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唸唸有辭的並未因他脫衣的動作而感忸怩。
「小母獅,你念完了嗎?」她是神經太大條,還是有視而不見的本領?他停下欲脫褲子的動作。
「念完了。」百里霏霏傻傻的點頭。
「可以出去了?」他揚著邪笑。
「可以,但……」話未說完,她瞠大眼,瞪著他往下滑的長褲。
變態,他真是不知羞恥,竟在她面前「大搖大擺」的脫褲子,她羞紅了臉,雙手搭著眼。
「你跟進來不就是想看。」龍炎星惡意的調侃。
看?她怕長針眼。
「你怎麼這麼下流!」一跺腳,她轉身,以著火燒屁股之姿逃離現場。
下流?他不過脫個褲子而已,能稱之為下流,這種話大概只有她說得出口。
龍炎星搖著頭,走進浴室扭開水龍頭,任冰涼的水沖去他一身的煩躁。
「啊!」
這時意外的高分貝尖叫聲,驚得他扯了條毛巾便往外衝。
循著持續的叫聲,他找到了她。
「走開,走開啦!」不知門外站了個人,百里霏霏依舊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牙刷,試圖嚇走洗手台上的——蟑螂。
眼前的景象,龍炎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轉身離去,抑或,直接撲上去?
嚥下喉頭的唾沫,他一雙眼,怎麼也離不開一絲不掛光溜溜的她。
他雙手死緊的攀握住門的兩邊,克制住自己欲上前撫摸她的衝動。
「你還站在耶,快過來幫我趕走這只噁心的蟑螂!」她後知後覺的功力加深到不知不覺。
他猛地驚醒,進門去輕鬆的將那只蟑螂丟入馬桶,順著水流而去。
「你拿著牙刷打蟑螂?」他強忍著笑。
「不行嗎?我手中沒拖鞋嘛。」她有懼「蟑」症,只要一見此物,就會嚇得神經錯亂。
「你可以開熱水沖啊。」他憋笑憋得好辛苦。
百里霏霏瞠眼,「要沒沖死,反飛到我身上怎麼辦?」
拍掉不得了,他想。「那你就裝死吧!」她雖嬌小,卻挺豐滿的,龍炎星的一雙眼不受控的直瞟向她飽滿的酥胸。
又不是遇到熊,她蹙著柳眉,發現他黑眸中閃著她不懂的光芒。
看什麼?順著他灼熱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毫無遮掩的胸部……
「不許看!」百里霏霏慌亂得不知該遮他的眼,還是自己的。
他聳肩邪笑反轉過身,反正,該看的,他一樣也沒少看。
「出去!」她動手推他。
「可你還沒出去。」言下之意,是她沒同他出門,他也不出門了。
百里霏霏嘟唇,含嗔帶怨的眸似控訴的直瞅著他。
她的嬌態,撥動他心底的一根弦,他憐愛的朝她伸出手。
她毫不給予回應的保持原狀。
他寵溺一笑,單腳跪在床上伸手拉她。
被他拉起的同時,百里霏霏懷疑自己視力退化了,要不怎會看到他眼中的溫柔?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百里霏霏用力的猛眨眼,他和溫柔不可能劃上等號的。
「你眼睛抽筋啦?」他輕笑的調侃。
就說嘛,他哪可能會有溫柔,別老取笑她就行了。
「眼睛酸。」她口氣不佳的說。
饒富興味的黑眸鎖住她驚悸的眼,狡黠一笑,他扶著她的腰往外走。
兩人驅車前往一家高級餐廳,點了餐,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該怎麼叫你?」她的思緒又回到先前。
「星,我的朋友都這麼叫。」
她點頭表示瞭解,「為什麼,我老有一種受騙的感覺?」來這家餐廳的路,他似乎是極為熟識。
「你是指我騙了你。」的確,在某方面他確是騙了她。
「你有嗎?」她疑問。
「你認為呢?」龍炎星不做正面回答。
「你真的剛從美國回來?」她瞇起的眼寫滿懷疑。
她掉到他身上的那天,他正巧去美國晃了一圈,這樣算是吧!
龍炎星心不在焉的答著,「對。」
「你以前沒來過台灣?」
他疑遲的頓了下,「有,來過,但只限於台北市。」
「所以你才對台北的路狀相當熟。」她替他下結論。
「可以這麼說。」是她太好騙,還是他說謊技巧太高超?
