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麼費心?」她對吃向來不挑嘴,以前沒錢時,開水、白麵包一樣能度日。
「你不是上海人嗎?」他一臉錯愕,難不成情報有誤?
純情又夾了一塊肥嫩的回魚塞入口中,搖搖頭,「不是啊,我不是上海人。」
「那你是哪裡人?」
她笑得極為開心,回答得更是順口:「超級大美人啊!這裡只有純真那個小女生愛吃上海菜,你不會是跟她買情報吧?」
裴其濬氣得咬牙切齒,「那丫頭就不要讓我遇著!」
「來,嘗嘗新鮮回魚的滋味吧,快別氣了。」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他的嘴巴。姊妹情深嘛,她怎能放任他去傷害自己的小妹。「還有什麼話趕快說,等會化妝師就要來換妝了。」純情笑意艷艷。
兩人一和好,心底那股不知如何形容的不適,立刻消逸無蹤,令她暢快無比。
裴其濬一臉茫然,該說的、該做的都完成得差不多下,難道還缺了什麼嗎?
純情瞪他,「裴其濬,你是不是少說了三個字?」
「三個字?」喃喃重複,猛然想起歐陽驥的叮嚀——甜言蜜語是戀愛的必殺絕招。所以,即使必須冒著雞皮疙瘩掉滿地與嘿心欲死的痛苦,也要嘗試著說出門。
「嗯。」她點頭。他還欠她一個道歉。
為了博得佳人歡心,勉為其難地用著她能聽到的音量說道:「我愛你。」
「不是這一句!」跺腳癟嘴,這時候誰要他說這個?雖然聽了一樣鳳心大悅啦。
「我、很、愛、你……四個字?」他用手指頭數了一下。
「也不是這一句!」純情越聽越火,他是真傻還是裝笨?
「你確定只有三個字?」女人,你的名字叫麻煩!
「對啦!」進化尚未成功,她仍需加把勁才行。
「四個字也不錯,五個字也很好,幹嘛非要三個字才行?」他依然拘泥於字數的多寡。
「我只要那三個字!」
「我愛你?你愛我?I love you。u?Jeta』ime(法文:我愛你)?」他努力思考有關我愛你的其他語言說法。
「對、不、起!」她氣急敗壞地喊出三個字。
「不用這麼客套,我沒生你的氣。」誰像她那麼小家子氣啊。
「我是要你跟我說這三個字!」幾乎咆哮了,「你還欠我一個道歉,記得嗎?」
「我們不是扯平了嗎?」收了禮物、嘗了甜頭,還要翻舊帳啊,這樣她不佔了所有便宜嗎?
女人,你的名字不只是麻煩,恐怕還得增加一個難纏!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純情不急不緩地坐上他的大腿,夾了一塊肉送入他的嘴裡。
馨香在懷,裴其濬愣了一下。前一秒的她猶張狂的怒罵他的不是,後一秒卻自動送進懷裡撒嬌示好——唉,這女人的心思比三月的天氣還令人捉摸不定!
「好吃嗎?」單手環住他的頸項問道。
「還不錯。」
熱情如火,又在他的面頰印上一記香吻,嬌柔地嗲聲細問:「喜歡嗎?〕
「還可以。」直到目前為止,仍舊為她捉摸不定的心思一團霧水。
仿若受到鼓勵,純情繼續大膽地俯身輕夸他的唇,長指沿著黑濃的眉宇往下滑栘,停留在他未刮乾淨的湛青下顎。
裴其濬呼息逐漸濃重,一股無法抑止的情潮經她挑逗的舉動洶湧奔竄,倏地一把環住她的纖腰,將她往懷裡帶,緊緊地擁住,不留一絲縫隙;低頭欲攫取芳唇,卻被她巧妙的躲開。
「想吻我嗎?」純情巧笑倩兮地瞅著他,純真的表情像個無害的天使,純潔光芒掩飾下,沒人知曉她的內心其實邪惡得宛如撒旦,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眉宇深鎖,裴其濬放亮眸光搜尋嬌顏,終於發覺隱藏笑臉背後的企圖。
「不要挑戰男人的耐心!」
「想吻我就說對不起。來,跟我說一次,對、不、起……」她誘騙著。
「你的道歉我接受。」他才不會那麼容易上當。
「裴其濬……」純情大發嬌嗔,不自覺地扭動身軀,也不經意地撩撥超熊熊燃燒的慾望——
「放開我!」警覺之後,她挪動身軀欲退出戰場,他卻將她圍困胸膛與桌子之間,教她寸步難移。
「美人計果真管用。」扣緊她的蠻腰,裴其濬意有所指。
她困窘地盯著他,小臉漲紅一片,「你不能這樣,這違反遊戲規則。〕
「有嗎?」他低笑,蹭著她的俏鼻,眼底的慾望深沉像大海,讓她泅游其中,無法脫身。
「你這樣真像無賴!」純情氣得罵人,語調教他箝制的力道分散,聽來卻似撒嬌。
「儘管罵,反正挨罵不會痛。」他配合的大露無賴笑容,如果每次要賴都有甜頭可嘗,他願意奉陪到底。
