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頌賢聳聳肩。「是不是誤會沒那麼重要了,我不在乎。」她扯開笑。「晚上有空嗎?找又心和莎莎陪我喝酒好不好?」
濃濃趕緊點頭。「當然好──阿賢?」她心急地喊。
她無法不心急,因為她的好朋友,她最堅強、最好勝的好朋友,此刻竟然淚流滿面。
「阿賢,你別這樣……」
余頌賢揮揮手,硬扯出苦澀的笑容。
濃濃摟住余頌賢,緊緊地,給她友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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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母「秘密」Pub是她們四個好朋友固定喝酒聚會聊是非的地方,舉凡心情好或不好,或是四個好朋友想聊聊天,她們都會跑到「秘密」喝個痛快。
在濃濃急電通知又心和莎莎之後,所有人準時在「秘密」集合共商大事,但,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余頌賢約大家出來並不是要商討如何面對丈夫的緋聞,也不是來傾訴心中的委屈,她什麼話都不說,臉上更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不斷地喝酒、喝酒、還是喝酒,一口接著一口、一杯接著一杯,一個小時過去了,一瓶辛辣的威士忌已讓阿賢喝掉了三分之二。
她們憂心,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賢心情不好,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平靜喝酒,這讓她們三個更加害怕。
莎莎看看又心,又心再看濃濃,濃濃悄悄擦掉眼角的潮濕,將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往前推。從第一杯酒喝完之後,阿賢就再也沒幫她們倒過酒了,她獨佔了整瓶威士忌。
「幫我倒酒。」濃濃說。
余頌賢搖頭,指指吧檯,要她們自己另外再買酒。
濃濃不理她,硬是將酒瓶搶了過來。阿賢已經有五分醉意了,再這麼讓她獨飲下去,她一定會喝醉。目前的情況不能再借酒澆愁了,她需要清楚的頭腦去處理她和原先生的事。
此時莎莎拿了余頌賢的手機,悄然離開座位。
「酒給我。」余頌賢伸出手,想要搶回她的酒瓶。
濃濃緊緊地將酒瓶抱在懷中,忍不住斥責:「你把自己灌醉有什麼意義?你和原先生的問題並不會解決啊!」
「意義?!」余頌賢嗤之以鼻,硬是將濃濃懷中的酒瓶搶了回來,將自己的酒杯倒滿。「是沒意義啊,我和他結婚有任何意義嗎?那根本是有名無實的婚姻,需要什麼意義?」
她語氣中的自悲自憐和透露出來的訊息,讓所有人面面相覷。
「可是我會解決,要解決這場婚姻太簡單了,一張白紙,兩人簽名,如此罷了。」她還記得他之前說過的話,是那麼老練,結束婚姻確實比開始婚姻生活還要簡單。
「你是什麼意思?」又心問,覺得頭皮發麻。
余頌賢舉起酒杯,遙敬不知在哪個香閨快樂的丈夫。
「又心,我的婚姻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協議、一筆生意、一個遊戲,只是不想讓長輩逼婚而已,所以……」她以杯就口,一飲而盡。
「所以他玩樂,和任何女星鬧緋聞,那是正常、無所謂的,遊戲的規定本來就是如此,我在乎什麼呢?我在乎的只是沒能像他那麼瀟灑,我應該和更多女人談戀愛對不對?我是余頌賢,余頌賢只愛女人,不愛臭男人。」
她再度將酒杯倒滿。「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只是慶祝自己恢復成男人,一點都不悲傷,這是好事。」
她舉起酒杯,對著pub裡的昏黃燈光,勾起嘴角。「敬我自己,重生快樂啊,寶貝。」
余頌賢扯著嘴角苦笑著。「重生快樂。」黃色的燈光映在她清澈的眸心,異常朦朧,彷彿泛著一層厚厚的水氣……
離席的莎莎回到座位,身旁竟然是今晚的男主角──原昱創。
原昱創之前聽過阿賢提起「秘密」,所以當莎莎用余頌賢的手機打電話給原昱創時,他剛好在附近停車,想要到「秘密」瞧瞧。對於妻子介紹的地方,他一向都很好奇。
原昱創的意外出現,讓好友們都很驚訝。她們知道莎莎離席打電話一定是打給原昱創,她們只是驚訝於他的迅速。
他凝視著自己的妻子。只是一日不見,他對她的思念,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余頌賢發現了他的存在。「是你?」她的手一晃,差點將威士忌灑出杯外。
她看著他,然後輕輕地綻開笑容。「真巧,竟會在這裡碰到你,你女朋友呢?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嘿,『秘密』的新朋友,我一定請老闆娘幫你打個九折。」
