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當初的一億元還欠二千萬,韋剛先生已經聯絡瑞士銀行盡快將錢匯到,你就多等幾天吧!何況東皇現在那麼在乎你,你真的忍心說走就走?」馬汀苦口婆心的勸著。
「與我無關!少拿這套來壓我!我不會同情你的,更不會心軟!你懂不懂做生意的道理啊?銀貨兩訖、互不賒欠!連這點都做不到,你還想跟我談什麼?我看你別混了。」她冷嘲熱諷的說。
「你……要不是為了東皇捨不得你,我哪用費盡心力的求你!」他的聲音氣到發抖。
「你不求我求誰啊!活該韋東皇就愛挑上我,怎樣?你最好有禮貌一點,不然我要是現在馬上走,傷心的可是你的韋東皇,不是我哦!」
「你……」
她得意的笑聲冷冽的傳來,「我?我怎樣?你連罵人都會辭窮啊!那我來替你說好了!葉霏,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混蛋、死女人、賤女人,韋東皇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她又是一笑,「的確!我承認我是壞、是賤、又會演戲,才把韋東皇迷得神魂顛倒,可惜韋東皇聽不見,你氣死了也沒用!本來就是你們說好給我一塊地、一億元陪東皇兩個月的,不然我何必用心良苦裝可憐采博取他的同情!
「現在你們想要賴不付我酬勞,過分的是你們吧!不管了!有八千萬就先給我八千萬,另外二千萬你一塊錢都不能少給我,否則我會做出什麼讓韋東皇心痛的事來,你們就不要怪我!」
此時,門外立足許久的身影終於撞門而入,想也不用想,那正是怒氣騰騰的韋東皇。
「東皇?」馬汀和葉霏都配合的嚇了一跳。
韋東皇上前旋過葉霏的手臂,強迫她看著自己,這樣他才能確定她說得是真是假,他痛心疾首的問:「霏霏,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她只是無言的凝睨他,在他的黑瞳中找到幽深的痛,霧氣在她的眼角凝成水花。
她一定要忍住!為了「天使」,她必須毀掉他、也毀掉自己……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只要你否認,我可以不理會那該死的欺騙!你說啊!」就是不要不發一語的默認了!韋東皇咆哮著,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自持鎮定,任一把火直直在胸口悶燒。
「你都聽到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這下你終於看清我的真面目了,韋東皇,你是不是很難過、很恨我呢?」她淒惻的笑了,笑得猖狂卻無奈。
「該死的!」他詛咒一聲,臉色鐵青,起伏不定的胸膛暗示他冒生不息的怒火,難以言喻的撕裂感由心中向外擴散,他忘了要理智思考,只記得她此刻的背叛。
葉霏無懼地的憤恨,氣定神閒的宣佈:「本來我就不是個好女人嘛!是你自己的錯覺,被我玩弄也是應該的!」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只剩下死灰木然,皮笑肉不笑的說:「像我這種女人本來就放蕩下賤了,你卻向我要求忠誠,那不是很好笑嗎?」
「原來你一開始就為了錢才接近我的?!他咬牙問,鉗住她手臂的力量也愈來愈不受控制。
「是又怎樣?只要有人肯買,我就肯賣,交易不就是如此嗎?」
因為那場莫名其妙的交易,她變成了貪心的女人,為了金錢不擇手段,運低賤的放蕩行為都做得出來。不需要再掙扎了,她已經活生生被冠上罪名,活該成為韋東皇的敵人——
「你為什麼要騙我?」他用力搖晃她的肩膀,前後相差懸殊的葉霏狠狠重擊他,將他高傲的自尊摧毀得一滴不剩,此時負傷的他只想報復那份心痛。
「不騙你騙誰啊!哪有人會像你這麼笨,去相信一個女人編造的可憐身世,是你蠢!」她故意詆毀他。
「賤人!」他用盡力氣吼出,「別讓我再看見你!滾——」一個巴掌揮去她臉上得意的笑容。沒有女人可以擺他,絕對沒有!
