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不要理你啦!桃雨吸了吸鼻子,壓抑哭泣的衝動。
小妮子捂著臉,眼睛轉來轉去就是不看他一眼。
"你流血了。"傑爾皺眉,抱著她往她的屋子走去。
"放開我啦!"她捏著鼻子,講起話來咬字不清。
"乖,聽話。"一碰上她,傑爾的耐性就像永遠也用不完,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打開電燈。
桃雨兩隻手還是緊捂著鼻子,臉頰濕濕的,是剛才不爭氣掉出眼眶的淚水,還沾到了一點點血跡,一張臉花斑斑得像極了小花貓。
傑爾從櫃子裡找出醫藥箱,"來,讓我看看……"他試著拉開她的手,但她卻死也不肯放手,"聽話。"
"我自己來,你去陪你的……你的……"桃雨想開口罵那女人是狐狸精,卻覺自己很幼稚。
傑爾輕聲一笑,"你在吃醋嗎?"那笑容好看得讓桃雨覺得刺眼。
"才不是。"她嘴硬地反駁,身體往旁邊挪了挪,傑爾跟著她移動,更加貼著她。"你去陪她啦,把客人放著多沒禮貌。"她裝出一副大方的模樣,眼角卻閃著淚光--鼻子好痛哦!血好像越流越多,希望等一下不要昏倒才好……
傑爾聳下肩,"無所謂,她也不是客人,她是閻峻的女兒……別鬧彆扭了,快把手放下來,你在流血。"
桃雨躲開他伸過來的手,"那就更不能怠慢人家了。"
他歎口氣,只得好好解釋,"她說那房間她住過,有東西放在房裡要進去找,其他的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見她態度軟下來,他馬上哄道:"乖,把手放下來。"她的鼻子已經被她捏得通紅。
再固執下去她會先失血過多而死,只好放開一隻手,另一手仍捏著鼻子。
"躺著。"傑爾扶著她躺下,然後到浴室裡找了臉盆盛了一盆水,取過乾淨的毛巾浸濕,坐在她身側擦著她沾滿血的小臉。
"很痛嗎?"他皺著眉看白色的毛巾被染成血紅。
他從桃雨房間燈亮的時候就開始注意她的動靜,也知道她跑出來站在陽傘下,原本想偷偷下樓躲到她身後嚇嚇她,卻被閻以軒纏上,然後那女人一出聲,小妮子不禁嚇,跌得他心臟跟著停了一拍。
將她臉上的血漬拭淨後,他檢視她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有。"
傑爾拉開她的袖子和褲管,手肘和膝蓋都是淤血和破皮,他拿著棉花棒沾著藥水輕輕擦著她的傷口,"忍著點,痛嗎?"
桃雨搖搖頭,但他知道她很痛,嘴上雖然忍著不喊出聲,但身體仍是會輕輕一顫,他停下上藥的動作,輕輕吹著她的傷口,好一會兒後才更小心地繼續擦其他地方。
"換另一隻手。"
看著他細心的動作,桃雨忽然覺得自己很討人厭,多疑又善妒得討厭!
"傑爾……"
"嗯?"他頭沒抬,抓著她的手浸在水盆裡洗著傷口上的沙土。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這麼好啊?"她羞赧的問出心中的疑惑。
傑爾微微一愣,然後他咧嘴笑了,手上的動作更加輕柔似愛撫,弄得桃雨直想把手縮回來。
"因為……"他取過放在旁邊的乾毛巾將她的手擦拭乾淨,看向拚命捏緊鼻子把頭往後仰的桃雨,忍不住地想笑,他執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細細的吻,"我說過,不會再有人讓我這樣了,明白嗎?"
說得桃雨臉更紅了……不行,血會流光!她再將頭往後仰。
叮咚!清脆悅耳的門鈴聲響起。
傑爾起身去開門。
"費迪南先生。"閻以軒對他微微一笑,探頭看向屋裡,"是你朋友嗎?他沒事吧?"在陽台上看到他露出既緊張又心疼的神色,二話不說跳下樓,甚至還抱起那個人,她不敢相信那是她印象中的傑爾.奧格斯.費迪南。
那個連面對她大膽示愛時都笑得一臉優雅閒適,卻疏離冷漠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出現那種表情?
