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必履行的。」他給她最後拒絕的機會。
「可是……今晚我不要孤獨一個人了,和城市無關,和魔鬼無關。是我——都是我,是我自己願意的,不要停止、不要停止……」她的唇顫抖不停,一逼又一遍的對他呢喃。
「停不了了……」
他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看她僵硬地橫躺在圓形的大床上,不必刻意表現什麼誘人的動作,只要看著她紅潤飽滿的唇和玫瑰花辦似的臉頰,就讓他抑止不住心裡的渴望。他低身吸吮她豐美的唇,輕輕地探觸她唇底深處,他撩起了她的長髮,不斷來回親吻撫弄,直到感覺到她全身開始放鬆。他極盡溫柔地對她細語:「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你真的是個天使,你的肌膚好柔好軟,你的唇像春天的花辦……」
「Patrick……」她很想說什麼,喉間卻只能發出貓似的呻吟,一種奇異的快感在她的體內蠢蠢欲動。
他只花了兩秒,就脫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套衫,她的手羞怯地遊走在他喉嚨下方的肩胛骨,沈立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帶領著她碰觸他灼熱的胸膛。
他輕柔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她順從的讓他撥下最後的防衛。年輕嬌艷的玉體橫陳,他像一個品嚐美食的專家,在品嚐前先用視覺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評斷。
月光下,她黝黑的長髮散落在金線花紋的柔緞上,閃亮的光澤和夜燈相映閃爍。她的容顏細緻清秀,體態完美無缺,一種無以名狀的情感深深打動了他。
她張開唇辦,細細地歎息,吐露那前所未有的渴望。他低頭聞到了一縷氣味薰人的清香,熱血高漲,令他向慾望低頭,暗地裡咆哮。「不要想了——今夜你是我的,是我的——」
華麗的臥室中,兩個交纏中的男女開始了一場動人心弦的禁忌遊戲,兩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淺促,不斷傳出的呻吟聲瀰漫漂浮在空氣間。
厚重的絲絨窗簾後,透明的底層白紗在室內的冶空氣中輕緩緩地飄動。圓形大床上的天花板有幾千片鏡子般的玻璃,反射出兩個赤裸的男女。
長長的落地窗幔敞開,半個臥室籠罩在晨光之中。
她被耀眼的晨曦喚醒。
「天亮了,這裡一定是……是天堂的城市……」思蘋張開眼睛,第一個感覺躍入腦中。
是夢?是幻?她回頭看見沈立巖熟睡的臉龐,所有的記憶洶湧捲來。
她全身酸痛,尤其是下半身的不適,提醒著她昨夜的輕狂。
是白天了,一切可以看得非常清晰。這個時候,她腦子比較容易思考,第一個讓她憂心仲仲的不是自己,而是還臥病在床的小雯。
思蘋悄悄地起身,不想驚動還在熟睡的沈立巖。
她沿著臥室走到客廳,一路上撿拾著昨夜掉落的衣服和鞋子。
穿戴整齊後,她隔著兩個房間的距離,看著俯趴在床上的沈立巖,輕聲的自言自語:「時間到了,我應該要走了,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擁有這麼美好的回憶,我很滿足了……明天會怎樣,讓老天安排吧!」
在掩上門的前一剎那,她依依不捨的回眸,漲滿胸懷的依戀變成了縈繞不去的哀傷。才踏出房間,她就已經開始思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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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蘋急著回到飯店的房間察看臥病在床的小雯。想不到她經歷了一個高潮起伏的夜晚,小雯卻還在被子裡安穩的睡覺。
她走到浴室先沖洗自己,看到大腿內側的血漬,是既瘋狂又美麗的夜晚留下來永遠抹滅不去的印記。那痛楚還不時的提醒著她,她曾經毫無抵抗的放棄所有道德的束縛,在那狂歡的夜晚,她把身體和心靈全盤棄守,留給了這城市的慾望之神。不後悔,她不後悔……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走出浴缸,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她低身拿起擺在一旁的洋裝,突然,從洋裝的小口袋裡掉出了一張小紙條。思蘋低頭撿起來,小心翼翼地攤開後,細讀上面的英文字,辨識出那是一張酒店開出、沒有指名的現金支票,整整有三萬五千美金。
「這支票……他什麼時候放在我口袋裡的?我怎麼都沒有察覺,這是什麼意思?」她瞪著支票,不敢相信上面的每一個數字。
