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時有事,要我過來和你簽約就好。」
「喔。」
靜汶拿出資料,楊偉柏拿出印章,兩人核對了一下,蓋了章,合約完成。
靜汶順手拿了桌上的水杯要喝,卻被楊偉柏阻止。
「這水髒了,再換一杯吧。」楊偉柏要服務生把加了迷藥的水換過。
「對了。」靜汶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幫楊偉柏拿了一張關於業務行銷演講的門票,她翻找著,不知道有沒有帶出來。
「找到了!幸好我有帶出來。」她笑著遞給他。「這給你。」
「干—」他激動地看著千金難求的門票,這張票他排了兩天,結果還是沒買到,沒想到靜汶竟然拿來送他。
「我之前聽你說過很喜歡這位名人的演講,所以當我看到報紙刊登他的演講行程,就托熟人要了一張公關票,這票很難得,你一定要去喔!」
楊偉柏好激動、好感動,雖然靜汶沒有愛過他,但至少在乎過他,也曾把他擺在心裡面,他……幸好他沒有傷害她。
「那天去你家本來要拿給你的,結果……」
「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那樣說話……」他紅了眼眶。
「沒關係啦,都過去了。」她笑笑。那天如果不是他,她和梁智桀也不會有今天。
「你對人永遠都這麼沒有防備嗎?」他好擔心她。
「要心機太累了。」她這輩子天天都在想辦法贏梁智桀,根本沒想過要如何害人、防備人。
此時楊偉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下來電顯示,看來史費柱已經等不及了。
「你不接?」
「不了,沒什麼重要的事。」
「偉柏,我也該走了,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出來喝茶,再見嘍!」她笑著向他道別。
靜汶離開餐廳後,楊偉柏立刻撥了電話給史太太。「史太太嗎?」
「你哪位?」她的口氣很防備、很不客氣。
「史先生現在正在飯店的3012房等你,他想給你個驚喜。」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去不去在於你,我只是幫史先生傳話而已。」
他掛上電話,決定下再幫史費柱做事了,錢多有什麼用,得不到關心,也沒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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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訊——
由日亞集團代理的高級茶樹系列產品,其中茶樹精油產品號稱百分百純度,經消費者檢舉,精油內被灌了百分之五十的純水,有欺騙消費者牟取暴利之嫌疑,全案目前由警方調查中……
這則新聞頭條像顆炸彈在日亞集團內引爆,電話線被擠爆,公司外來了一大堆的媒體。
公司內部由董事長坐鎮,總經理為主,行銷經理為輔,還召來史費柱,約有十幾個人開了緊急會議。
靜汶凝著臉,有條有理的將報告分析出來——
「公司所有代理的產品,全部都是從國外進口的原物料,由工廠分裝,再由經銷商銷售。工廠分裝的品質、成分、過程完全沒有問題,更沒有灌水的可能性,問題很可能出在經銷大盤、中盤身上。所有茶樹系列產品只有精油部分被灌了水,所以很肯定,這其中一定有人想圖謀暴利而自行把一瓶分裝成兩瓶。再加上為了抗氧化,精油瓶身為深色,所以油水分離的現象根本看不出來,除非消費者自行做分離實驗,否則以我們精油的純度,即使被分裝成三瓶也不容易被發現。」
「這件事一定和那個檢舉的消費者有關。」精明的梁智桀直切重點。「把那個人找出來。」
他吩咐著,馬上有人走出會議室去辦這件事。
「所有茶樹系列的產品立刻下架,擬好賠償事宜。」梁智桀又道。
「不行!」史費柱滿頭大汗,他會賠到傾家蕩產的。
「問題不是在你,就是從你選擇的中小盤商出來,如果屬實,你得負全部責任,也必須賠償違約金。」靜汶說道。
「這—」史費柱焦急得坐立難安。「梁董你說說,我們都合作這麼多年了,我的信用你最知道的,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史老闆,您別著急,事情還沒查清楚,說不定不關你的事。」梁政憲一臉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聽粱政憲這麼說,史費柱稍稍安下心。
「難說喔,」江志剛乘機吐口怨氣。「之前只要是日亞總代理的產品,你二話不說就簽了,可是這次你卻百般刁難。」
「這次產品冷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又開始流汗了。難怪古人說女人是禍水,他只是想多和裴靜汶見見面而已呀!
