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需要紙筆?"他將紙筆遞到受訊者面前。
對方無動於衷。
"難道是個聾子?"他開始頭痛起來。
那名一語不發的受訊者忽然提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金子義夫卻是有看沒有懂。
始終站在一旁的船長定過來,看了眼紙上寫的字,"這是拉丁文。"
"寫什麼?"
"呃……問候令尊令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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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最後兩個了,金子義夫揉揉太陽穴,晚飯時間已過,今日一整天下來的成果令人相當無力,而另一邊櫻塚夕他們對船上服務人員的偵訊早就完成了,那些服務人員,畢竟比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分子好對付多了。
進來的人是桃雨,金子義夫有些愣住了。
桃雨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緊張,手腳不知該往哪擺。
"放輕鬆。"金子義夫輕咳一聲,不知為何,一看到是她,一整天的煩悶便舒解許多,也許是因為桃雨個性單純,讓人打從心底喜歡吧,跟那些刻意和他們作對的黑道分子比起來根本是雲泥之別。
"昨晚十二點到今天早上十點,你人在哪裡?"
桃雨一陣臉紅,"我……我在睡覺。"睡到忘了自己有工作,真是丟臉,而且……
"可是有幾名服務生說,你昨晚沒回房間。"有幾名服務生提到他昨晚沒有回房,加上廚房的工作人員見他沒來上班,以為他生病了,送早餐到房裡卻空無一人。
"我……"桃雨臉更紅了,"我在傑爾房裡。"她聲細如蚊,但金子義夫還是聽到了。
"你在費迪南的房裡?"他一臉驚訝。
"嗯。"她點點頭,"我昨晚就在他房裡,一直睡到中午,醒來後吃完午飯才走。
"午飯是船尾咖啡吧那邊供應的,我大概在一點的時候把餐車還回去。"
"這段時間你都是一個人?"
"嗯。"她又點點頭。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離開。"桃雨的不在場證明太薄弱了,不過,他現在比較擔心他和費迪南的關係。那傢伙是成了精的狐狸、聲名狼藉的惡魔,而桃雨太過單純,他擔心費迪南有什麼陰謀。
"等一下。"金子義夫叫住正要離開的桃雨。
"嗯?"
"呃……"要怎麼開口?金子義夫抓著頭髮,想不出如何才能在下失禮、又可以問出重點的話,最後只好放棄,"沒……沒事,你先走吧。"
"哦,辛苦了,我先走了。"說完,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桃雨之後進來的人是傑爾。
金子義夫立刻坐直身子戒備了起來,以著審判的、敵意的目光打量他。
傑爾一如往常,優雅、閒適,像個貴公子,臉上是貫有的微笑。
不想和這傢伙相處太久,原本想正事問一問就結束偵訊,但事關桃雨的安危,他還是得問:"你對桃雨有什麼居心?"
傑爾挑高一眉,輕笑一聲,"什麼居心?你這樣問我就不懂了,刑警先生。"
"你……"金子義夫不知是生氣或怎麼的,臉紅了起來。"你不會是對他……"
傑爾表情沒變,察覺金子義夫似乎打算詳細詢問他,但他可沒那閒情逸致,他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外頭那個正等著他一起吃飯的桃雨身上;因為下午的事讓她有些驚魂未定,所以他讓她喝點酒壓驚,然後一直睡到現在,他有些心疼地想到她一整天才吃了一點東西。
"刑警先生,請你長話短說,把公事擺第一,可以嗎?我和我的'私人服務生'還沒吃晚飯呢。"傑爾故意道。
金子義夫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什麼私人服務生?聽起來就很……
傑爾忽然笑了笑,藍眸迅速閃過一道冷光。
"不要浪費時間,我的耐性快用完了。"他的語氣輕柔,卻讓人背脊發寒。
金子義夫深吸口氣,按捺下想爆發的脾氣--和傑爾卯上的話,一對一他沒勝算。
"如果讓我知道你傷害他,我會想辦法讓國際刑警寧可得罪費迪南家的勢力也要將你緝捕歸案。"
傑爾冷笑,"總之你還是得有靠山才行就對了。"緝捕就一定能歸案嗎?那外頭那一群國際犯罪黑名單上的A級重刑犯是哪來的?