「這算是報償嗎?」不由得從背脊泛起涼意。「原來——是我太天真了,以為我和他之間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原來都是我的想像。這一夜對他來說,並不昂貴,他把贏來的彩金送我,這到底算什麼……我該收下嗎?」思蘋千頭萬緒,理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到自己放蕩的行為,就感到羞愧不已。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她緊捏著支票,恨不得將它撕成碎片。
「撕掉了又如何?表現我愚蠢的志氣嗎?」思蘋甩一甩頭,長吐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如果看見他,就把支票還給他吧!」她低語著,下定決心不再胡思亂想。
從浴室走出來以後,思蘋開始整理兩人的行李,不久後小雯恍恍惚惚地醒來。
「小雯,你感覺怎樣?」
「喔……好多了,睡一覺以後,好像就沒有那麼難過了。」小雯的氣色還是很虛弱,她坐起身,伸了伸懶腰。
「沒關係,你忍一忍,先把藥吃了。醫生的藥要按時吃知道嗎?等我們回家以後,再送你到醫院去詳細檢查一下。」思蘋溫柔的詢問。
「嗯……」小雯的腦袋還是渾渾噩噩的。
「我們的行李我都打點好了。你的東西最多,我先把它們塞到我的行李箱裡面,待會兒我再一起拿到樓下。快十點半了,我要趕快到櫃檯辦理退房的手續,你起來洗個澡,準備奸。等一下我再上來接你,飯店安排的巴七十一點就要開了。知道嗎?」思蘋細心的交代瑣事,對昨夜的事隻字不提。
思蘋關好門離開,小雯懶懶地起身,吞下幾顆藥丸,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浴室。
二十分鐘後,小雯才刷奸牙,就聽見門外的敲門聲不斷。
「咚!咚!咚!」敲門聲一次比一次還要急促。
「來了啦!」小雯翻了一下白眼,想不出會是誰來。
門一開,才知道是昨天從診所送她們回來的Patrick,他俊秀的五官透露著焦急的神色。
「嗨!思蘋在嗎?」
「她到樓下櫃檯去退房了。」
「你們就要離開了嗎?」沈立巖想再確定一次。一早醒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心緒不寧的只想找到她。想到她即將離開,他整顆心就像被人狠狠挖空了一樣。
他在床邊坐了許久,已經開始掛念起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她的容顏。她的存在是他僅有的最美麗的記憶,絢麗迷人地依附在他的心頭。
我不能放開她!我要把她留下來!追來這裡的一路上,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是啊!我們等一下就要去搭飛機了。」
「你們可以留下來嗎?我可以負擔所有的費用。」他想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不可能的!」小雯毫不考慮地馬上回答,她只想盡快回家,什麼誘人的條件都影響不了她。
看著小雯堅定的神情,他不想再求人,心想一定有辦法再見面的。「那麼你把你們在台灣的電話留給我。」他的口氣不容拒絕。
「喔……這……好吧!」小雯遲疑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走到房間的桌子前,拿起便條紙隨手寫下自己在台灣的手機號碼。
「吶,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思蘋沒有聯絡電話,因為思蘋年滿十八歲就要搬出監護人的家裡。」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心想自己對思蘋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因為她是個孤兒,小時候離開孤兒院後,就要一直輾轉寄住在別人家裡,直到自己能夠獨立。思蘋沒有告訴過你嗎?」
「沒有……」他蹙眉,為思蘋的身世感到心痛。
「你找到思蘋後到底想怎樣?我們就要回去了!」小雯坦率的問。
「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請你先把聯絡的電話給我吧!」
「思蘋暫時還沒有固定的電話,你就打這個號碼和我聯絡吧!」小雯將紙條遞給沈立巖,懶洋洋的說,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可是心裡卻暗暗地佩服思蘋。想不到才一個晚上而已,就讓人找她找得如此心急。
沈立巖從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上頭什麼頭銜都沒有,只有簡單的名字、電話號碼,還有在美國的地址。
「拿去,這是我的名片。十一點的時候,我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如果等一下我還沒找到思蘋,你就把這張名片交給她,要她回台灣以後一定要和我聯絡,聽清楚了嗎?」沈立巖慎重的將小雯寫的便箋折好放在褲袋裡,再將名片交給小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