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由口袋中拿出照片比對了下,不消多說,也已知道了她的身份。「控告于氏,你真的好大的膽子!」
「你、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的女兒呢?」她強迫自己冷靜,樓於傑一定是中了他們的計,才會以為婷婷在于氏企業……
想到這裡,她渾身發麻!婷婷到底在哪裡?
「撤消對于氏的告訴,自然有人會把你的女兒送回來。否則……」
「我不相信,我要聽到她的聲音。」她感到毛骨悚然。
連樓於傑的住所都被發現了,他們的能耐她已經見識到了,此時,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沒有人能告倒于氏,讓他們身敗名裂了……
那人二話不說,拿起手機撥了幾個鍵,跟著,轉交給她。
「婷婷……」
「媽媽……」
直到聽到婷婷的聲音,她一顆懸吊已久的心才稍稍放下,婷婷還活著!還來不及問話,手機即被抽走。「你已經聽到了,現在就看你怎麼做了?」
「我……」她不知道樓於傑能順利地救回婷婷嗎?
「怎麼?又想反悔!也好,反正這事對咱們老闆來說頂多是名譽損失,但你可能又要損失一個親人嘍!」
聞言,丁薇涓渾身發顫,現下她已經將樓於傑拖下水了,如果這次婷婷能平安歸來,萬一又有下一次呢?
她能保證,每回他們都能全身而退嗎?
還是……算了吧!最好的方式就是撒消告訴,一勞永逸。
他們鬥不過于氏企業的,深吸了口氣,丁薇涓做出決定。
「我答應你們。但是你們要保證婷婷無事。」
「放心。」那人又拿出手機,撥了幾個數字:「頻X日報嗎?我這裡有一件消息要提供……」
丁薇涓先是不明白,但她很快就理解了,原來他們要她召開記者會,公開道歉並撤回告訴……
不知何時,那人掛掉電話,惡劣地說道:「等會兒他們人就到,你就在這裡開記者會,證明你的『誠意』。」
「這裡?」
「不然呢?這裡方便又『易找』,不是嗎?」那人邪笑。多虧了老大平日的教導,他們這幾個人吶,真是辦事愈來愈俐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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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搜索票、檢察官與警察們前去于氏企業總部的樓於傑,非但撲了空,還被羞辱了一頓。
「你想我若是綁架那個叫什麼婷的,我會這麼傻,藏到這裡來嗎?樓先生……你是辦案子辦到昏頭了?」雖在檢察官等人的面前,於佰仍大放厥詞,毫不避諱。
「該死!」樓於傑重捶了下方向盤,於佰的話還撩繞在他的耳朵裡,似是譏諷也是嘲笑。
在于氏總部並沒有搜索到人,他無話可說,但是,為什麼他的人會告訴他,他們有在便利商店裡採買零食呢?
難道……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他們是故意引他過來的。
糟了,薇涓有危險!
他想也沒想地立刻發動車子駛回所居住的大樓,沿途不斷喃語:她千萬不能有事。
鈴——他飛快地掃了眼手機螢幕,是田祈然的來電。
「喂!」他直接用耳機接聽。
「於傑,你在外頭嗎?」田祈然的聲音聽來焦急。
「是呀!什麼事?」
「丁小姐的那個案子,她正在召開記者會,當場撤消對于氏的告訴了……」
後面的話,樓於傑已經沒有在聽了,因為他的擔心果然應驗,他真的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讓于氏的人有機會進入他的住所!
他怎麼這麼大意,竟沒有注意到這點!
