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呀。」她搖頭,站在一旁看他烤魚。
「妳這幾天的食慾似乎不太好,以前妳總要吃四、五條魚才夠,這幾天妳吃兩條就吃不下了,怎麼回事?」注意到她眉眼間隱隱透著些許的疲憊,他不太放心的探手撫上她的額頭,溫度正常。
因為腳好痛,她才吃不太下嘛,可是胡柔交代了,不能讓他知道她在秘密訓練的事,只好什麼都不敢說。
「我……就是吃不太下,沒有為什麼啦。」
「妳這幾天好像比我還忙,整天都看不到人影,妳到底在忙什麼?」
「沒、沒有呀,啊……」腳踝陡然一陣抽疼,她一個踉蹌,身子撞向瓦斯爐。
就在她的臉差點埋進烤得正炙燙的魚兒時,驀然一雙大手攔腰一抱,令她轉而撲向一副寬闊的胸膛裡。
胡曜呼吸窒住須臾,看著她完好的待在他的懷裡,深吸一口氣,這才開口斥道:「妳在幹什麼?不滿意自己的長相想毀容嗎?」
怦咚怦咚,海豚的心臟因為受到驚嚇而猛烈擂動著,她嚇白了小臉,腳好痛,又被他罵,黑亮的眸裡滾出委屈的眼淚。
「我不是故意的啦。」嗚嗚嗚,要學會抓魚好難哦,她可不可以不要學了?
看著那無辜的楚楚眸光,他心口陡然一疼,只覺得這樣的眼神不該出現在她單純快樂的眸裡,抬起手指,輕柔的揩掉她的眼淚。
留意到她有一綹髮絲被火燒到了,他凝眸低斥,「妳呀,真的是蠢得叫人生氣,什麼都不會,就只會給我惹麻煩,」雖是責備,語氣裡卻帶著濃濃的憐惜。「過來,我幫妳把被燒焦的頭髮剪掉。」
帶著她來到客廳,他找了一把剪刀過來,替她剪掉燒焦的髮絲。
海豚聽不出那抹憐疼之意,只當他在氣她什麼都不會。
「你不要生氣嘛,海豚再過幾天,就不是什麼都不會的人了。」原先的退縮之意頓時消散,她一定要學會抓魚。
「什麼意思?」他狐疑的瞧著她。
糟了,胡柔說不能告訴他的。「現在不能告訴你啦。」
「什麼事神神秘秘的?」他不滿她竟有事瞞著他。
「等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啦。」她下定決心絕不能半途而廢,就算腳再痛,也要繼續練習綁著鉛球走路,胡柔說要走十天,還有五天就可以結束,她一定要撐下去才行。
「妳什麼時候也學會搞神秘了?」
「你再等五天就好。」她笑咪咪的比出五根指頭。等她學會抓魚,他一定會嚇一跳的,嘻,好想看看他吃驚的表情哦。
「好吧,看妳能做出什麼事。」揉揉她的髮絲,胡曜微微一笑。
海豚看癡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笑起來的模樣,好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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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已經十天了嗎?」若非海豚來找她,胡柔都忘了自己要她在腳上綁鉛球走路的事。睨著她興奮的臉龐,水靈靈的眸子一轉,不懷好意的一笑,「那接下來要練習抓小鳥。」
「抓小鳥?為什麼?」
「妳想想看,如果妳連在天上飛的小鳥都可以抓到的話,那在水裡游的魚自然也能抓到啦,對不對?」她居然真的綁著鉛球走了十天,胡柔還以為頂多走個一、兩天她就會放棄了哩,這傢伙真不是普通的蠢耶。
好像很有道理,海豚點點頭,求知若渴的問:「那要怎麼抓?」
「我示範給妳看。」胡柔朝四周望了望,來到一株約有五層樓高的大樹下,身子輕輕一躍,便在枝啞間探手抓來一隻五色的鳥兒,旋即又把牠放走,鳥兒飛回枝啞間,啾啾叫個不停,彷彿在抗議適才被人無禮的對待。
「喏,看到了吧,這很簡單的,自己試試看。」
「只要抓到鳥就可以了嗎?」
「對,只要抓到鳥,妳就一定能抓得到魚。」
鎖定那隻鳥兒,海豚跳呀跳的,卻怎麼也構不到那約有一層樓高的枝啞,她只好爬了上去,結果鳥兒宛如在逗她似的,一層一層的往更上面的枝啞飛去,她愈爬愈高,鳥兒最後飛到了樹梢。
「海豚,妳下來,別再爬了。」見她一直往樹梢爬去,離地面愈來愈遠,胡柔在下頭看得有些膽戰心驚。