"不要以為我們真的拿你沒辦法!"被他的話激怒的金子義夫拍著桌子道。
"我好怕啊。"傑爾故意道,語氣充滿挑釁,接著當著金子義夫的面把玩一把罕見的銀色左輪手槍,一邊吹了聲口哨,"原來國際刑警可以擁有私槍啊。"
金子義夫臉色一變,伸手向懷裡摸去--槍袋是空的。
他什麼時候拿走的?他很確定在傑爾走進這扇門前槍還在身上的。
看著他青白交織的臉色,傑爾笑了笑,在國際刑警面前他可不想玩得太過火,反正他只想看他變臉,目的達成就好了。
"別緊張嘛!"傑爾將槍丟還給他,"真的擔心她,就快快問完快快讓我離開,你別忘了這艘船上都是什麼樣的人,那小傢伙現在是一個人在門外呢。"
接過槍,金子義夫愣了一下。
他說得沒錯,不過也說明了一個事實--桃雨對他相當順從。不知為何,金子義夫非常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昨晚十二點到今天早上十點,你人在哪裡?請交代清楚。"好吧,不得不承認,他也同樣擔心傑爾的顧慮。
"今早八點以前我一直待在房間裡……"傑爾露出曖昧的笑容,看在金子義夫的眼裡著實刺眼。"八點以後我到室內游泳池,只有我一個人。"他不是個會乖乖交代行蹤的人,不過這回為了桃雨,只好忍了--這樣的屈就又讓他感到意外,原來他願意為她做的比原先所以為的還要多。
"八點到到十點呢?'雖然金子義夫很討厭他,卻不得不把他從嫌疑犯名單中剔除,因為傑爾.奧格斯.費迪南,只殺能夠傷得了他的人。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知道傑爾還未殺過比他弱的人,因此殺那名女服務生有違他的作風。
只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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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還沒捉到,不要亂跑。"傑爾在進入臨時充當偵訊室的茶水間前道。
桃雨點點頭,坐在不遠處的長椅子;茶水間外有兩名金子義夫的夥伴,還有幾名服務人員,他們在偵訊結束後都已恢復正常工作。
兩名國際刑警好奇地打量著她,費迪南對一個小服務生態度十分特別的事,已經在船上傳開來了,大家都在猜這小服務生是何方神聖?長得什麼模樣?
他們打量的眼光讓桃雨覺得很不自在,頻頻向茶水間張望著。
怎麼那麼久啊?她心裡嘀咕著。
肚子餓得咕嚕嚕叫,早上睡過頭,只吃了一盤義大利面,現在肚子早就空了。
"這不是傑爾那傢伙養的小花貓嗎?"
有聲音從走道方向傳來,桃雨聞聲轉過頭,是兩個不認識的男人。
她愣了幾秒才想起他們的身份,金子義夫告訴過她的,他們是和洛亞爾一夥的,上船的這幾天來,她都沒有跟他們說過話。
傑爾養的小花貓?是在說她嗎?桃雨有些生氣,卻沒發作。傑爾也叫過她小花貓,不過從這些傢伙口中說出來讓她聽起來萬般刺耳。
"怎麼不理人呢?"金髮男子問道。
"小花貓,你主人在裡面嗎?"矮個子的東方男人問。
她為什麼要告訴他們?桃雨扁了扁嘴。
"裡頭正在偵訊。"從這兩個人接近就一臉戒備的兩名國際刑警,其中一人開口道:"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矮個子的東方男人瞇起細長的眼,語氣森冷地道:"你在跟誰說話?"
"蓮,算了,別鬧事。"金髮男子開口,制止夥伴的挑釁。
"哼!"叫蓮的男人啐了一聲,滿臉不屑的撇過頭。
這時,茶水間的門打開了,傑爾走了出來。
桃雨一骨碌地跳起身,敏捷地躲到他背後,一張小臉防備地從他身後探了出來,然後又縮回去。
傑爾輕笑著,將她一把抓到懷裡,方才在裡頭滿肚子的不耐煩與火氣一掃而空,此刻他臉上的笑容與平日那種帶著危險的笑不同,漂亮的唇噙著一抹性感的微笑,狹長的眼微瞇,俊美的臉不再像過去那樣邪氣橫肆,這讓其他人看傻了眼。
"有人找你。"桃雨指了指呆成兩尊石像的男人。
傑爾終於發現附近還有別人的存在,溫柔的笑臉瞬間消失無蹤,變臉特技無人能敵,眨眼間又換上平日那邪肆又尊貴驕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