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你回家,這次我得和真正的諸葛復先生見個面。」
「做什麼?」她有點緊張地問。
「找他看風水啊。」他故意說道。其實,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諸葛復究竟是何人。
「哦──」她有些失望地應道。
「還是,你希望我是去說媒?」他不正經地瞅了她一眼。
「誰希罕!」她推了他一下。
「我有說是向令尊提親嗎?」他再次調笑道。
「你──下地獄啦!」她的臉立刻刷紅,連厚厚的粉都遮不住。
「地魔本來就待在地獄的啊!」他朝她詭誕地笑了笑。
「老天!」她兩眼一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卻抓起車上的面紙,問也不問地就往她的臉上擦去!「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擦乾淨你的大花臉。」
「你──你不要亂碰啦!」她左躲右閃,還是敵不過他的執拗與力道,最後只好任他擺佈了。
他這才真正開懷地笑了。
鈴……殺風景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房藍道蹙了蹙眉心,本不想理會它,諸葛妮萩卻打斷他。
「接吧!我會乖乖地擦臉。」她抓過他手中的面紙,自我挖苦道。
他會心地一笑,這才按下通話鍵。
「喂──」
半分鐘後,他怔忡地睇著諸葛妮萩,不發一語。
「怎麼了?」她有些擔心。
「公司的人告訴我,諸葛復、也就是你的爸爸找我。」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她也很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諸葛復』小姐,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突然覺得這對父女真的很有意思。
「討厭,我打電話給他老人家問問就是了嘛!」她準備拿出她的手機,他卻按住她的手。
「你爸說,不要讓你知道,而且想單獨見我。」他正經地說。
「什麼?」她有些不滿。
「你如果好奇,可以送我去。」他鼓勵道。
「好。」她馬上應允。
於是,她將車子轉向房藍道公司的方向……
她的一顆心紛亂不已,不停地猜測著老爸為什麼要找一個「外人」談談?而他又為什麼認為「房藍道」會見他?
他適時拍了拍她不安的肩頭,「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她嘴硬地道。
「它說了!」他指她的雙眼,「它說了。」又指著她不斷起伏的胸口,然後,再指了指她的腦門,「它說了。」
「你──」她有些窘。
「有我。」他給她一個保證,好像天塌下來只要他在,什麼事也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她突然不語,只是側著頭打探著他。
有一個人可以信賴,真的很好,不是嗎?
她就姑且相信他吧!躁動的心,登時安靜下來。
第九章
諸葛妮萩和房藍道一起回到他的辦公室後,他們立刻看見一身白衣、黑褲唐裝的諸葛復坐在單張的沙發上。
房藍道驚詫地挑了一下眉頭,「諸葛復先生?」諸葛青雲竟然就是真正的諸葛復!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
「在下正是諸葛復,青雲是我的字號。」諸葛復也沒料到妮萩會和房藍道一起來見自己,眉心略蹙了下,旋即恢復正常。
沉不住氣的諸葛妮萩連忙插話,「老爹,你為什麼找房藍道?」
諸葛復朝他二人看了看,卻不回答她的話,反倒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房先生單獨談談。」
「老爹──」她不依。
「去吧。老爹這麼做自有道理。」諸葛復面露輕鬆,但卻十分堅持。
「呃。」她瞄了一眼房藍道,然後悻悻然地退出他的辦公室。
「諸葛先生,找我何事?」房藍道見諸葛妮萩退出後,神色自若地問道。
「希望我下面要說的話,你不嫌我交淺言深。」諸葛復客氣的開場白,其實是為即將說的話鋪路。
這話,房藍道並不覺得唐突。因為在他認定諸葛妮萩是他的「恩人」之後,他就沒拿她的父親當外人;更何況對這個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的「高人」,他很有好感。
「諸葛先生但說無妨。」他釋出友善的笑容。
「好,夠爽快。」諸葛復欣慰道,「我可以請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