樓於傑感到氣憤,氣自己中計,更氣薇涓的不信任。
許是關心則亂,他實在不應該讓私人感情摻雜在裡頭,壞了他冷靜的思緒。
「……於傑,你聽得到嗎?」
「祈然,我都聽到了。她要撤消就撤消吧!就這樣。」他先切掉通話,不論怎這麼說,他都先回去一趟,他才是房子的主人,法理讓他可出面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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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了小姐,你怎會出爾反爾要撤消對于氏的告訴呢?是不是這之間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記者會早在二十分鐘前結束,但那些記者仍不死心,待在原處就是不肯走,想知道更多。
「沒有。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丁薇涓緊繃的神經要拉到最高點了,她強烈地感受到藏在書房裡,等她開完記者會的兩名男子的威脅。
「誤會?難道了小姐沒事先查清楚就冒冒然地告于氏嗎?還是……」
「我說過了,這是一場誤會,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上于氏道歉,對於造成于先生名譽上的受損,我願意盡我最大的能力來解決。」
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歉疚與卑下,她讓記者們認為錯的人是她,而不是于氏。
「丁小姐的經濟狀況似乎不錯,能住在這麼高級的房子……」
「這裡不是……啊!不是傑生事務所老闆的住所嗎?」
「你們同居!」猛地,一連串的猜測浮上檯面並順勢轉移話題,那些記者一見有比剛才更勁爆的話題可挖,馬上群起圍攻。
就在丁薇涓毫無招架能力之際,樓於傑回來了。
他一出現,無疑地證實了所有記者的猜測。
鏡頭和麥克風立刻包圍他。
「樓先生真的是你!」
「你和丁小姐同居嗎?你們的關係是……」
「會告于氏是你的意思嗎?還是……」諸多的揣測蜂湧而上。
「這是我的房子!請你們出去。」樓於傑臉色沉冷駭人,他什麼也沒有透露,但禮貌客氣的話能讓室內的溫度降至冰點。
丁薇涓見此,一股冷汗竟沁著她的背脊。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撤消于氏的告訴,他一定很生氣吧?
但是,她是擔心婷婷呀!
「樓先生,請讓我們接受採訪……」
「我不接受採訪。如果不想我告你們擅闖民宅就識相點。」他冷道,面上寒霜像是誰在多說一句,就要有被殺頭的準備。
那些記者在碰到他的硬釘子之後,終於離去,可眾多的疑點已經在他們的心裡開始編出一篇文章了。「於傑我……」丁薇涓對上他那肅凝的眸子,有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費盡心思到頭來你一句撒消全部抹煞,我不知道你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法律!」他沉穩地說著,除了眼神之外,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其它情緒,但她就是怕了。
「樓先生,你何必這麼生氣呢?所謂和氣生財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書房內走出那兩名黑衣人。
「原來于氏還是老樣子,按著下三濫的手段做事。」樓於傑一見他們,非但沒有面對殺手的畏懼,反而展現比他們還要高昂的氣魄。
「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只要有效就是好方法。」
「哼!」樓於傑不跟他們做口頭之爭,直接問:「什麼時候把婷婷放回來?」
「放心,我們老大說到做到,不會讓一個小鬼壞了他的事。」
「我要確切的時間。」樓於傑不理睬對方的推托之詞。
「一個小時內。」
「你們可以滾了。」得到答案,樓於傑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不將對方的殘冷當一回事。
「你!」這個女人對他們是客氣又恭敬,他卻敢這樣趕他們,難道不怕他們對小孩不利嗎?
「好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辦完了我們也該走了。」身旁的同伴勸道。
「哼,你們注意聽好了,還敢告我們老大的話,下次可沒那麼簡單放過你們,就讓你們收屍。」撂下狠話,兩名惡煞才離開。
丁薇涓卻像是被抽乾了氣力一般,整個人癱軟了下來,身子倒在沙發上。
「你還好吧?」明明氣憤未消,見她這副樣子,樓於傑縱有責難也隱忍下來。或許他該站在她是婷婷母親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
「於傑,他們會把婷婷放回來吧?」她不確定地問,但像尋求他的支持一般,只要他說會,她就信了他。
這般全副的信賴,是一點一滴累積的,而今,她也只能信任他了。
「你都取消告訴了,他們犯不著把人留在身邊冒險,所以婷婷一定會回來,你安心吧!」樓於傑分析著,手指輕撫上她額際上的發,驚覺到她的虛弱以及她的需要。
他知道只有婷婷回來,才能讓她真正放心。
「於傑,對不起,我不能做到答應你的事,婷婷她對我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這次告不成于氏,總會有其它機會的,于氏的惡名昭彰總有一天會招致惡果。」也許不必他教訓他們,自會有人收拾他們,他驀然感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地轉變當中。
以往看重工作的他,總在一次又一次戰勝的官司中得到莫大的滿足,現在一切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
是她讓他改變的嗎?
讓一向心思剛硬如鐵的他,變成一個有血有淚的多情種子,收起尖銳的爪子,只為保護她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