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涓,不要固執了。那裡什麼保全設備都沒有,讓你們回去住我怎麼可能會安心?」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
這一切都是為她好,她應該清楚只有這樣的安排對大家都好。
還有,她難道不知道他很擔心她們的安危嗎?
「是,那裡雖然什麼設備都沒有,但我不以為像我們『這種人』,會有什度危險!」她只是個無名小卒,威脅不了于氏的名聲與地位,他們不至放再來找麻煩。
想到他口裡說的「那種地方」與他的世界是相距那麼的遠,丁薇涓知道自己攀不上,自己不該再與他有太多瓜葛的。
本是一番好意,誰知她非但不接受,又罔顧自身安全,她輕忽的態度,令樓於傑的好脾氣用罄,沒來由地光火道:「隨便你!」
說罷,他駕車載她們母女回到原住處;途中,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婷婷一臉無知,到底發生什磨事啦!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叔叔說要抓壞人,怎麼還沒有抓到壞人;就光跟媽媽吵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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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錄影帶,所以很快地查出那兩個人的身份與背景,他們皆擁有販毒、強盜搶劫等前科,樓於傑手上的錄影帶,正好拍到他們在空中提吊菜籃販賣毒品的過程,還因伎倆新穎而上了電視新聞。
而登記在工廠地點的名稱,是從事進口藥品的貿易商,負責人姓廖,再深人追查,竟發現這位廖先生與于氏集團的負責人有姻親關係……
於是,他加緊跟蹤他們的腳步,查到他們利用工廠製造毒品,他再到那間原是丁家的鐵工廠,目前是否正被于氏「充份利用」……果然不出所料,他們還利用了家鐵工廠制售盜版光碟。
有了這些線索,這會兒于氏恐怕難逃法網了。他將這些後續動作交給田祈然,自己則是興沖沖地來到「麥麵包」店裡,想親口告訴她這個好消息,也讓自己有個再見面的藉口。
呵,他樓於傑要見一個人什麼時候開始得想藉口了?別說他人了,就是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他是真的想見她。
幾天前的不歡而散早己煙消雲散,他只想告訴她,她們丁家的案子得以平反,滿心滿腦皆是她感動的笑靨……
「薇涓姐不在喔!」工讀生告訴他。
「不在?這個時候不是她的上班時間?」他看了下表,不認為是自己記錯了。
「本來是呀!可是有一個男人說婷婷是他的孩子,要把她帶走,薇涓姐就請假了……」
他的腦子轟然一響,那個拋棄她的男人終於出現了!他出現幹什麼?想挽回薇涓的心嗎?
突然,他的心抽緊,萬分不是滋味。
「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他們應該是去談判了吧!」
「可惡!」他重捶了下櫃檯的檯面,不在乎這是誰家的地盤。
「樓大哥,你別生氣啦!薇涓姐不會把婷婷還給他的……」
「當然不可以!」他咬牙,在他為她們母女找到有利的證據之後,她休想一腳就踢開他,沒這麼容易!
「你知道他們有結婚嗎?」他突地問道。
「啊!誰?」工讀生滿臉茫然,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薇涓和那個男人!」
「沒呀,怎麼可能?」婷婷又不是薇涓姐的親生女兒,跟那個男人結婚幹嘛?
好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那麼,薇涓確實是未婚媽媽,這個男人已婚,妻子不孕,現在知道還有個女兒流落在外,便可頭來討嗎?
