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早該在兩年前就認命了,誰教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裡,既然早已決定和她耗上一輩子,大不了慢慢地和她溝通嘛。
可是,該死的!現在的問題是,他怎麼叫那個小女人把「分手」這兩個字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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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浚悄悄地回到臥室,站在床邊注視著汪梓幽,一臉交織的淚痕說明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他目前的心情是一分心疼,三份喜悅,六分擔心。
心疼的是汪梓幽的淚水,開心的是淚水是為而他流,最起碼證明她對他並不是全然無動於衷;擔心的是她會不會真的要和他分手。
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後伸手把汪梓幽擁入懷裡。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汪梓幽轉了個身,讓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宇文浚苦笑一聲。「對不起。」
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輕輕一顫,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
「或許妳會覺得我今天發脾氣發得莫名其妙,可是妳知道嗎?那是我長期以來不安的結果,它只不過是在今天爆發。這些年,雖然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可是妳的潛意識依舊把我隔離在外面。妳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去猜測,怕猜不到,怕猜不對,又怕妳會突然和我說要分手……」
汪梓幽緩緩地轉過身,舊的淚痕又蓋上新的淚水。
宇文浚心疼地吻去那些為他所流的淚水。
「不分手,好不好?」他顫抖著聲音。
汪梓幽靜靜地看著他,這讓宇文浚整顆心都吊了起來,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心快從喉嚨裡蹦出來的時候,就聽見汪梓幽用不解的聲音問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分手了?」
啥米?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宇文浚的腦子開始自動重播當時在書房的情景──
你要我說什麼?或者,你想要分手?
天啊,那個時候幽幽說的明明是疑問句嘛。
天殺的,他怎麼會只記得分手兩個字?宇文浚開始傻笑。
直到汪梓幽再也受不了他像「櫻木花道」式的傻瓜笑臉,才拍了拍他的臉龐。「你笑夠了沒?」
「夠了,夠了。」再不夠的話,不是他的臉部神經抽筋,就是被她給打腫,他的幽幽下手可真重。
許久之後──
「浚。」
「什麼?」
「那天我在沈廳看到孟浩和潔──」
汪梓幽頓住話,不安地咬著小唇,一方面是不習慣對別人吐露心事,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事絕對稱不上是好事。
宇文浚的心因為汪梓幽的話而感到竊喜,但同時也被自己所聽到的話而深深震撼。
「我擔心他們兩個……也擔心小靜……」雖然她沒有把話說明,但宇文浚瞭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宇文浚深深地吐了口氣,汪梓幽終於肯把心事告訴他。
「或許事情沒有妳想的那麼糟。不如我們先靜觀其變,暫時不要插手這件事,看他們打算怎麼辦?對於孟浩的為人,還有裘潔,妳應該有信心他們會把事情處理好。」
汪梓幽輕輕地應了聲。
其實,有人一起分擔心事的感覺還真不錯,最起碼她現在的心情輕鬆許多。
「浚,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謝禮。」他把她拉入懷中。
「不行,明天要上班,我……」
汪梓幽接下來的話盡數落入宇文浚的口中,這種時候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
不久之後,臥室裡傳出女人愉悅的呻吟聲和男人激情的低喘聲。
第五章
刺耳的電話鈴聲在黑夜裡響起,驚醒剛睡不久的汪梓幽。
「浚,電話。」她推了推仍在沉睡中的枕邊人。
宇文浚不堪其擾的把頭埋入汪梓幽的頸項中,「嗯,不要理它。一定是打錯了啦……」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起來,電話,你大哥打來的。」她看了一眼螢幕上的來電顯示。
拜託,他才剛完成一筆大Case耶,他家老大又有什麼事呀?宇文浚哀怨的從床上坐起身,一手接過汪梓幽手上的話筒,一手不忘把佳人攬入懷裡。
「喂,我說老大,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凌晨兩點耶,你還有沒有人性?你知不知道……」
汪梓幽好笑的看著宇文浚一接通電話就劈哩啪啦的說著一大堆抱怨的話。
她知道他一向有起床氣,如果沒有讓他睡飽的話,他的火氣會比平時多一倍。
