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個借口支開柳述言,迫不及待找席惜算帳。
席惜快昏了,上星期那場婚禮的主角是她和聞德仁,跟柳述言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那是誤會。我跟柳述言真的斷絕來往了,妳放心,我沒興趣做第三者,也不會介入妳的婚姻。」
「說得好聽。」阿蓉的視線轉到她手上,凶狠的光芒暴射而出。「妳為什麼還戴著跟他一起買的結婚戒指?妳這女人分明不安好心。」她突然發難,撲上前搶席惜手上的戒指。
「喂!」席惜忍不住掙扎。「阿蓉,妳講點道理,這是我買的戒指,為什麼我不可以戴,妳放手啊!」
「把戒指還我,我不准妳戴這個戒指,妳這個狐狸精。」阿蓉早嫉妒瘋了,又哪裡聽得進席惜的解釋。
「阿蓉……」席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住手,不要這樣!喂……唉喲……」阿蓉居然咬她。「鬆口,妳要戒指給妳就是了,好痛……我給妳戒指,妳不要再咬了……」她準備花錢消災了。
可阿蓉哪裡肯輕易放下她,這回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拚個妳死我活是了結不了的。
「我咬死妳這個狐狸精,敢搶我老公……」
「啊!」席惜痛得腦袋快炸了,用力地甩、脫、挪,偏戒指還是拿不下來。
「把戒指還我!」阿蓉瘋了似地咬席惜的手,鮮血冒出,染了阿蓉一嘴的紅,看起來就像一個剛吸了人血的吸血鬼一樣恐怖。
但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鮮血和口水潤滑了戒指,終於……它掉下來了。
只是阿蓉用了太大的力氣,戒指一脫手,作用力加反作用力立刻震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席惜鬆下一口氣,總算解脫了,戒指再貴也及不上她的手指啊!
「啊,好痛!」阿蓉卻抱著肚子哀叫起來,一團艷紅逐漸漫流開來,濡濕了她的裙子。
席惜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呆了。
「席惜、阿蓉?」驚呼聲響起,原來是柳述言來了。
「述言,我肚子好痛,唉喲!痛死我了……」阿蓉一看到老公,兩行淚瀑布似地滑了下來。
「阿蓉。」柳述言趕緊抱住阿蓉。「妳怎麼了?啊……好多血,阿蓉……」
「她……都是她害我的,嗚,老公……你一定要為我作主,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了得到你,想害死我們的孩子……」阿蓉哭得淒慘告狀。
「席惜。」柳述言皺眉望著席惜。「妳……唉,妳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關我的事。」席惜最怕血了,拚命地後退,不停地擺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妳還敢不承認,明明是妳害我的。」阿蓉含淚指控。
「我沒有。」席惜真是欲辯無言。
這時機場裡的人群已經被這一邊的騷動給吸引,紛紛圍了上來。
阿蓉受傷,又是正妻身份,再加上柳述言曖昧的表現,人群很快把同情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席惜獨自迎著眾人指責的視線,既怒且驚,要不是一股意氣支撐著,她真的要哭了。
這裡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話,她孤獨得像是無涯天地中一株小草,茫茫世界,誰也不會給她一絲助力。
突然,她好想聞德仁,大概只有那個傻子下論被她罵、被她瞪,都一味地相信她是為他好、她是好人吧?
可惜聞德仁不在。他為什麼下在?他一向就像個超人一樣,總會及時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偏偏,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不出現了。
聞德仁……她在心裡拚命地喊他,嘴裡則持續地解釋。「我真的沒害她,她是搶我的戒指才會跌倒的,我沒有……」
「你們幹什麼?怎麼不叫救護車,全圍在這裡?」一個高大男子很辛苦地排開人潮擠了過來,就像席惜夢想中的一樣,大手一攬,將她包圍在最堅實的後盾裡。
她詫異地抬頭,迎向一張朝思暮想的面容,是聞德仁。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喔!」那只有力的手臂來回拍撫她微顫的肩。真的是聞德仁,他來了。
席惜只覺得腳軟,除了緊捉住他的袖子外,她沒辦法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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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聞德仁、席惜和柳述言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在手術室裡急救的阿蓉。
阿蓉已經送進去半個多小時了,其間只有一個小護士出來說了一句,病人情況不太妙,請家人做好心理準備,然後就無消無息了。
其實也是,阿蓉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動到胎氣,前回沒好好休養就罷了,又摔一次,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到後頭越難捱,最後,柳述言終於忍不住跳起來罵席惜。「席惜,妳……我知道妳心裡不高興,可有什麼氣妳可以對著我發啊!阿蓉是孕婦,妳怎麼……我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妳了!」
席惜一個蹦跳站起來,今天的事她是最冤枉的,幹麼人人都指著她鼻子罵?
