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他在這裡遇到她,又有新把戲了嗎?但不可否認的,看到她的感覺還不差,雖然她打擾了他享受獨處的時間。
「有問題請教。」封堯姝今天特別打扮過。
針對聶暘做了一些調查後,她便開始了她的獵羊計畫。
不過,再經過前思後想、斟酌再三後,她的計畫和之前與禹荷敲定的還是有些不同,並不是她放棄要聶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供她驅使,而是在貿然行事之前,她打算先試探計畫的可行性。畢竟由她去勾引他,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吃虧。
而且萬一美人計失敗,那她不就糗大了?她前後衡量過,失敗的可能性真不小,因為她實在感覺不到聶暘對她的好感。奇怪?這種感覺竟然令她有一些些……失落的感覺。
呃,倏的一醒,封堯姝搖了下頭,引起聶暘的側目笑意。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總之呢,先試探美人計行不行得通,再決定要不要用另一個非常計畫,當然這計畫她並沒有讓禹荷知道,免得到時候她又囉唆。
提到妹妹,封堯姝倒是想到一件事。
她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禹荷可以在短短的時間裡,收集到那麼多有關聶暘的資料?雖然說因為她的幫助,她省了不少時間。
算了!她開那間驚人專家有限公司也有些年了,也許真累積了不少人力資源吧?
聽說聶暘偶爾喜歡來這家會員制的PUB小酌,而且幾乎都是獨自一人,這倒是個好機會!不過,有這麼好的機會,那個對她下戰書的齊大小姐怎麼沒行動?實在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她當然要先行把握嘍!在PUB前「堵」了兩次,終於給她等到了!
又有問題?「那就在學校課堂上問吧。」他故意說。上一次她問他對白嫖的看法,這回又是什麼?
「私人問題,不想佔用其他同學的時間。」她看著他。「你好像很怕和我獨處?」
聶暘揚了揚眉。「是很怕!漂亮的玫瑰多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扎得鮮血淋漓。」
封堯姝抬起頭看他。「那你放心,我今晚不會是玫瑰。」是罌粟。她接著說:「前些日子算是我上大學以來,出席率最高的日子,要你請喝一杯調酒不過分吧?」
她在玩什麼把戲?聶暘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似乎想藉此讀出些她真正的想法。
算了,不急!今晚的她很特別,卸除了像刺蜩一般的長刺,她很能魅惑人,即使不主動投懷送抱,即使沒有嬌嗲的撒嬌言語。「當然。」
進了PUB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封堯姝點了杯血腥瑪麗,聶暘則要了杯威士忌。
服務生走後,聶暘不拖泥帶水的問:「有什麼私人問題,你現在可以問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這叫知己知彼,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沒有一定的類型,我通常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
封堯姝一臉嫌惡的看著他。看來要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計畫得被迫停止了。「聽起來好像種馬。」
之前是有聽到傳聞說他很花,沒想到今天他自己也承認了。
就說嘛,擁有這種好條件的男人哪可能不花?目前她所知道的,十個男人九個花,第十個有可能是同性戀,也可能是有隱疾,再要不就是沒財沒色只能乾瞪眼的那種。
反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仗勢著條件好就視女人為玩物?吱,她最痛恨這種人了!
看來,今晚她下手是可以不必手下留情的。禹荷教她要溫柔嬌嗲的那一套根本用不上,因為勾引他,進而讓他愛上她只是浪費時間。
一個花花公子可能會受女人勾引,可他絕對不會愛上女人,幸好她早準備了另一個對付他的方法。
哼!誰說男人只有愛上一個女人時,才會任她予取予求?真正有本事的女人,該是讓男人即使在恨透對方的情況,還是得聽對方的!她的手無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紙包。
今晚她決定不玩愛情遊戲,下重藥才是良方!