單手固定她的後腦,俯身含住柔嫩的櫻唇,蠻橫問帶有幾分懲罰意味,不安分的大掌更是溜竄進她的睡衣裡,罩住一方柔軟的豐盈。
純情微微顫抖,沉醉他熱情的擁吻,隨著溫潤掌心的撫觸,沉睡的慾望漸漸甦醒,雙手像有意識般地環住他的頸項,給子熱情回應。
火熱的吻轉移陣地,輕咬著細緻的耳垂,他低聲呢喃:「你是撒旦的化身,專門來懲罰我的……」
純情思思哼哼,回不了嘴。唉!美人計一遇上他總是荒腔定板,不過也無所謂啦,反正最後的大贏家都是她——
釣到一個好萊塢金童,未來還有五部電影的女主角等著她去演,有沒有那一句對不起,好像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純情,上工了!」不知情的造型師推門而入,撞見火辣激情的畫面,趕緊退出房外,「你們在忙啊……沒關係……請繼續……你們的事比較重要,不急,劇組可以等你們,我走了,請慢用……」
白目的造型師一串話語未落盡,純情的臉頰早因尷尬而通紅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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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夏,隨著氣溫的爬升,兩人的愛火也沸騰聖最高點,少了摩擦,多了一份相知的默契。
沉浸浪漫氛圍的郝純情,似乎早忘了曾經為了賭一口氣,而替自己的戀情埋下的那顆未爆彈,直至清晨,純真拿著一疊報紙衝進她的房間——
「大姊,不奸了……出事了!」純真十萬火急地衝進來,吵醒酣眠中的純情。
「失火了嗎?」揉揉惺忪睡眼,趕緊抓起晨褸罩上身子。
「不是。」純真搖搖頭,臉部表情十分凝重。
「那就不要吵我,我拍到凌晨二點多才收工,需要補眠。」她又重新鑽回溫暖的被窩。
「這件事比失火還重要,你快點起床。」純真用力將她撈起,攤開報紙在她面前,迫使她不得不睜開沉重的眼皮。
「充足睡眠是美容的最佳聖品,讓我睡。」她倒頭又要睡。
純真快昏了,「大姊,有影迷要求你簽名合照,快醒來。」祭出必殺絕技就沒錯。
「啊?影迷在哪裡?」純情霍地睜開雙眼彈起,崇拜者總令她精神百倍、神采奕奕。
「在這!〕純真再次將一疊圖文醒目的報刊丟到她的面前,從長沙日報、櫻桃日報、二週刊、東方報等,海內外報紙全以斗大的標題寫著——好萊塢金童裴其濬夜會一代玉女明星郝純情、「梁祝之蝴蝶紋身」傳出佳話、裴其濬抱得美人歸等,標題的下方,還有一堆親暱的合照。
「這個……」雙眼彷如遭受十萬伏特的亮度刺激,報上相片映入她的眼底不斷放大再放大,瞌睡蟲瞬間被這個「驚喜」嚇得不翼而飛。
「前陣子你和裴老大嘔氣說要復仇、氣氣他,要我把這些資料寄給二姊,請她發給各大媒體,你還記得吧?」純真提醒被戀愛沖昏頭的她。
她當然記得,看到那些照片,不記得也難。
「怎麼辦?他若知道準會扒了我的皮……」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之間方寸大失。
「偶像,這是怎麼一回事?」秦棧風和歐陽驥顧不得禮儀,手中握著一疊報紙,一起衝了進來。
「我……」面對兩人的質問,純情啞口無言。
「這是你的主意?!」秦棧風望著她,她的表情說明一切。
「那是之前嘔氣做的蠢事,我怎麼知道我們這麼快就和好了嘛……報社不曉得在搞什麼,那麼晚才刊登……」一臉無辜的扭絞手指。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總之這件事絕不能讓老大知道。」歐陽驥很快下結論。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純情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最冷靜了,一定能幫她度過這個難關。
「一不做、二不休,只好毀屍滅跡了。」語重心長說道。
純情和純真互看一眼,難掩不安。
「這樣好嗎?這樣就不會被發現嗎?」純情慌得快要休克。
「所以我們手腳得乾淨俐落點。」秦棧風接口。
「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唇辦因為緊張而泛白,不敢想像裴其濬質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