但她還沒抗議,聞德仁卻無發飆了。「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要說。你看到事發經過了嗎?憑什麼一口認定錯的人是席惜?」
「不是她,難道是阿蓉自己摔的?她有病啊,明知道自己懷孕還故意跌倒來冤枉席惜?」其實今天若只有席惜在場,柳述言是絕不會罵人的,他心裡對席惜還是有一份情意在,畢竟兩人交往的時候,席惜真的對他很好,衣食住行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是席惜也很強勢,不准他吃快餐、抽煙、喝酒,連他穿什麼牌子的內褲都要管。
他知道席惜是為他好,但她凡事都條理分明,日子一久,他真的覺得很煩,所以後來才會又跟阿蓉在一起。
阿蓉各方面都比不上席惜,可就因為她不行,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做決定的人變成了他。
阿蓉的依賴滿足了他男人的虛榮心。
不過除了一開始被阿蓉迷得暈陶陶外,很快地,他就發現生活上有人幫他拿主意,不必事事親自動手是件很幸福的事。
於是,柳述言的感情開始在席惜與阿蓉間徘徊不定。
這也是讓阿蓉深怕老公被拐走的原因,她太清楚席惜對柳述言的重要性。
聞德仁不屑地瞄著柳述言。「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一個是你愛過的女人,一個是你老婆,難道你一點也不瞭解她們的個性嗎?席惜是這樣惡毒的人嗎?阿蓉會耍那種心機嗎?這樣你還看不出事情真相?」
柳述言被譏諷得臉色變紅又轉青。「你……那你又知道事情真相了……」
「我當然知道。阿蓉看到席惜手上的結婚戒指,以為你們還藕斷絲連,伸手去搶戒指,才會弄得自己摔倒,動了胎氣。」聞德仁說出事實。
「我怎麼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柳述言強辯。
「我親眼看到了。」聞德仁趕到機場接席惜的班機,正巧目睹阿蓉搶過戒指,跌倒在地。他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起爭執,但看到席惜手上的傷,再綜合他對二女的瞭解,很容易就能推想出前因後果。
他急著要過去幫忙,偏偏碰到一群旅行團的團員,每個人的行李都是一大車一大車的,將信道整個塞住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繞開他們,卻也因此晚到一步。
柳述言的視線轉向席惜。「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相信聞德仁的話,一定要聽席惜親口說。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啦!阿蓉是為了搶戒指才摔倒,你們誰也不聽我說。」結果最後還是只有聞德仁相信她。
「原來是為了戒指。」柳述言呢喃著,眼底又開始閃著矛盾、依戀、無奈的光芒。「席惜,我不知道妳原來……唉,是我對不住妳。」
「拜託。」雖然他說得不清不楚,但席借用膝蓋猜也知道他又想歪了。「我要再次聲明,我戴著戒指是因為那戒指是我花錢買的,絕對跟留戀過去毫無關係。」
柳述言的臉立刻黑了,因為席惜說的是事實,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不論逛街、吃飯、買東西,都是席惜掏腰包付帳;她賺得多嘛!小倆口交往,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讓約會品質更好,很正常啊!
可是她在公眾場合這樣大聲說,就讓他很沒面子了。
但席惜哪理他,這樣的糾纏不清她已經受夠了。
「柳述言,希望你跟阿蓉好好解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請她安心地當她的柳太太,我不會爭,也不會搶,OK?」說完,她拍拍聞德仁的手臂。「好了,這裡沒我們的事,我們走吧!」
「好。」聞德仁點點頭,牽著她的手就要離開。
「席惜……」柳述言卻不死心地追了上來。「是因為他嗎?所以妳要跟我分手?」就算明知不可能,他還是想做最後一番努力。
席惜用力一拍額頭。「是你先提分手的吧?」
「但我已經後悔啦!席惜,我很捨不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