「如果問題不太難的話。」房藍道幽默地說。
「難,也是不難。」
「這話怎麼說?」他很好奇。
「你對我家丫頭的印象如何?」諸葛復將問題拋了出來。
房藍道頓時露出淺笑,「這問題果然是難,也不難。」
「年輕人,我喜歡你的聰明,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成就,也難怪我家丫頭對你──」他忽然發現「以身相許」這話不該由他來說,而該由房藍道自己去解開這謎底。
「她對我怎麼著?」他的好奇一再被勾起。
「問她可能比較好,我不便說。但為人父者,想知道你對她的印象如何?」
「我──」他有些難以啟齒。
「很難的問題?」他「逼」他面對問題。
「不難。」
「那如果她有難,你可願挺身而出?」
「願意!我願意。」他毫不遲疑地回應。
「好、好!就等你這一句話。至於你對她的印象,就留給你們去對彼此說吧。如果你們願意再續緣分的話。」
房藍道再次感到諸葛復這個人字字禪機,讓人很難漠視他的話。
這時諸葛復道明來意,「今天我來此,最重要的就是請你暗中保護我的女兒。」
「她得罪了什麼人嗎?」他的心頭一驚,同時感到似被人以刀刺入心口,擰痛的同時,忽然驚覺自己早已關心妮萩超過他生命中的任何一個女人。
看著他的反應,諸葛復曾有的顧慮頓時消失,「她沒有得罪任何人,只是命中注定有一劫難逃。」
「那──」
「她曾向我表示,有人跟蹤她,而且日前我也算出她近日會有劫難;更叫我擔憂的是,這個劫難極可能與蕭仁有關──」他欲言又止。
「蕭仁?妮萩的大師兄?」房藍道訝異道。
「唉!一個是徒兒,一個是女兒……」諸葛復無奈的說道:「我只希望此劫能平安化解,誰都不要受傷害。」
「蕭仁為何要對妮萩不利?」房藍道滿肚子的不解。
「這……我也不太清楚。其實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要將妮萩交付與你。雖然我明知她近日將遭劫,卻又不得不遠行,所以只好請你多多留意妮萩。丫頭那兒我已經警告她要遠離她師兄了,不過那丫頭向來我行我素,誰知我的話她會聽進多少?」他滿臉憂心的說著。
「我明白了,我會注意她的安危,您別太過擔心。」
「謝謝你,我沒看錯人,妮萩的安危就暫時有勞你了。」
「別這麼說,諸葛先生。」他反倒有些尷尬。
「那我就先告辭了。對了,這事的細節,還是不要告訴妮萩,免得她緊張。」諸葛復於是起身。
「好的,我送您。」他也跟了上去。
「請留步。」
房藍道還是早他一步替他拉開門。
門一開,只見諸葛妮萩一臉不安地站在門外。
「老爹。」
「我們走吧。」他喊著女兒。
房藍道卻出口要求:「我可以待會兒再送令嬡回去嗎?我想和她說一些事。」
諸葛復點頭,拍了拍諸葛妮萩,「我先回去。」
她看了看父親,又瞧了瞧房藍道。
房藍道在目送諸葛復走後,連忙牽著她的柔荑,折回自己的辦公室。
「房藍道,我爸和你談了些什麼?」她焦慮地問道。
他只是詭譎地笑笑,一邊走到置於辦公室桌前的保險櫃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方盒,認真地睇著她,為自己即將作出的決定感到不可思議。
「你快說,別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她怎麼看都覺得他真的怪怪的。
他仍不語,小心地打開小方盒,然後抓起她的手,「你不是想知道,你爸對我說些什麼話嗎?」
「是啊。」她戒備地看著她。
「他希望我娶你。」他已從小方盒裡取出一枚成色十足的藍寶石鑽戒,不待她反應就套進她的無名指裡。「這戒指代表我接受他的提議;而你戴上它,也表示你附議。」
「什麼?!」她急忙扯回右手,用力拔著那枚戒指。
「不想冠上我的姓?」他陡地生起悶氣。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她竟然不屑?!
「呃──」她也不是完全反對啦!只是──由「第三者」決定她的終生大事,也太草率了吧?!
至於房藍道會這麼說,也是不想讓諸葛妮萩知道她父親真的很憂心她的安全,以致影響她的心情;況且那枚戒指並不是一般的結婚戒指,而是一枚追蹤器,只要她戴上,他就可以掌握她的行蹤,也才能保護她的安全。
這枚戒指是火耀司兩年前特別為他們四個死黨打造的,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他故意以婚姻箍住她,沒想到,她竟然是這種反應!讓他有些不平衡。
「你已經有要好的對象了嗎?」他逼道。
「沒有!」她連忙否認。
「那就戴好它,永遠不可以脫下來!」他霸氣地宣佈,彷彿這枚追蹤器是真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