「那是我多心嘍!」她抿唇皺眉,還是不太相信。
百里霏霏再度提出疑問,「可你那天住的不是今天你帶我去的房子。」
「那是我另一個窩。」那天他和三人會面,太累了才就近的到「四方集團」倒數第二層樓他的另一處天地休息,哪知她會好死不死的掉到他懷裡。
「你準備金屋藏嬌啊?不常回來,還置了那麼的房子。」她酸溜溜的說。
「你怎麼知道?」他朝她眨著眼,「你不就被我給藏起來了。」
「我不算,是你強迫我住進去的。」百里霏霏因他的玩笑話而感到心悸。「你從事哪方面的工作。」都已經裸程相見了,她對他的認識卻還少得可憐。
「無業遊民。」
「騙肖」,無業遊民吃得起這種高級餐廳,住得起高貴地段的洋樓?
「拜託你,認真的回答我行嗎?」百里霏霏微慍的瞪他。
「我是實話實說,你不信就算了。」認真的黑眸隱藏著戲謔的笑意。
她有一天會被他氣到吐血身亡。她火大的閉嘴別開頭懶得再同他說話。
見她惱怒的撇開頭,龍炎星暗慶的吁口氣,終於得以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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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度過了第一個不算太愉快的晚餐後,回到了住處,百里霏霏連道聲晚安都沒的直奔進她挑中的房間。
看著砰然作響的房門,龍炎星失笑的搖頭踱進他自己的臥房。
百里霏霏跪坐在床上,以為他會跟進賠禮,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預期中的敲門聲。
那只自大的牛連來道聲晚安也沒,太過分了!
她癱躺在床,自問道:「我在氣什麼?」
對哦,他不來賠禮,不來道晚安都是很正常的事,她為什麼要生氣,又憑哪點生他的氣?
愈理愈亂的混雜思緒,她翻身趴著咕噥道:「好煩。」
又來了,她在咳聲歎氣些什麼?莫名的因素困擾著她,教她難以入睡。
她起身踱著步,忽地看到電話。
快速的撥了一組號碼,響了數聲,她聽見一聲慵懶又熟悉的聲音。
「寧,是我,霏霏。」她好不興奮的說。
話筒另一端的人愣了數秒,才響起火爆的斥責聲,「你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快急瘋了?」為了找她,唐寧搞到筋疲力竭才回家休息。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感受到唐寧的急切,及對她的關心,百里霏霏愧歉的說。
「你人在哪裡,我馬上過去。」唐寧誤會她語氣中的低落。
「寧,你別擔心,我很好。」百里霏霏逸出一聲輕笑。
「你到底在哪兒?」唐寧的語氣滿是疑惑。
「一個朋友家。」自己該怎麼跟她解釋?
「朋友?我認識嗎?」唐寧不記得她有如此豪爽的朋友。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找不到第二人了。
「呃……你不認識,但我曾提過。」她支吾其辭。
唐寧聽出她言詞中的閃爍,追問道:「誰,老實講,要不,就不是朋友。」
「就是哪個……」她小聲的說。
「哪個,大聲點!」唐寧火大的吼道。
「姓龍的哪個。」
龍?唐寧憶起她曾提過的男人。
「你和他住在一起?」她難以相信的低問。
百里霏霏沉默以對。
「你們同居?!」唐寧驚呼,這未免太快了吧。
「沒有,只是同住而已。」百里霏霏想到她的反應和自己一樣時不禁笑出聲。
唐寧擺明了不信,「只是同住?」
「對,沒別的成分。」唐寧的腦筋一向轉得快,百里霏霏連忙的明示自己的立場。
「是哦,別下次見面時,你抱個小奶娃來叫我阿姨。」唐寧調侃的說。
「哦,拜託,你想哪去了?」
「霏,你這麼晚打電話除了報平安,沒別的事了嗎?」即使隔著話筒,唐寧仍能聽出她心裡的不安。
「寧,我好煩哪。」
「說來聽聽。」唐寧洗耳恭聽。
「可我不知該怎麼講。」她懊惱的捶著床。
唐寧喟歎一聲,無奈的,「那你就重頭說。」
重頭?哪她得說多久,「我不會開頭啦。」
「不會開頭。」略微高揚的聲音之後是連降三度,無力的低音,「那就別說?」
「寧,別掛電話。」百里霏霏急叫。
唐寧威脅的說:「你說不說。」
「說,不過……」她加了但書。
「還有不過。」氣急敗壞的怒喝聲,由話筒那頭傳來。
「明天,明天我請你吃午餐,當面說比較清楚。」百里霏霏怯怯的說。
唐寧用非常堅決的口吻說:「你要請客。」
「對,我請。」
「好,明天,我等你。」
第五章
相約見面的兩人在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辯後,並肩走出餐廳。
「你笑夠了沒?不相信就算了,沒必要笑成這樣吧!」
唐寧不知該氣還是該陪百里霏霏一起笑的白了她一眼。心忖,好心的當個心理分析師,竟得到讓人恥笑不已的下場,這世界還有公理正義的存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