舉起酒杯,她將半杯的酒一飲而盡。她撐著桌面,才不讓自己跌個四腳朝天。
原昱創伸出手臂扶住妻子搖晃的身子。「我們回家,回家我陪你喝。」
余頌賢突然大笑。「回家?誰跟你有家啊?我家是我的家,我不想邀請你去我家。」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將離她最近的莎莎摟進懷裡。「對了,忘記介紹給你認識。這是莎莎,我的女朋友,你可千萬別跟她老公透露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吶!」
「阿賢,別亂說話,我的性向很正常,原先生,請你放心。」莎莎忙著撇清,姑且不說她不想破壞別人夫妻的感情,重點是,她壓根兒不想讓這樣的風聲傳到老公耳裡。
「回去了。」原昱創輕聲說,撥開她凌亂的頭髮。「我們回家。」
他後悔自己不應該因為一時的猜疑與氣憤而選擇逃避,就算她對瑄瑄難以忘懷,他也應該拿出真本事,公平競爭。
「不,我不要回家,我和你沒有共同的家!你走,不要管我,你都可以找女人了,為什麼我不能變回男人?!」
她掙扎著,急欲將他推開,但因體內酒精已經開始發酵,她搖晃著身子,接著直接栽進丈夫懷中。
余頌賢接觸到他寬敞的胸膛和熟悉的味道後,所有強裝的堅強和無所謂在此刻顯得特別薄弱。
她捉著他的衣襟,在他胸口瘖啞地說:「不要我,你可以明說,不要把我置於最不堪的角色。」
她沉重的話,徹底擊潰原昱創的自制,他收緊臂彎。「相信我,我不可能不要你。」
余頌賢仰頭,望進他深邃漆黑的眼底。「證明給我看,你有多渴望我?」是酒精作祟,還是情慾使然,或者這是她真正的想法?
這是她所能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我會證明。」他說。
他當著濃濃等人的面帶著余頌賢離開「秘密」,回到他的車上。慾望如潮水,來得如此急切,顧不得尋找舒適的地點,原昱創放平了休旅車後座坐墊,他們在黑暗中擁抱著對方、親吻著彼此,黑色的玻璃阻隔了一切,夜正濃,情慾已沸騰。
原昱創親吻、愛撫著懷中的寶貝。
一直以來,他狂戀她的味道,她聞起來像火、像玫瑰、像女人。
「你要我證明我渴望你?」他說,黑色的眼睛灼熱得像火。
「是啊。」
她知道她輸了,輸在對他無法遏止的渴望。這算什麼?因為需求和慾望而無法斷然結束遊戲?可悲……
原昱創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去她眼眶中的霧氣,當他的唇再度回到她櫻紅的唇時,他的索求變得急切而劇烈。他的大掌伸進她黑色襯衫底下,愛撫她溫暖細嫩的肌膚。
兩人急切地脫去彼此的衣物,她的手滑上他的胸膛,親密地撫觸。
「你贏了,我不想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我對你真的有慾望。」
他抓住她的手,將它們拉到自己的頸上,他粗魯地將她扯進自己懷裡,兩人四肢交纏地倒在身後的座椅上。
「我要你。」他輕聲耳語。「從第一眼開始,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
她睜開眼,激情讓他的黑眸更加深邃,她抬起手,指腹滑過他的下顎和喉嚨。
「難怪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她說,輕輕笑。
「我要你。」
他撐開她的雙腿,挺腰,猛地進入她體內,迅速吻住她的唇,封去她不適的叫喊,同時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放慢速度。
「可以嗎?」
她點頭,摟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熱情的吻。她想要取悅他,想要給他更多。
他發出一聲狂喜的吼叫,在她體內深處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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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很複雜。一對夫妻,因為彼此的利益而結婚(嚴格來說,其實是故意製造利益引她上鉤),因對對方產生了情慾而發生關係(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是他費心引誘),但問題是,就算是發生關係了,阻擋在兩人之間的那扇門還是存在,這樣的狀況怎樣教人安心?
親密的關係,當然不只發生一次。他對她的慾望絕對不會因為一次的滿足便平息了,他食髓知味,之後的每一夜,他用吻、用愛撫、用他如火的熱情,讓她妥協、融化、癱軟在他懷中。可是每一夜,不管兩人之間爆發了多少的歡愉,最後,他親愛的老婆一定抱著薄被,跑回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