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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雨秋

  但,如今呢?他母親這次是否也能釋懷在她病危之時,那個男人卻沉醉在另一個溫柔鄉中?

  這個答案恐怕是毋庸置疑的吧!

  因為對父親的愛,母親能無怨的一再選擇原諒;而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命運已然為他作了抉擇──恨。

  是的,這一生,他都將與仇恨為伴,直至終老。

  "接下來你預備怎麼做?"他的恨太過強烈,身為好友的他們無法化解,只能說,他們不是當事者,很難理解那樣的感受。

  目光如炬,展桀傲字字篤定,"借用外力,擊垮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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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腳石……

  所以,這就是他的目的了。

  正如她悄悄地走來,她又踏著無聲的步履走回房間。

  坐在化妝台邊的椅中,藍玦影的手不覺地撫弄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透過鏡中的倒影,戒指散發出的璀璨,彰顯出奪目與刺眼。

  事情就如同她想的,他之所以要娶她,為的是想藉助藍家在西班牙的勢力,替他擊垮自家的事業;在他眼中,她只是一枚毫無性別的棋子。

  瞭解了事情的真相,藍玦影心中並不恨他,相反的,她有些同情展桀傲,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選錯了棋子,選錯了人。

  她,藍玦影,在她父親眼中只是舉無輕重的女兒,她的一句話並不能左右她父親的思想,更遑論是做出對他有利的決定;除非,對象是她的妹妹藍昭芸,事情才有可能……

  思及此,她心中不禁有個念頭浮上。

  "在想什麼?連我在門外敲了半天的門你都沒聽見?"送走了楚,展桀傲很自然的來到她門口,連敲了幾聲房門,才知房門並無上鎖。

  "記得你說過等我找到答案時,你要我知會一聲?"望向鏡中的他,她臉上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現在,我要告訴你,答案已經出來了,但隱藏在答案底下的秘密恐怕要讓你失望。"

  莫說是他會失望,今天當事者若換成她自己,她也必定不能接受,畢竟這整件事的佈局是如此的完善,怎知,卻會在臨門一腳時,發生致命的漏失。

  斂起目光,展桀傲的臉龐覆蓋層陰影,"你聽見了我們的談話?"

  "我想你定是找人調查過我,是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又道:"既是如此,你又怎麼沒想過,我來到香港這些年當中為什麼不曾回去?"

  "你要說的到底是什麼?我沒空在這陪你玩猜謎遊戲!"想到剛才與楚的對談洩漏他心中不對外人吐露的事情,他的心猶如被針扎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堪。

  藍玦影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與我父親之間的相處不甚融洽,能說是形同水火,這樣,你明白嗎?"

  或許他的眼中出現過震驚,但此刻卻不是為了自己的計畫眼看成空,而是為了她佯裝著的灑脫與不在乎;看著她的堅強,他知道她內心有著與他相同的缺口,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在她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你想說的只有這麼簡單?"說話時,展桀傲注意到化妝台前,那張泰姬瑪哈陵的掛報。

  善於察言觀色,他不難發現這張掛報的存在對她有著特殊的含意在。

  眺望著整間臥室,除了飯店本身應俱有的擺設,她並無增添任何一項物品。在這住了近六年的時間,實屬件令人訝異的事,她簡單的行裝置在一旁,就像是隨時準備著離開,既是有這心態,會隨身攜帶這樣一張掛報,就顯得它的價值不僅於一張可有可無的風景照了。

  "為了你的母親,所以你要報復自己的父親,甚至賠進你自己的命,這麼做值得嗎?"等著他的答案,藍玦影如同也等著自己的答案。

  是的,若他的答案是肯定,那麼,她將會幫助他的計畫順利發展,只因為最後的結果也將是她要的。

  "我做事向來只為結果,不問過程值不值得。"

  垂下限瞼,藍玦影緩緩地開口,"也許我幫不了你,但我知道有一個人必定能在這件事情上出力,關鍵在於讓她愛上你。"

  展桀傲沒有回答,只是用他的目光詢問著。

  "我妹妹──藍昭芸。"終於,她還是說出了口。

  其實,在聽見整件事的由來後,她就在問著自己。眼前這看似冷漠的男人能為了自己的母親想出這麼個復仇的念頭,而她,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父親的背叛,後母的掠奪,使得母親走上了絕路,讓她身處仇恨與痛苦之中飄蕩,上不了岸。如今的她能否用同樣的手段讓他們感受到被人背叛的滋味,面對至親所受的痛苦,他們是否也有同樣的傷痛?