這個女人說話果然火辣辣,那他似乎也不必裝斯文。「怎麼會像呢?種馬的存在是為了傳宗接代,可到目前為止,我好像還不曾讓女伴懷孕。」
「原來你學醫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有風度的人就是這樣,即使受人嘲諷,還是笑得出來。「那你呢,你又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開始對她有興趣。
宜室宜家的女人太乏味,這是他當時拒絕父親提議聯姻的原因,可後來他為了齊伯伯的事到這裡來,看清楚封堯姝的「真面目」後,就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他不否認剛開始的感興趣,是因為從沒遇過那麼凶、那麼恰的女人。可後來他竟然覺得眼前的野蠻女越來越能捉住他的視線,甚至,擄獲住他的心。她美麗、聰明、率性直接……這樣的女孩真的很特別。
目前受限於師生關係,因此他一直按兵不動,反正再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就結束所代的課了,屆時再行動。可沒想到封堯姝的動作比他快!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行動是善意的,畢竟他十分清楚,她一直都看他不怎麼順眼。
她橫了他一眼。「反正不會是你就是了。」
聶暘啜了一口威士忌,「太可惜了。」晃著酒杯,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搖晃,隔著透明杯身他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告訴你,我的下個目標是你,那不把你嚇壞了?」
封堯姝怔了一下,討厭自己的心跳因為他不負責任的話而加速。「我的膽子沒那麼小。」反正你又追不上!最重要的是……過了今晚,你就會後悔說過這樣的話。
有些女人吶,是不能亂惹的!
濃黑的眉一揚。「嗯,是該猜得到的。」
「我膽子夠大,就不知道你的夠不夠大了?」她的話語充滿了挑釁。
「這種話出自女人的口中,是很危險的喔。」他笑了,很壞很壞的笑容。
「你不是來者不拒,也會怕危險嗎?」
「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對我有這樣的邀請,直覺告訴我,有陷阱。」可這陷阱附近長滿了吸引人的花朵,他還是願意一探究竟。
封堯姝乾笑了一聲。「我是不喜歡你,可一夜情的對象好像就不考慮那麼多了,而你一定有不少這方面的經驗,難道你是因為喜歡那些女人才和她們上床的?」
「一夜情?你?」聶暘忍住笑。一個可能連接吻經驗都沒有的純情女,會想要一夜情?這種感覺像是一個連跳小水溝都有問題的人,有一天突然告訴你,他跳過了台灣海峽一樣誇張。
這更讓他確定了,這個邀約只怕是場鴻門宴。
「怎樣,不行嗎?」他的眼神令她忐忑不安了起來。
她想要一夜情那麼奇怪嗎?還是她臉上早標上她唾棄一夜情?
「女方都這麼說了,男方若說不,那不是太遜了嗎?」他一向喜歡冒險,是標準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即使明知道這「一夜情」絕不是什麼銷魂行,但他還是好奇吶!「只是……你真的沒問題?」
反正封堯姝的凶狠他又不是沒領教過,大不了再自己開一張診斷書而已。
封堯姝在他犀利而帶著嘲弄的眼神注視下,心虛的紅了臉,連講話都口吃了。「廢……廢話!女生還……還會有什麼問題?」她鼓起勇氣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你再拖拖拉拉下去,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問題呢!」天吶!這種話竟然會從她口中說出?!
聶暘一挑眉正要接話時,他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齊允中打的,於是他站了起來。
「收訊不太好,我到門口接個電話。」
「去啊!」他當然得離開一下嘍,要不今晚的遊戲怎麼玩得下去?
聶暘走了之後,封堯姝小心翼翼的由口袋中摸出那個小紙包,打開它並將裡頭的藥粉往聶暘杯中一倒……
呵呵呵,造孽羊,今晚過後,咱們之間的勝負即將出現決定性的大逆轉,我終於可以欣賞到你那張笑臉垮下來的樣子了!
在封堯姝得意的笑瞇了眼的時候,聶暘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對轉角吧檯上的監視器螢幕。
從她賊頭賊腦的伸長脖子確定他的位置,到拿出藥粉往他杯子倒,之後又得意的笑得眼彎彎的樣子,他全看得一清二楚。
她笑了,他也笑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封堯姝一定以為自己是魔,卻不知道她即使是魔也未成氣候,真正的惡魔在此!
聶暘向混得頗熟了的調酒師要了杯「特調」果汁,然後回到座位。
「怎麼去那麼久?」封堯姝等得不耐煩了。
「怕你喝醉,幫你跟吧檯要了杯純果汁。」
她拿過果汁喝了一大口。她還真不適合喝酒,即使是調酒,也不喜歡酒味留在口中的感覺,果汁的香甜正好可以蓋過。「想不到你還挺體貼的!」她又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