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立美很久沒見到我了。」任家凱掬著笑容,深邃眸子定在適才為他喜悅的容顏上,似是洞悉了什麼,莫名認真且難以臆測。
關立美知道他這句話是十分合理的解釋,一對上他的視線,心頭卻非常不合理的激烈跳動。
他的眼眸,漂亮得充滿魔力,瞧得不只旁人失神,連關立美也不例外 「老哥車子還在發動,你叫莫寶莉別玩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小姑娘神情恍惚,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立美。」任家凱見狀,側著頭溫柔叮嚀:「你們該回家了。」
小女子回神臉紅,每個字統統聽進去。
「好。」關立美甜甜一笑,嘻!
「早晚老子會跟你脫離兄妹關係。」大哥在一旁氣到不行,這只吃裡扒外的臭丫頭,自從認識任家凱,就老是無意識的跟他作對,魂都不知飄哪去。
關立美轉身,起先為友人的擔憂也隨之驚醒過來,趕緊放聲勸道:「寶莉,家凱哥來接你了,你就快跟教授投降吧,一份報告而已!」
方說罷,周圍卡在兩名俊男身上的目光,這才跟著睇向花園那方去——
「教授,我投降……我真的跑不動了……」莫寶莉氣喘吁吁,彎著腰揮動雙手示意停戰,「欺負弱女子……傳出去對你也不太好,是不?」
孰料,後方的老教授比她還喘,雙腳抖沒幾下就倒在地上,壯烈犧牲。
全場瞪凸了眼,隨即醫護室人馬像是習慣性動作,從學校裡拾出擔架,如抬神轎般將「又」跑到虛脫的教授,一邊聽著搖滾樂,一邊搖搖晃晃抬進去。
關立美搗著吃驚的小嘴,挨向自稱弱女子的友人,喃喃自語著:「我想你這份報告一定要寫得比其他人好十倍,否則今年別想畢業了。」
「立美!」莫寶莉萬分驚恐地握住她的小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你一向對我很好的對不對?」
「幫忙做報告嗎?」
「你上過教授的課,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
旁人無言以對。關立美哪次沒幫你?而且人好商量到隔壁班的人也幫。
「好,我幫你,但是你上他的課,千萬不可以再遲到了。」
同學們翻白眼。立美這爛好人,寵莫寶莉也不是這樣寵的,早知道就抓她跟她們一組,事情全留給她做,反正她是個頂級優良學生,小意思而已。
莫寶莉自認苦衷滿腹,「我老是遲到,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哇!」
話猶末道完,莫寶莉就被關立威強行拖走。
關立美看著好友讓老哥惹得氣呼呼的臉紅模樣,笑得好不開心,同時也因為一名英俊男人的親密靠近,而得到女性們的仇視。
「你看起來很羨慕他們。」任家凱趁她不注意時,搶走她手中幾本對女性來說十分笨重的書本。
關立美深深吸氣,任家凱身上的男人麝香氣味,總是令人有股暈陶陶的感覺,讓她的笑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更加粲然,宛如被夢幻氣氛圍繞著,濃厚得連附近男女都深受影響。
「是啊!愛情來的時候,就算不承認、沒察覺,它依然存在,而無法確定的愛情,其實是一種朦朧美。」關立美忘我吟著平時難得說上一句的浪漫詞句。
群眾聽了暗自沉醉歎然。喔,好美……
「這話誰說的?」劍眉摻著些許讚揚為之挑起。
「山腳下賣豬肉的說的。」
「……」
銳利的星眸迅速搜尋到女孩渴望愛情的笑顏,愈瞧愈專注。
關立美抬頭呆呆望定他的眼睛,莫名欲言又止,不安分的心跳卻彷彿有很多話想說,一種連她也理不清是什麼的話語,唯清楚,它是屬於雀躍不已的。
「一直都是一個人,你在等什麼?」
「我在等我哥來載我。」關立美答非所問。「家凱哥你呢?」
「我的表妹快被你哥載走了。」
「啊!」關立美錯愕張口。
「我們趕上他們,用跑的。」
「可是我跑步是大家公認的慢。沒關係的,我可以請同學載——」
「以後都由我來載你,別等你哥了。」
「這樣我很不好意思……」
「拿著書,上來。」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地背起毫無準備的她。
「要做什麼?」關立美在眾人驚歎下,貼著其強壯的臂膀,內心一陣興奮又一陣紊亂,腦海則不斷重複他剛才那句話。
「我們來跟他們玩場賭注。」
她反應不及,便立刻感受在女人趨之若騖的他背上,飛速奔馳的快樂。
「立威,把寶莉背上,我跟你賭一把。」
「老子幹嘛要背這三八啊?」關立威還在抗議,後面的女孩就已化身為猴子快速爬上去,完全樂翻天,「莫寶莉,我沒說要背你!」
由於拚命甩都甩不掉,只搞到自己累到不行,只好認輸,「好,我賭。」
「很好,遊戲很簡單,先跑到停車處的那隊就贏了,賭注由我們後面的女士們來下。」任家凱充滿魄力地朝對手宣告規則,扭頭,語氣又是一派的溫和,「立美,假如你哥輸了,希望他做什麼?」
「我要他幫寶莉排隊去買肯德雞全家餐!」關立美直接插入老哥痛恨排隊買食物的死穴,與任家凱相視一眼,彼此互換笑聲的同時,那俊美臉上的笑意也傳進她心坎裡去。
她從來沒像此時這麼開心過!
