臉,她也夢見王瑞傑毫無眷戀的背影,她甚至夢見眾人在她背後嘲笑的聲音,可是……
她心裡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這些事情都曾真實的發生過……
「不想告訴我?」
汪梓幽收回因為回憶而飄遠的目光,對上宇文浚關切的眼神,然後緩緩地搖搖頭,主動偎入他的懷裡。
因為先前喝酒的關係,讓她的頭直到此刻還隱隱作痛,可是正是這份痛楚讓她的思緒變得更清楚。
她想她是眷戀這個男人的。
好奇怪的感覺啊,一直在追尋著一種能令自己平靜的氣息,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花花公子身上找到。
當初會答應和他在一起,無非是她貪戀那份感覺;而提出分手,卻是害怕自己會過分沉溺於這種氣息裡,那麼現在呢……
兩人皆沉默半晌過後,宇文浚好聽的聲音再次揚起。
「不分手,好不好?」
汪梓幽的身體因為這句話而明顯一僵,而宇文浚環在她腰際的手勁也因為她的反應而加重幾分。
不分手?她是不是聽錯了?以她對宇文浚的瞭解,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人,更何況當初是她提出分手,宇文浚不可能會……汪梓幽神色複雜的看著宇文浚,腦中一幕幕閃現過去五個月的點點滴滴,許久後,她的心突然豁然開朗。
何苦想太多,即使他與她注定沒有結果,現在的日子總還是要過。
既然宇文浚此刻對她尚有興趣,而她也喜歡和他一起,那麼何不過一日算一日,只要他們的關係依舊保密,那麼未來即使分開也不會對其他人有任何影響。
宇文浚知道汪梓幽正在思忖,屏息等待著。
這輩子,他還不曾遇到讓他緊張到渾身僵硬的事情,而此刻的他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半晌過後,他終於等到汪梓幽的回答。
當汪梓幽的唇主動貼上他的時,他清楚的聽到她的決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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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裡響起一陣響亮的拍手聲,宇文浚優雅的站起身,微笑地伸出手。
「歡迎『宇文集團』成為我們『海亞』的夥伴,希望我們這次合作能圓滿成功。」
「這是當然,我還請諸位多多指教,畢竟這是我們宇文集團第一次向內地投資。」
很久以前,宇文集團就有意向大陸發展,只是當初因為對內地市場不是很瞭解而不敢貿然投資。但內地畢竟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市場,在經過一系列的觀察後,宇文集團的董事會一致同意進軍大陸市場。
而上海,這個近年來頗受世界矚目的城市自然成為他們的首要目標,並且以與海亞共同投資興建酒店為投路石,畢竟內地的很多政策與國外不同,所以宇文集團以十分謹慎的態度對待這次的投資。
宇文浚作為宇文集團的代表與海亞簽約合作,而等到合約正式開始落實時,就是他任務完成的時候。
簽約儀式完成,宇文浚一邊整理手中的資料,一邊微笑的向離開的人員打招呼,等人都走得差不多時,他才站起身準備離開。
「宇文先生,請留步。」
那是位成熟幹練的女人,姿色中等,充滿自信,是現代典型的職業女性,那種看準目標會勇往直前的女人。
宇文浚應聲轉過頭。
「有事嗎?江小姐。」江玲是這次合作案的策劃人,這一個星期的合作,讓他清楚的知道這女人能成為海亞指派的負責人,絕對不單是因為她出色的容貌,在面對重大決定時,她的果斷與魄力絕不亞於任何一個男人。
「明天晚上『海亞』將舉辦十週年的慶典活動,不知道宇文先生有沒有興趣參加?」
江玲高傲的抬著頭直視著宇文浚,並不羞澀的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邀請和愛慕。
她曾打聽過,宇文浚這位多金帥氣的宇文集團三少有多麼風流倜儻,即使這兩年來收斂許多,但仍有不少花邊新聞。
當然,信不信那些不入流的雜誌內容就是見人見智的事。
而她,江玲,對自己有著十二分的自信,憑她出色的外表和女人少有的幹練,以及周圍男人眼中的驚艷,她相信即使是宇文浚也很難不對她動心。
她仍記得當宇文浚第一次看到自己時,眼中流露出讚歎的意味。
「這件事於總已經跟我提過,我也已經答應了。」宇文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禁笑了。他欣賞聰慧且美麗的女人,但過於聰明並且自信過頭的女人他卻一點興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