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霏垂下眼小聲又無措地低語:「我不想再給親王添麻煩了,也不願欠親王太多的人情,寒霏還不起的。」
「哦?再欠人情你便還不起,那現在欠我的,你就還得了嘍?不知你要如何還我人情呢?」軒轅成柘不客氣地反問她。
「我……」寒霏語塞了,被軒轅成柘說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只是略接觸到她的臉蛋,就感到些微熱度。軒轅成柘大手掌栘到寒霏的額上量了量溫度,結果讓他一張臉更難看了。
「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寒霏看軒轅成柘臉色不好,她馬上就帶著歉意和自責,習慣性地向軒轅成柘道歉。
「該死,我不是要聽你的道歉!」軒轅成柘焦心地對寒霏低吼回去。
寒霏被軒轅成柘一吼,眼淚立刻落下,她感到好委屈:「我……我……抱歉,真的很……抱歉!」除了道歉之外,她也說不出其它的話。
已經是生病了,眼淚又流不止,寒霏讓軒轅成柘真是心疼極了。他有些粗暴地將她拉入懷中抱緊。
「別哭了,我不是凶你,不要哭了。又是生病、又是哭的,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好了,不要哭了。」他控制著自己的手勁,輕拍著寒霏的背脊安撫她。
寒霏體態嬌小、身子柔軟,還帶股惑人的淡雅香味,軒轅成柘喜歡抱她在胸懷裡的感覺;摟著她的細腰,臉頰貼近她的秀髮,軒轅成柘覺得這身子真是適合留在他懷中。每回見到她哭泣無助的模樣,總讓他的心也跟著升起了股莫名的疼痛,他的雙臂就想立刻張開將她給納入胸前安慰。
這是軒轅成柘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除了寒霏外,也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給他如此的感受。
在他初見到寒霏時,軒轅成柘心中隱隱約約就有這樣奇異的感覺了;相處得愈久,他愈是無法不注意她。看到她生病難過的模樣,他於心不忍,也放不下心。而她偏偏就是體弱多病,教他想不憐惜都難。
在以前,他總不愛嬌弱多病、要人照顧的女人,認為那只是個大麻煩而已,他也沒那樣的時間和心思放在她們身上。但遇上寒霏後一切便不同了,不曾對女人開過的先例全用在她身上,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理由;他的心就是執意要如此,軒轅成柘也只能順心而為。
寒霏靠在軒轅成柘的懷裡,這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在懷中,但仍教寒霏感到錯愕。她止住了哭泣,原是想掙脫他的摟抱,無奈力不從心,她全身發熱,手軟腳軟,使她不得不癱在軒轅成柘的胸前。
「柘……柘親王,請放……開我,請你放……放開……我……」寒霏只能虛弱地向軒轅成柘請求。
軒轅成柘聽到了寒霏的要求,低頭看著因發燒而臉色酡紅的佳人。看她又羞又怯,難為情地想閃開他的注視,無措的模樣可愛極了!他沉聲輕笑,將她的推拒當是女子的矜持不以為意;在情不自禁下,他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憐惜地說:「忍耐點,大夫馬上就來了,再忍一下。」抱著寒霏的手勁並沒鬆開。
寒霏睜大眼,他竟然吻了自己!她生氣軒轅成柘的輕薄無禮,更加用力地想推開他,結果不但不成功,而且力氣用得愈多,她愈是感到難過,頭更昏沉了;她眼前漸漸暗了起來,最後競倒在軒轅成柘胸前昏過去了。
第五章
水寧看著守候在門外的呂豹和鐵獅,驚訝地問起:「主人還在寒小姐的房裡?」
呂豹點點頭當是回答。
目前已經快近午夜了,在傍晚時,主人就進了寒霏的房間,連晚膳也沒出來和眾人一起用餐。聽說是寒霏身子微恙又生病了,除了急急讓人去請名醫來為她診治外,主人也一直留在房裡注意寒霏的病情。對軒轅成柘的親近部屬來說,這是很不尋常的情形,只因他們不曾見過親王對哪個女子這麼重視;親王的這種舉動,讓大家不禁要對寒霏投以特別的目光。
水寧對主人在房裡照顧寒霏本是抱著旁觀的態度,但主人到現在都還沒出來,這就讓水寧的神色忍不住也沉重了起來。
看來主人真是很關心寒霏!