但當汪梓幽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時,她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
「我馬上就來。」一反剛才的慵懶,宇文浚幾乎是在掛電話的那一秒鐘就從溫暖的床上爬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注意到他全身緊繃起來。
「旭發生車禍,我要馬上趕到醫院。」他一邊穿衣服,一邊回答,「該死。」
汪梓幽默默地起身,伸手替他扣上襯衫的扣子,然後握住他顫抖的手,「不會有事的。」
他點頭,「妳先睡吧,別等我了。」說完,便匆匆地出門。
宇文浚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口,家裡再次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而這次是汪梓幽的手機。
「喂?」她立刻接起。
(幽……)
「小靜?」話筒裡傳來喧鬧聲以及宇文涵靜濃濃的哽咽聲。
(幽,我好怕……我好怕……)
「發生什麼事?小靜?」難道是……「妳現在在哪裡?」
「我……我在醫院……」
果然……
「妳待在那裡別走,我馬上過來。」希望還來得及。
顧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汪梓幽快速的衝下樓,正好趕上剛把車開出車庫的宇文浚。
「妳怎麼也下來?」宇文浚驚訝的看著氣喘吁吁的汪梓幽。
「小靜打電話來,她人也在醫院裡。」趁換氣的空檔,汪梓幽解釋道,「快開車吧!」
宇文浚剛要發動引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頭惡狠狠的看著汪梓幽,「妳這笨女人,妳知道現在只有幾度嗎?竟然穿著睡衣就跑出來,妳想把自己凍死嗎?」
汪梓幽看著宇文浚不由分說的把他的外套脫下,然後把她包得密不透風,還不忘把車裡的暖氣開強。
暖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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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宇文浚與汪梓幽就趕到醫院的急診室,問了護士,宇文浚立即拉著汪梓幽跑到三樓的手術室。
「情況怎麼樣?」宇文浚問。
宇文律只是沉默的看著還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冷峻的臉上掩藏不住的是深深的擔憂。
汪梓幽默默地走到一臉蒼白卻紅腫著雙眼的宇文涵靜身邊,把她攬入自己溫暖的懷中,感受到她嬌小的身體正不停地發抖。
「沒事的。」宇文涵靜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傷,看來出事的時候她應該是和宇文旭在一起。
汪梓幽暖暖的溫度終於讓宇文涵靜蒼白的臉上有一絲血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語,「如果不是我任性……」
「噓,別說了。沒事的,妳二哥會沒事的。」汪梓幽安撫著她,不願讓她再去回想車禍發生時的情景。
宇文涵靜哽咽一聲,乾澀的雙眼又流出淚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待像是永無止境一樣。
看著護士們進進出出忙碌的樣子,看著她們護士服上的血跡,每個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直到那盞紅色的燈熄滅,直到那扇決定生死的大門打開,宇文律悄悄地燃熄手中的煙,宇文浚緩緩地從椅子上起身,汪梓幽扶著宇文涵靜慢慢地站起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出來。
「病人傷得很重,特別是他的脊椎受到劇烈撞擊,雖然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恐怕……」
「恐怕會怎麼樣?」宇文涵靜呆呆地看著醫生。
「他的下半生可能都得在輪椅上度過。」醫生冷靜地宣佈,彷彿他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小靜!」汪梓幽驚呼一聲,她幾乎費盡全身的力量才扶住宇文涵靜的身體,不讓暈倒的她摔到地上。
宇文律馬上抱起宇文涵靜,「麻煩你馬上給我一間病房。」
醫生點點頭,叫住一位正好經過的小護士,「給這位小姐安排一間病房。」
一夜未眠的宇文浚,紅著眼說:「難道就沒有希望痊癒嗎?」他不敢想像他那個冷硬的二哥以後靠輪椅生活的樣子,那或許比殺了他還痛苦。
「病人還年輕,如果持續做復健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恢復。你知道的,醫學界裡從不排除奇跡的發生。」醫生平靜地說。
奇跡,如果這種事天天發生的話,那還叫奇跡嗎?宇文浚冷笑一聲,突然一雙溫柔的小手包裹住他握緊的拳頭,不讓他傷害自己。
「別灰心,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該放棄。」
「或許。」醫生看了汪梓幽一眼,善意的建議:「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們可以把病人送到『聖音醫院』,病人復元的機率會高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