"我未婚妻受傷了,我要抱她上去休息。閻小姐的東西找到了嗎?如果沒找到也沒關係,今晚我陪我未婚妻睡,你可以繼續找。"
他的話讓閻以軒臉色微微發白。
"費迪南先生怎麼從未介紹過你的未婚妻?"費迪南家是名門望族,在全世界的黑白兩道更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他的婚事深受各界關注,不過關於他有未婚妻一事卻是前所未聞。
傑爾臉上仍是那迷人卻冷酷的笑,"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我當然不能讓我捧在手心的寶貝身陷危險之中,你說是不是?"
後來傑爾如何打發走閻以軒,桃雨也沒怎麼注意去聽了。
當傑爾關上門,轉過身,卻看見她一張臉紅通通的、鼻孔下塞了兩團棉花,他不禁一愣,原來想忍著笑意,誰知隨著腳步走近,他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笑出聲音。
"哈哈……"他笑得流出眼淚。
桃雨氣得拍打他的手臂,"你竟然笑我!"
誰流鼻血不塞棉花的啊,還笑她,可惡!
傑爾坐在她身邊仍是笑不可遏。
"不要笑啦!"她捶得累了,根本是在幫他免費捶背,她氣得背過身不理他。
傑爾拚命忍住笑意,他不是故意要笑,只是那張臉、那模樣,真的好可愛、好有趣。
"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他從背後抱住她,輕聲哄著,"你別生氣了。"
"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很可笑。"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但她更不想流鼻血流到死。
"不會。"他安撫道。
"才怪,等一下我轉過去,你一定會笑得很大聲。"她敢打包票,哼!
"我保證不會。"頂多憋得比較難過而已。
"你要是笑的話怎麼辦?"
"我要是笑出聲音的話,今晚任憑你處置。"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無比。
任憑她處置?桃雨偏著頭想了一下,要怎麼處置啊?
"該上床睡覺了吧,寶貝。"他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不能笑哦!"桃雨回過神,來不及為他的話臉紅。她可是有著少女愛美的矜持,雖然能止血比較重要,不過他如果再敢笑,她一定不饒他!
"不笑。"
像是終於鼓起勇氣,桃雨慢慢轉過身,頭仍是垂得低低的。
沒聲音?嗯,看來他很守信用,真的沒笑。桃雨放心的抬起頭,這才看到傑爾偏著頭、手握成拳食指抵著雙唇掩住笑意,肩膀不住地抖動……
還說不笑!"不要理你了啦!"嗚嗚……她要躲在棉被裡哭啦!
"我沒有笑出聲啊。"傑爾笑道,她的舉動讓他忍不住想笑。"別生氣,我真的不笑了。"他斂起笑容,捧著她的臉在她額上親了親。
又來這招,桃雨覺得額頭被他親吻的地方熱熱的。
"好了,咱們該上床睡覺了。"傑爾抱起她往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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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血終於止住了,桃雨將棉花取下來,傑爾正好洗完澡走出來,她房裡沒有他可以穿的浴袍,只好在腰間圍了一條大浴巾。
身後的床往下凹陷,桃雨可以感覺到傑爾的體溫和聞到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鼻血止住了嗎?"他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的臉問道。
"止住了。"不敢看向他赤裸的上身,她只好把視線鎖定在他頸部以上的地方。
傑爾輕輕笑著,覺得她動作僵硬卻十足可愛,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
小臉紅成番茄,桃雨忙捂著臉看向鏡子。還好,沒有流鼻血。
他忍不住輕笑,"血又流出來我會告訴你。"
她就是不要他看到嘛!桃雨噘了噘嘴。
"早點睡吧,明天晚上有舞會,下午我會叫人來幫你打扮,你得睡飽一點。"說完,他在她旁邊躺下,不客氣地分享她的被子。
"你不穿件衣服啊?"她那張小臉再度漲紅,他這樣跟沒穿差不多。
"我沒帶衣服過來,那間房裡還有個女人,你要我回去羊入虎口嗎?"傑爾擺出可憐兮兮的姿態,雙手護胸煞有介事地道。
說到那女人,桃雨想起先前他說的話,"那個……我不介意當你的擋箭牌啦!"意思就是她並沒有把他騙那女人的話當真。
聽她這麼說,傑爾立即收起玩笑的態度,臉上表情看不出情緒,將她拉進懷裡,然後替她把被子蓋好。
"該睡了。"他伸手把燈關掉,房間裡只剩小盞暗黃色的夜燈。
臉貼著傑爾赤裸的胸膛,他的手臂緊密卻輕柔地環住她,即使過去夜夜同床而眠,桃雨還是有些羞赧的,但不能否認聽著他的心跳聲入睡,讓她不再覺得昏暗寂靜的房間可怕,安心的感覺讓她全身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