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走最好!不,嚇「死」更好!
不!不對……萬萬不能給他們機會「嘗試」!
韓道辰險險跳起來,一股怒氣衝上腦門,消滅所有被她挑起的情騷。他在心裡放狠話,姓陶的女人,你給我放心,放一百個心,你一定不會「卡住」他,因為我不會讓他跟你「那個」,除非——白禹銓不要他的命根子!
他霍然舉起大掌,正要往桌上一拍發洩怒氣,一個想法突然溜進腦子裡。
天哪!她「怕」結婚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因素吧?
他斂下脾氣,哄問:「你不確定……你會不會再表演『卡門』?」
她羞愧萬分地摀住臉點點頭,因為緊張,嫩紅小嘴說個不停。
「我看過很多書,當然知道這種事發生的機率很小,也知道這叫做『陰道痙攣』,更知道其實我的情況並不算太嚴重,真要嚴重的話,當年連你都『不得其門而入』,但是、但是……」她頓了一下,終於放下雙手很可憐地望著他。
自從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像個等待男人伸出援手的弱女子。
「沒有……沒有『試過』,我不敢肯定。」
韓道辰慢慢消化她語中的訊息。
除了他,沒有別人。
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男人「闖」過那條深幽神秘的小小花徑。
他,曾經被「卡」得痛苦萬分的他,就是小穎唯一的男人。
一陣狂喜在他、心底升起,HappY、Happy、Happy!LUCKY、LUCKY、LUCKY!白禹銓閃一邊去吧!他現在心懷大悅,雖然他知道為此高興未免野蠻、未免可恥、未免離譜、未免卑鄙,但……SO WHAT?他就是壓不下嘴角的笑!
風穎摟著他的脖子以維持坐姿平衡。
「我想過,或許那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
她嚥了嚥口水,知道要議論男人的那話兒很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但她豁出去了,要講就一次講個清楚!
「也許是你尺寸太大,或者彎曲的角度不對,也可能是你的技巧太爛——」
如果不是心情飄在雲上飛,他很有可能會為此掐死她。
「我沒有問題。」他笑容滿面的保證。
「嗄?」這麼確定?她呆了一下。
「問題不在我身上,我正常得很。」
她狐疑地瞥他一眼。「你怎麼能確定?」
「我後來交過幾個女朋友,經過『親身體驗』,確定我那方面完美無瑕。」
她忽然放開摟在他頸後的手,坐好、坐直,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他。
「你試過?」好微弱的聲音,但她好像沒發覺。
「試過。」他是正常、健康、年輕、血氣方剛的男人,當然有過「體驗」。
她又安靜片刻。
「你享受過?」
「享受?」他皺起了眉。這是什麼意思?
那種爆炸般的快感,宛如一朵朵狂喜的火花,他們就像被拋入無盡的星空,走入美麗的天堂,餘韻在體內激盪下斷……羅曼史小說的形容,到現在在她心裡還是個從未實現的美夢!
「咳!」她清了清喉嚨,聲音平板。「高潮。」
他煞有介事地點頭。「享受過。」
毫無預警的,她突然撲上去捶他、扁他,揍他、踹他、踢「絕」他。
「在我苦苦懷疑自己『行不行』的十二年當中,你居然逕自去享受sex的高潮跟快感?」她尖叫。
虧她以為這是他們共同的心結,一同難以啟齒的痛苦,他雖然有點討人厭,但跟她還是「天涯同路人」,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原來這麼多年來,痛苦的人只有她,沒有被爆炸的快感擊中、沒有看到狂喜的火花、沒有被拋進無盡的星空、沒有走入美麗的天堂的人,只有她。
天殺的,只有她!
他故作禮貌的咳了咳。
「小穎,你是說,這幾年來,你都……」
「都怎樣?」她凶神惡煞地一捶桌面。
「呃……『因噎廢食』?」他很努力忍住笑,肩頭一聳一聳的。
他竟掰得出如此邪惡的雙關語,看她的金剛無敵拳!