「總之,所有產品得全部下架。」梁智桀非常堅持。「我們可以損失金錢,但絕對下可失去信譽。」
「梁董——」史費柱求救地看向梁政憲。
「我贊成總經理的做法。」梁政憲笑笑說。
梁智桀給父親一個感激的眼神,感謝他支持他的決定。
散會後,靜汶叫住梁智桀,梁政憲也沒有離開。
「股東那裡我們要怎麼交代?」靜汶好擔心。
「有什麼就說什麼。」梁智桀坦蕩蕩的。
「股東不一定會諒解。」
「我現在做的補救不是為了股東的諒解,他們的想法不關我的事。我在乎的只有消費者的權益。」
「好!這才是我梁政憲的好兒子。」有子如此,他不怕事業繼承無人。
「梁伯伯!你怎麼也跟他瞎起哄?股東會逼他交出總經理位置的。」靜汶跺腳。
「虛名我不在乎。」梁智桀不在乎地說道。「靜汶,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彌補消費者的損失和公司信譽,其他個人利益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這些她都知道。
可是他是如何當上總經理的過程,她比誰都還清楚,他的辛苦、他的努力,雖然她曾經刻意忽略,但是也不會因此抹滅掉的呀!
萬一因為這次事件,他失去努力的一切,她好怕他會崩潰呀!
「靜汶,我知道你擔心我、為我好,但是很多無法勉強的事情我們只能盡力做到問心無愧。」
她被他無私的態度感動,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其實只要找到這名檢舉者,也許事情還會出現轉機。」梁政憲抱著希望。
「我去!」
說著,她就要衝出去了,梁智桀連忙拉住她。「台灣有千千萬萬人,你要上哪去找?」
「凡事事出必有因,只要循線追尋,一定有結果的。」她掙開他的手,跑了出去。
「智桀,靜汶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你要把握。」梁政憲突然說道。
「爸——」梁智桀訝然。「您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哈哈——從你第一次搶走她手中的洋娃娃,我就知道了呀!」回憶往事,梁政憲笑得合不攏嘴。
「那是我們四歲生日的事情。」梁智桀也想起來了,那是她第一個洋娃娃,見她寶貝地緊攢在懷裡,他就忍不住想搶。
「你一向乖巧聽話有禮貌,卻最愛捉弄她,我一看就知道,你喜歡這個比洋娃娃還美麗的女孩。」小男生惡作劇,無非是想引起心愛女生的注意力。
「那媽……」
「她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最懂。」梁政憲又笑了。「現在你和靜汶進展得如何了?我看你們最近很要好。」
「我本來打算下個月生日向她求婚的,可是公司卻發生這樣的事……」他和裴靜汶還真是好事多磨呀。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這樣的男人才算得上成功。」梁政憲給予建言。
「是,我知道了,謝謝爸。」梁智桀恍然大悟,難怪父親家庭、事業都兼顧得非常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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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油灌水一案,所有相關人員全部都被約談。
從約談室出來,裴靜汶遇到了史費柱,他還是一直猛擦汗。
「我懷疑這根本素離職員工挾怨報復我啦!」史費柱一路嚷嚷著,已經開始懷疑楊偉柏了。
那天,本來說好要把裴靜汶帶去飯店給他,結果去的卻是他老婆,黑暗中他還忘情地叫了裴靜汶的名字,事情一下於就穿幫了,害他回家跪了一整夜的算盤。
隔天要找楊偉柏算帳,誰知他竟然辭職了,人也不知道死去哪裡,害他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
靜汶聽到這句話,立刻向史費柱走去。「史老闆,請問你說的離職員工是誰?」
「還會有誰!還不是你那個前男友楊偉柏!全部的貨都是他在管的,要加水加油攏隨他去加,關我什麼事!現在人不知跑去哪裡,希望警察趕快抓到他啦!」
「你別隨便誣賴人喔!」她不相信,楊偉柏的膽子很小,小惡他敢犯,大壞事他絕對沒有那個膽子。
「信不信隨你啦——反正水不是我叫人加的啦!」史費柱氣呼呼地走了。
靜汶還是不相信,她回到公司,來到自己部門,坐在椅子上發呆。
她怎麼想都不覺得楊偉柏有那個膽子做這種事,可是史費柱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誣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