  也許,昭芸無辜,不應為她母親的死負責,但,除她之外,她著實想不出有另一個人能讓他們嘗到椎心之痛。

  面對母親的死,她不是聖人,自私的人性讓她無法原諒,更無能寬恕,將仇恨投於昭芸身上,是她所能做的解脫之道。

  "你要我利用你的妹妹?"在她眼中,他看見了一絲的不確定。

  沉默須臾,她才回答,"是不是利用,得看你是否有把握讓她愛上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他試探著,只為了讓她想清楚,一旦她做出了決定,就意謂著她將與自己一般,沉淪……

  "只因為我們同樣都是對自家人懷有仇恨的同類。"對著他如墨的眸子,藍玦影決定了她的人生。

  在她的夢中,總上演著一幕畫面,她的母親擁著她坐在渦狀梯廊的頂端,唱著那首她再熟悉不過的曲子,在她就要入睡時,歌聲突然斷了,只剩她坐在梯邊。

  四周好暗,見不著半點光亮,睜大眼睛,她想看到些什麼,卻仍處黑暗,接著是男女互相怒罵的嘶吼,突然間,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周圍也亮起來,然後,在樓梯下,她看見了她母親背對著她躺在那,回過頭,父親摟著昭芸小小的身子,後母則站在一旁,伸出手令她懼怕的雙手,要她過去。

  慌亂下,她逃了開,母親刺耳的尖叫聲卻不曾離去,緊跟著她身後……

  同樣的惡夢在困擾她這些年後,她只希望能有結束的一天。

  今後的人生,許是灰暗,許是受盡旁人唾罵,她都願意承擔,只為母親的靈魂能得以安息。

  "你要求怎樣的回報作為代價。"在商言商,這是他向來的行事作風。

  "一齣戲。"眼睛望過梳妝台前的掛報,她目光停駐在那上面,"在這齣戲結束前,我希望你能將婚戒帶在身上,直到謝幕。"

  挑了挑眉,他長了繭的指端撫著與她相同的對戒,"O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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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國際機場

  機場中人潮熙來攘往,薩小蠻仍是一眼能找到藍玦影,只因從前的她已是人群中的焦點,而今身邊又多了個展桀傲,自然是更容易從人潮中找尋。

  緩緩地走到她面前,她並不想驚動若有所思的她。

  感覺到有人步近,藍玦影在她尚未來得及開口前,抬起了頭。本以為留張字條是離別最好的方式,沒想到薩小蠻還是跟了來。

  無奈的,她輕歎著,"為什麼還來?你明知自己受不住離別的場面,又何必定這一遭,徒增心傷。"

  "因為我知道,你這一走恐怕是不會再回來的。"雖說她不是個敏感的人,然這回她有種預感,藍玦影此次回到西班牙,是不可能再來香港的。"你和他一道回去嗎?"看了看她身旁的展桀傲,她問。

  藍玦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點頭,沒有多說些什麼,默坐在旁的展桀傲能理解的起身,掏出身上的煙盒,找了一隅空地吞雲吐霧著。

  "為什麼是他,玦影?"並非是要斥責她的決定,只是展桀傲給人的觀感過於陰沉,薩小蠻很是懷疑這樣的男人如何給她溫暖,溫暖她冰封已久的心,帶她走出曾有過的陰霾。

  "小蠻,這世上有一種女人,外表很美,內心卻猶如蛇蠍一股狠毒。"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給了另一個答案。

  "你是想說你就是這樣的女人?"

  藍玦影轉過身,淡淡地笑了。

  她的笑有著冷風刺骨的寒意,卻也有著無奈與蒼涼。

  "蛇蠍女人偎在狼子野心的男人身邊,再適合不過了,不是嗎?"

  見她又是那種與世絕、冷眼旁觀的眼神,薩小蠻不禁慌亂了,"不,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號這樣的人……"

  "當事實呈現在你眼前,你便不得不相信了。"雲淡風輕的說著,她像個外人在評論自己,話中的尖銳猶如利刀朝自己胸口插進。"有天,你或許會希望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認識我,認識我是你身上抹不去的污點,也使得你原屬完善的人生添上段灰暗的記憶。"

  "玦影,留在香港,回到那裡並不會使你變得更開心的,不是嗎?"執起她的手,薩小蠻滿是希望地看著她,"答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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