樓於傑一怒,決定告那個男人到死,憤怒的情緒干擾了他的正常思緒,這時,他渾然忘了律師格言——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
他現在按著「連續劇」的劇情,為丁薇涓與那個男人編好了一套故事而渾然未覺。
「那最好。」話罷,他決定到她的租屋處去堵人。不管她跟那個男人怎麼談,她總要回家吧!「謝謝你,對了,這些麵包我全買了,你幫我送到附近的育兒院去吧!」他掏出皮夾結帳,算是對工讀生每回當他報馬仔的報酬。
「樓大哥又要做善事啊!薇涓姐其是幸福,能遇到你這麼好的人……」工讀生開心自己可以提早下班,話不禁多了起來。但她什麼褒呀、贊呀的話全都說了,就是沒把婷婷不是丁薇涓親生女兒的事說出來。
害樓於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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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姐姐到台北讀書時就跟你在一起了?」
咖啡廳裡,悠揚的音樂與滿室柔和的燈光,佈置成一種溫柔浪漫的景象,但此刻,丁薇涓無意欣賞。
她只是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名英氣逼人的男子,歲月的痕跡停留在他的眼尾;可那無損於凜人的壓迫感,她知道婷婷確實是他的孩子無異,因為,他那對淡藍色深邃的眼,幾乎與婷婷是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得把婷婷還給他,她並不知道他的來歷,以及認婷婷的動機。
「不錯。只是,我當時是己婚身份!」楊宣澤坦承道。
「什麼?」丁薇涓由座位上彈了起來,震驚莫名。
姐姐是人家的第三者?!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還是有婦之久的身份時跟薇涵在一起,但,愛情就這麼來了。我是真的愛她,我們在一起很快樂……」他拋開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掩面輕泣。
一時,丁薇涓不知該怎麼做了,她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等候他由難挨的情緒裡回神。
說真的,今天他的出現己帶給她太大的震撼,她以為姐姐遇到的是個負心漢,但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男兒有淚不輕彈,作戲也不可能會做到這種地步吧?
何況,丁家又不是豪門,也演一場哭戲做什麼呢?
四周的氛圍沉窒、凝人。不知過了多久,楊宣澤咬了聲,說了聲抱歉。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辜負姐姐,讓她獨自生下小孩!」
「我不知道這件事,婷婷出生的那年,我們正好分開……」那幾年,他們也曾經為了他的已婚身份分分合合,但,愛戀不曾間斷過。
「怎麼可能?哪有那麼巧?那姐姐這些年來怎麼養活婷婷的?」
猛地,她想起了姑姑,在姐姐的喪禮上,姑姑和婷婷兩個人並不生份。她也曾經懷疑過姑姑是否知道什麼?如今,一切似乎都找到了解釋。
「是我不好,我曾經告訴薇涵不要孩子,也許她生下婷婷後將她藏了起來,我才遲遲不曾發覺……」楊宣澤猜測道。
「既然你不要孩子,那你現在來找我做什麼?」
「我要、我要婷婷的!」
「當時你不要現在又要,你這樣反覆我如何能相信你?哪天你又不要了,婷婷怎麼辦?她只是個孩子呀!如何承受這樣被推來推去的殘忍事實?」
此時她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想為姐姐出氣,一方面不希望他
以親生父親的身份把婷婷帶走……
「當年我己婚,孩子只會成為私生子!可我現在離婚了,你可以放心把婷婷交給我。」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婷婷現在是我的養女!再說,你有什麼證據說婷婷一定是你的孩子。」她豁出去了,就算此時顛倒是非,她也不管了。
「婷婷是我的孩子,請你不要污辱我和薇涵。」楊宣澤沉下臉。
丁薇涓的面色也沒有多好看。「婷婷是我的。」
「……薇涵曾經說過她有個妹妹,從小就希望在父親留下的鐵工廠原址開間麵包店……」他突然訴說尋人的經過。
或許,上天可憐他,讓他得知那間鐵工廠被于氏以不正當的手法侵佔,調查了下,才知道原來是薇涵把工廠抵押出去……
跟著,他就循線追查,查到這裡來。「……我告訴你這些,無非是想讓你明白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的心情。」
工口灣的記者真是不得了。」丁薇涓嘲笑了下,不知道自己控告于氏,居然能被媒體挖出一堆祖宗八代的陳年舊帳……
「若不是這些消息,恐怕我也無法在短期內找到你!不過,為了婷婷,就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我也願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的某種決心,教她豎起防備。
「請你把婷婷還給我,讓我把她帶回台北,我會給她很好的教育……」
「我不答應!」丁薇涓深吸了口氣,以忐忑心不安的情緒朝他吼道。
她跟婷婷相處那麼久,己經有了感情,這個男人憑什麼一來就說要帶走婷婷?
這時她萬分慶幸自己讓婷婷上了安親班,他一時還不可能找到婷婷。
「丁小姐,我是雅停的親生父親,我有這個權利。」看來,談判是破裂了。
「等你拿到證明再來吧!」她像逃難般,匆匆地逃離現場。
「丁小姐……」楊宣澤起身要追,卻在途中被服務生欄下付帳,耽擱了下。
「……薇涓!你怎麼在這裡?」正準備去停車場取車回公司的董玉鳳,恰恰走過咖啡廳門外,與衝出來的丁薇涓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