「我當然會滾!」葉霏撫著紅腫的右臉頰,沒有反抗。這一掌她會永遠記在心裡,隨著她的心埋葬。
一旁的馬汀暗喜。這葉霏真有本事可以逼瘋韋東皇,只可惜被她冷言冷語刺傷的韋東皇看不出來,這一切不過是場遊戲罷了,
「正好!都真相大白了,我也落得輕鬆。倒是馬汀,你欠我的一定要還,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挺直身軀,一步步走出他的皇宮,毅然決然離開他的懷抱。
既然來時沒有帶什麼,那離開的時候就更不必費心收拾,除了那玉鐲,她什麼都沒有帶走,
她果真演了一場好戲讓韋東皇徹底恨她,其實只有她自己明白,拯救「天使」是其次,重要的是她想要知道韋東皇有多信任她。
愛?真是可笑!韋東皇的甜言蜜語不過是虛無的空氣,他連她話裡的真假都分不清,還敢說是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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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中,葉霏又唱又吼,還不忘將吧檯上一杯杯並列的啤酒往嘴巴裡送,消沉墮落的模樣彷彿和兩個月前的她沒有兩樣。
「霏霏,你到底去哪裡了?我都快擔心死了!」江凱臣好不容易盼到佳人回來,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不是回來了嗎?那麼大驚小怪做什麼!我死不了!活著!」她沒好氣的說,將江凱臣的關心推拒在心門外,又猛灌下一口酒,酒精的味道讓她醺醺然的。
她半斂的眼裡有著不耐和冷淡,於是乾脆端起酒杯滑進舞池中,扭動被酒精麻痺的身子,繼而放縱的和陌生人親密的緊貼著共舞、擁吻,以浪蕩不羈的行徑瘋狂燃燒自己的生命。
「夠了!霏霏!」江凱臣氣不過地向前將她架出酒吧。
在酒吧門口,葉霏微醺的攀附著他。
「凱臣,我是個賤女人,你就不要再來招惹我了!」她慵懶的說,冰涼的唇封住他的,一如她向來宣示無情無愛的決心,她只想回到原來的葉霏。
殊不知,她這一刻的放肆已落入快門之中。
「夠了!」江凱臣拉開她的身體,看進她恍惚卻冷漠的眼裡,心疼地問:「霏霏……你怎麼了?這兩個月到底出了什麼事?」她變了,變得更加冷漠、更加難以親近,有時還會魂不守舍地望著腕上的玉鐲子發呆,她不愛戴首飾的,哪來的這鐲子?
或許在微涼的晚風吹拂下,她有些清醒了,她一臉疑惑地瞪著他,「你有什麼資格審問我?」
「霏霏,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告訴我,你究竟怎麼了?」他低聲下氣的哀求,只想進去她的世界,消去那不該存留在她眉間的陰鬱。以前的葉霏再怎麼封閉自己,起碼會說會笑,現在的霏霏連說笑都懶了,她的身旁乾枯的沒有一絲快樂波紋。
「我警告你,不要再纏著我了!讓我清靜清靜!」她漠然甩開他的手,往另一頭的街角踱去。
江凱臣不死心的追上前,「霏霏,你為什麼不肯說?!是不是和這個鐲子有關?這是誰送你的?你說啊!」
「不要碰!」她迅速縮回手,反射性揚手揮給他一耳光,她眼中堆積的排斥和恨意令人卻步。
「霏霏……」他懊惱的定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逐漸由他身邊漸行漸遠,直到看不見……
「不是連我也不見吧!我帶了好東西來唷!」尤俐婷亮亮手中的蛋糕紙盒,那和善的笑容使人不忍心拒絕。
葉霏扯扯嘴角,拉開房門讓尤俐婷進入。
尤俐婷把蛋糕紙盒放在一邊,將她由床上拉起,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又進浴室中打條毛巾出來給她擦臉,她才清醒了些,不過仍是不太想理人。
「我頭很痛!別吵我!」她甩開冰涼的毛巾又裡回被中,隔絕尤俐婷的親近,連帶把自己的心也冰凍起來。
她又變成從前的葉霏了!就像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樣的落差嚴重阻礙她的生活模式,她找不出一個有效的辦法去過得快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韋東皇,都是那一段日本之行的點點滴滴,龐大的回憶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只好一遍又一遍用酒精麻醉自己。
若不是玉鐲還在,她甚至要懷疑那兩個月的浪漫旅程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而另一個深深打擊她的現實,卻是一篇大肆翻騰的新聞報導——韋東皇終於要和彤彤結婚了!每一則新聞都在訴說著他們的濃情蜜意,不斷提醒她——她已經失去了韋東皇的愛……
「霏霏,不要睡了!起來嘛!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嚇得凱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還想嚇我嗎?別這樣了!」尤俐婷輕柔的說,掀開床單讓她沒有遮蔽的工具,只好坐在床上氣悶地大眼瞪小眼。
最後,葉霏揉揉僵硬的臉部肌膚,伸個大大的懶腰,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下床,踱進浴室內梳洗,視線一碰到鏡子時,她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