關立威連連罵髒話,轉頭咬牙,面露殺氣地下達命令:「你最好下最毒的賭注給任家凱那個陰險毒蛇!否則我詛咒你明天就胖十公斤。」
「哥!不能說家凱哥是陰險毒蛇。」關立美不假思索就出言抗辯。在她最歡喜的時刻,誰也別想攻擊遽地成為她心中最佳好男人的任家凱。
「你這吃裡扒外的妹妹,你根本不瞭解他!莫寶莉你到底想好了沒?」
莫寶莉苦著臉,嗚嗚,表哥,我不想哪天胖死,所以你就去死吧!
「那我要表哥去買立美最愛吃的楊家牛肉麵。」
敵軍下完賭注,立刻快馬加鞭,速度飛快到足以證明,關立威與炸雞之間有著深仇大恨。
而被遠拋在後的他們,腳步倒詭異地緩慢。
「家凱哥,我是不是有點重?」
「不會。」任家凱搖頭以示,同時強悍雙臂輕鬆抖抖其嬌軀,然後繼續悠閒地散步,完全看不出之前他們有何賭注。
「那……為什麼不跑?我們快輸了。」她再次看著前方,大冒冷汗,因為此時老哥正站在車旁,朝他們仰天狂笑。
「楊家牛肉麵好吃嗎?」任家凱依舊泰然,壓根就不鳥那神經病。
關立美頻頻點頭。「好吃,而且煮麵的楊媽媽和我最好了。」
「馬上去。」
秀顏上的笑容陡地僵硬,以為自己聽覺有問題。
「怎麼,還是你想吃別的?」
「不是的,不過楊家牛肉麵在……」她咽嚥口水。「香港。」
修長的雙腳為此停止邁步,無瑕的臉孔緩慢轉向她,既平靜又難測。
就在她相信會接受到後悔的訊息時,令人意外的三個字居然傳入她耳裡「馬上去。」
小女子忽然聽傻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怎樣都離不開他。
剎那間,五月花瓣隨風飛揚,再怎麼美麗,卻還是個配角;頭頂天空褪去白雲,蔚藍一片,再怎樣湛藍,仍舊是個配角,完全吸引不了她的目光,更比不上映入她眼簾的任家凱。
他是歸於出色絕美的,酷似一道炫目的光彩,突兀得敦周圍所有人事物都為之遜色,同時深深地困住了她的視線。
亦讓她從清楚不已的兄長之友距離,拉近至模糊朦朧的親密距離,如同處在不知名的溫暖安全地帶……
比起自家大哥,俊秀幽雅的他,倒是輕易就射中紅心,獲得優質大哥的冠軍寶座,從此,「關」那個什麼「威」的,也就不知是何許人也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是一年、三年,或是第五年的今年。
小女人的眼中,依然只看得到——
任家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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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約八歲的孩童,砰砰咚咚地快速在建地龐大的書局裡,靈活奔跑,沿路還拍打女客人的屁股,後方則追著不斷朝客人說抱歉的店員。
「小姐,不好意思。弟弟,我求求你停下來……」
「哇——」小魔手整路拍打,女客人整路尖叫。
角落將過期雜誌下架的兩名女同事瞧見,只是搖頭喟歎,壓根就不想幫忙,省得又像上回那樣,追人追的差點生命垂危,又被孩子的母親氣到魂飛魄散!
「我認為書局應該多張貼一個禁字招牌,做點跟同行不一樣的。」
「禁止炸雞出現嗎?」夥伴拿起本期的熱門雜誌,立刻杏眼圓睜。
「是『禁止死孩子』進入。」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現場那個典型模範。
「我有能讓小鬼停下來的方法。」同事指指週刊,「我要拆來看。」
「我也想看,副店長好說話,跟她說一聲就行了。」兩眼再度看去,她好像正忙著追小孩,算了!「我們決定就好了。款,有什麼辦法讓他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