「你這混蛋!不對,混蛋加三級……不對,加五級!不對,世界無敵大色豬、宇宙霹靂陳世美!」氣死她了氣死她了!「韓道辰,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
說罷,她立刻衝出包廂、衝出酒館,跳上一輛計程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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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很浮躁。」
「走開。」
「五寶說,他不要你幫他洗褲子。」
「有人要幫他洗,他就該偷笑了,還敢嫌東嫌西?」
「事實上,我們家不需要『人』來幫忙洗衣服,我們有一台容量超大的惠而浦美國原裝進口洗衣機。」
「我就是喜歡洗,不行嗎?」
「可以是可以,但明天五寶上學要穿長褲,你確定要讓他穿一件屁股有破洞的長褲去上課?」海晶很冷靜地看著蹲坐在浴室裡的妹妹,手裡拿著一本「規則女郎」。
風穎坐在小板凳上,從洗衣板上把那件藍色褲子拿起來看。欽!還真的咧,長褲臀部的接縫處被她洗破了,明天這件褲於穿起來一定會很COOL!
她把褲子丟回瞼盆裡,站起來,推推圈在額上的美妝帶,於往臉盆一指。
「你負責幫我搞定它,我去幫月儀刷鍋子。」
「等等。」海晶叫住她。「你在生什麼氣?」
她的眼前馬上浮起韓道辰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我哪有?」
「有!每次你心情不好就會徹底醜化自己,戴美妝帶走來走去——」她指了指她的額上。「穿夜市買來的雜牌運動褲,跟領口都鬆掉的爛T恤,還有那雙只有在打蟑螂才會派上用場的塑膠拖鞋。」她一邊說一邊指。「然後到處做一些幫倒忙的事。」
她才沒有在「生氣」,風穎生氣地想著。
「麻煩你行行好,一不高興就想弄丑自己是你的事,但別給大家添麻煩,回你的房間去!家裡那口炒菜鍋還是新買的呢!你休想把它刷破。」
風穎恨恨地踢掉那雙「蟑螂絕命專用」的拖鞋,赤著腳回臥房去。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心情超級超級下好。
她看看日曆,奇怪,生理期剛過,也沒有經前症候群的問題,為什麼情緒會這麼低落,甚至老想找人吵架?
韓道辰的笑臉又在她眼前出現,她用力揮了揮,想像痛扁他的快感。
可惡到家的背叛者!
她原先以為他們是「同病相憐」,以為他也跟她一樣,在多少個寂寞難耐的夜裡,為了「那檔事」而遲遲不敢對異性敞開自己,她瞭解那種痛苦,因為她愈來愈愛虛張聲勢,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唬住那些曾經想要一親芳澤的男人。
但是,當他的裸軀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還有其它女人的柔荑在他身上到處游移的想像畫面,她的牙根就發酸;當她幻想別的女人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都快被液化,溶成一壇酸下溜丟的鎮江醋了。
可惡!她以為他們的時間、對「生命奧妙」的探索,都凝固在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但其實凝固在那裡的人只有她。
該死的,只有她!
他樂得當只野蜂,這邊采採蜜、那邊探探花,道遙自在。
氣、氣、氣、氣死她了……但是,怎麼辦?
兩個人「共同痛苦」的回憶,現在變成了她一個人「單獨承受」的問題,她要怎麼樣才能知道「卡門魔咒」破下破解得了?總不能叫她到牛郎店去隨便挑一個口碑好的「菜色」打包回家試吃吧?
完美的結婚對像白先生就像吊在驢子面前的紅蘿蔔,她怎麼可以容許自己看得見卻吃不著呢?
嗚嗚,這下子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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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結婚為前提跟她交往?嗯?」
電話鈴聲劃破了夜晚的寂靜,一確定來電者的身份,韓道辰就毫不客氣地出言嘲諷。
白禹銓發出無辜的笑聲。啊,他知道了啊!不知道有沒有氣得蹦蹦跳?
「我只是在表達我對一位美女交往的誠意。」
誠你個屁!「你在攪局!」小穎絕對不是白禹銓喜歡的style。
「對男人來說,她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他不置可否地笑。
「早點上床作夢吧!她絕對不會屬於你。」韓道辰惡狠狠地切斷電話。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
他抬起頭,看向門的方向,暗付有誰敢在他盛怒的時候找上門來送死。
叮咚!叮咚!
他非常不喜歡不請自來的客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看來這位客人的耐性很不好,剛好他心情也很差,要吵大家一起吵。
他踩著怒氣騰騰的腳步到門邊,連視訊對講機也懶得開,一把拉開大門。
「解鈴還需繫鈴人。早死早投眙。誰造的孽誰負責。」
門前,身穿毛裘立領風衣、頭戴絨毛漁夫帽的女人一把推開他走了進來,直挺挺地繞過屏風步向雙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