「主人和寒小姐站在一起真是很相配,看起來就是一對璧人。」鐵獅閒閒地出聲。
「這倒是真的。而且寒小姐既是王后的遠房親人,就身份上來說,也和主人合得來啊。」呂豹贊同鐵獅的話。
「你們兩人別胡說了,別忘了寒小姐可是銀夏國人,主人一向最討厭銀夏國人的,怎可能接納寒小姐呢?這是不可能的!」水寧冷著臉反駁鐵獅和呂豹的話。
「水寧,我明白你希望主人能和月奴郡主成親;但主人對月奴郡主的心思你應該看得出來,主人是不可能娶月奴郡主的。」呂豹將話攤明瞭說。
月奴郡主是金皇國老將軍甄維的女兒;甄家一門英傑,在戰場上屢建功勞,功勳彪炳,所以在金皇國內有著德高望重的地位。而月奴郡主雖是女兒身,但也承襲了優秀的領兵能力,馳騁沙場、巾幗不讓鬚眉;她和軒轅成柘曾一同守衛過邊疆,有分同袍的感情在,交情也不錯。因為軒轅成柘一直沒有成親的意思,所以太后見他和月奴郡主私交甚篤,也一直有意要湊和他們。
而月奴郡主對水寧有分恩情在,所以水寧一直都很希望月奴郡主和主人能締結良緣。
「寒小姐體弱多病,根本就不適合主人。而主人會對寒小姐這般照顧,不過是出自於王后的懿旨,主人是不會對寒小姐動真心的。」水寧還是堅持己見。
「別辯了,這是主人的私事,做部屬的我們只能看,也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眾人就靜觀其變,何用再爭呢?水寧,有我們守候主人就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鐵獅笑著打圓場,先讓水寧回房歇息。
水寧點點頭,向鐵獅和呂豹抱手行禮後轉身離開。
她沒告訴任何人,從那次她不小心看到主人抱著寒霏時,她就發覺主人對寒霏的心思了;當晚她便寫了封書信給月奴郡主,簡略地提了提主人和寒霏的事。她是好心地通報,至於月奴郡主要怎麼做,便不是做為屬下的她可以管得到的。
水寧猜想,月奴郡主應該也是很重視主人的,不會放任主人迷上個銀夏國女子;因此她又將他們要前往大雪山的路徑約略告訴了月奴郡主,月奴郡主一定會趕來見主人的。
水寧嘴角掀起了一絲笑容,月奴郡主若能成為她的女主人,便是她最盼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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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弱的人,患得了任何的病症,不論大小輕重,一定都較普通健康人來得嚴重。
寒霏會得風寒,不過是因為趴在馬車的車窗上看外面風景吹到了風。健康人是不會因此而染上病,就算會生病,頂多只是咳嗽、頭昏的小毛病罷了,哪像寒霏會病到發燒昏倒呢!
經由此事,軒轅成柘真切地明白了寒霏的身體有多嬌弱了。
「大夫,病人情形怎麼樣了?」軒轅成柘看著已沉睡的寒霏,猶然不放心地詢問大夫。
大夫向軒轅成柘恭敬有禮地回答:
「啟稟親王,小姐的身體之所以會如此虛弱,主因就出在于小姐體內的寒毒關係。寒毒長久聚集在體內,造成小姐血脈不順、血氣無法暢通,導致五臟六腑皆受損傷;加上每次寒毒發作時又消耗了過多的真氣,身子負擔沉重,才會時時有病痛纏身,無法根治。若不是有朱果抑制寒毒,又佐以人參、靈芝等上等藥材補身,小姐根本就活不過十五歲。不過,就算有朱果能壓制寒毒發作,卻只是治標不能治本;寒毒的病根沒拔除,小姐的身子仍是會愈來愈差,終至氣血枯竭而藥石罔治。所以治本的辦法就是要將病人體內的寒毒治癒,少去寒毒的作祟,小姐的身子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調養一陣子後,小姐就和一般人一樣健康了。」
「那又要如何根治寒毒呢?」軒轅成柘問到了重點。若有方法,不論多困難辛苦,他一定要醫好寒霏。
「這……親王,在下醫學粗淺,寒毒的解法在下就不知道了。」大夫面有難色地搖頭。
「你不曉得,那你可知誰能治癒寒毒?」軒轅成柘很失望聽到這樣的答案。
大夫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啟稟親王,在下學醫也二十餘年了,寒毒這樣的病症只曾在醫書上看過而已,還不曾遇過,小姐是第一人,所以在下也不曾聽聞哪位大夫能醫好寒毒這類病症的。」
軒轅成柘聽了回答心情更是惡劣。照大夫所說,這寒毒無異是絕症,寒霏終其一生都要受到病痛的折磨了,這讓他好心疼不捨。微歎口氣,他揮手讓大夫退下,自己在寒霏床旁坐下,凝視著她無邪的睡顏怔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