深恐這只傻呼呼的海豚,一個不小心從上頭跌下來就慘了,她不懂武術,從那麼高摔下來,不死也要跌掉半條命,自己只是想戲弄她而已,並沒有意思要讓她受傷。
一心只想抓住鳥兒的海豚沒聽到她的話,不知不覺的愈爬愈高,瞧見那只五色鳥兒就在眼前不遠處,她露出欣喜的笑容。
「哈,看你還能飛到哪裡去!」她探手一抓。
「啊--」尖叫聲是發自底下的胡柔之口。
第六章
中午時分,惑愛學院的食堂裡,一群學生正在用餐。
用餐區,以顏色分為東西南北四區,學生們井然有序的各自在所屬的區域享受午餐。
每個區域各配置了一架五十六吋的電視機。
北區的電視正播報著CNN午間新聞。
一個多月前在暴風雨中沉沒的北極星號郵輪,今天終於打撈起主要的船體,在裡面又發現了四十八具的遺體。這艘搭載了三千多名旅客的郵輪,截至目前為止,證實罹難的乘客共計有兩千六百五十三人,獲救的人共有兩百一十五人,列為失蹤的則有一百八十一人。
這次在搜救上國際間動員了相當龐大的人力物力,遺憾的是,郵輪是在強烈的暴風雨中觸礁沉沒,救援的船隻無法在第一時間趕赴救援,才會導致如此慘重的傷亡……
看著播報中的新聞,學生們低聲交談著。
「欸,聽說曜長老就是搭上這艘船,才會遇難失去記憶。」
「聽說他漂到一座島上,結果那座島竟是個海盜窩,那些海盜覬覦曜長老的美色,竟然想對什麼都不記得的曜長硬上,幸好在最後關頭,胡柔和胡炫駕駛的鳳凰號出現,把那群海盜給嚇得屁滾尿流,及時保全住曜長老的貞操,這才把他救了回來。」
聞言,一名學生翻翻白眼,嗤之以鼻。「這些事你一定是從胡柔那裡聽來的吧,她說的話你也信?曜長老哪可能會那麼遜。」
另一人附和,「就是咩,我來告訴你事實吧,笨小子。真正的情況是,曜長老為了保護那只海豚,受了槍傷,雖然如此,那些海盜仍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在海上,一個人就把他們打得七零八落,正準備收拾最後幾個人時,鳳凰號就出現了。」
「咦,是這樣嗎?你怎麼知道?」版本真的不太一樣咧。
「我問那只海豚的,除了曜長老,她是當事人,沒人比她更清楚了吧。」
「可是她傻呼呼的,說的話能信嗎?」
「就是這樣,她說的才是實話,不會加油添醋,胡吹亂蓋一通呀。」該名學生得意揚揚的再道:「我還知道一件事哦,你們知道曜長老為什麼會搭上那艘死亡郵輪嗎?」
「為什麼?」他的話引來一堆學生的好奇,眾人紛紛拉長了耳朵。
「你們還記得兩個月前,校長發出了長老召集令,召回了梭長老、萊長老和曜長老的事嗎?」
「記得呀,對了,校長到底為什麼召集他們回來?」有人問。
「聽說是島上發生財務危機,所以才召他們回來協助解決。」有人回答。
有人嗤笑,「那只是表面上的理由,你看我們島上有哪一點像是發生財務危機的樣子,校長前一陣子還訂製了一艘潛水艇呢。」
「啊,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據說是為了要巡弋周邊的海域,以防有人擅自闖進島上。」
「你信?」蔑視的目光掃過去。
「不是嗎?」
「校長根本只是想弄艘潛水艇來玩玩罷了。島上的安全措施這麼嚴密,又有印度海軍二十四小時巡邏,誰還敢擅闖進來?」
有人恍然大悟,「我瞭了,也就是說校長召回三位長老,根本是一時興起,想整他們對不對?」
「沒錯。」最先發起這個話題的學生說:「他給了三位長老一張紙箋,要他們依照上頭的指示,合力解決島上財務短絀的問題。」見大家都引頸望著他,他慢條斯理的續道:「他要梭長老去弄一隻恐龍回來,說是可以收取門票紆解島上財務壓力;要萊長老去把埃及的人面獅身像運回來,準備把那四千多年的古物以高價賣掉。」
「哇塞,校長真夠狠的,竟然開出這種不可能的任務來整他們!」
「就是咩,那校長要曜長老做什麼?」
「他被校長以三座油田的代價賣給一個伯爵三個月,要他去哄那位伯爵的女兒開心。」
「聽起來似乎是最容易達成的任務嘛。不過,依他們三人的個性,他們不可能會答應吧?」換成旁人,在校長的淫威下也許會被迫點頭,可這三位長老是桀驁不馴出了名的,根本不可能任校長隨意的擺佈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