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要成親了!」她得意的說。
「恭喜恭喜,那鄒姑娘您何時回蟠苑啊?呃--算我沒說。」開元原本是開心的問,但瞥見關朽蒼殺人的目光,立即摸著鼻子後退到角落。
「回蟠苑做什麼?我與小蒼蠅的婚事在這兒舉行就成了,不用回蟠苑了。」
關朽蒼先是楞了一會兒沒聽明白,接著,「什麼!」他吃驚的跳起來,而開元則是「咚」的一聲直接倒在地上了。
一會兒後,她泫然欲泣。「你不要我。」想不到小蒼蠅會一口拒絕她。
「央央,妳別開玩笑了,咱們是師兄妹不合適的,妳要成親我會另外給妳找對象。」關朽蒼快被嚇壞了。他怎能娶她,他若想在往後的歲月裡活得暢快些,打死也不能娶她,否則等於自找死路。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娶我,嗚……哇!」說到最後,她竟然號啕大哭起來。
「別哭了。」他慌慌張張的不知所措。打小只要她一哭他便慌了手腳,冷汗直流,這種自然,喔,不自然的反應他是怎麼也不明白?
「你都不要我了,還叫我別哭,我偏要哭死算了。」她索性要起賴來。
這回輪到他想哭了。「妳是我師妹,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呢?」他差點沒跪下來求她別哭了,她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教她給哭干了。
「還說呢,那你為什麼不肯娶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這是兩回事嘛!」他著急的說。她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嫁給他呢?
「你嫌棄我。」她哭得死去活來。
「怎麼會,別別……別哭了。」他只能擠出這句話。
「你就只會叫我別哭,我情願嫁給你也不願意嫁給那撈什子病夫!」她哭說。
「病夫!師父要把妳嫁給一個病夫?」他驚心道。
她掩著面撲進他懷裡又擠出兩滴淚來。「小蒼蠅,你忍心教我整天守著一個病懨懨的丈夫?我不要,我才不要啦!」也不知她是真哭還是假哭,總之她哭得唏哩嘩啦的。
「病懨懨?」這還得了。師父當真是糊塗了,怎能幫央央安排這樣一樁婚事,難怪她要逃婚了。
「小蒼蠅,我想過了,只有嫁給你,爹才不會逼我嫁給那個病夫,你娶我好不好?」她扯著他的膀子直搖晃。
「妳是因為不想嫁給那個病夫,所以才打我的主意?」他滿不是滋味。他成了將就的替代品。
「也不是這麼說啦,咱們自小相處對你總是有感情的。」她說。
「你懂什麼感情?」他好笑的問。
「嘿!」她雙手扠腰氣呼呼的,好像他侮辱了她似的。「我當然懂!打小我便知道你只對我一個人好,我不嫁給你嫁給誰呀?」她理所當然的說。
「算妳還有良心,知道我對妳好,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原因要我娶妳吧?」話又說回來,他也不想對她好,說穿了他也是身不由己,天生拿她沒辦法呀!
「怎麼不能?你討厭我嗎?」她睜著剛哭過的清亮眸子朝他直眨。
「不敢。」他苦笑的說。
「不敢?就是指不會囉!」她側著頭逕自解釋。「既然不會,那咱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了。」她喜孜孜的說。
這什麼跟什麼啊?「央央!咱們不適合的。」他連忙說。
她惱火的揪住他。「你到底娶不娶我?」她凶神惡煞的說。軟的不吃她只好來硬的,誰教他這麼不識抬舉。
「妳這是逼婚?」他愕然。天下竟有這等事?
「這怎能叫逼婚,充其量叫求婚。」她理直氣壯。
「求婚?」他怪叫。「倘若我拒絕妳的求婚呢?」他幾近昏厥的問。
她只冷冷瞧了他一眼。「你、說、呢?」
他打了個哆嗉。「央央,妳聽我說--」他企圖說服她打消這個荒謬的念頭。
「你當真不肯娶我?」她不給他有多說話的機會。
他大為頭痛。「妳這是強人所難嘛!」事關重大,他可不能在她的淫威下糊里糊塗答應了。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抽搐兩聲後,「哇!」的一聲便哭得驚天動地。「你不娶我就算了,我乾脆明兒個就回蟠苑嫁給那個病夫一了百了!」他竟敢不肯娶她,他不再是那個任她予取予求、百依百順的小蒼蠅了。
他變心了!
「這也不成。」他斷然說。
見事情似乎有轉機,她登時止住了驚人的哭聲。「不成?那你的意思是決定要娶我囉?」她立時就眉開眼笑。
「妳是我唯一的師妹,我雖不能娶妳,但也絕不會眼見妳一生幸福毀了。」
她大失所望。「說得好聽,你不願意娶我就是見死不救。」原以為他會對她的青睞感激的痛哭流涕,哪知他竟一副要他受難的表情,簡直欺人太甚。
「咱們並不相愛,怎麼娶妳?」他苦歎。
「那個病夫我也與他不相愛,他幹啥要娶我?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你的推拖之詞!總之一句話你就是不想娶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還是乖乖聽爹的話,回去拜堂完婚。」她裝得可憐兮兮。
「我不許妳回去嫁給一個病夫。」他立即反對。
「奇怪了,你不願意娶我,還管我嫁給誰?我就偏要嫁給他,用不著你管!」她故意和他唱反調。
「妳!總之妳嫁給什麼人都好,就是不許妳嫁給一個病夫。」他強硬的說。
「唷,好大的口氣,好,那麼你不願意娶我,也不許我給一個病夫,難不成要我嫁給他?」她指著從方才昏死至令仍躺在地上的開元。
他臉綠了一半。「他對妳來說太老了。」他抿嘴不悅道。
「太老了?木會啊,我聽人家說嫁個年紀稍長的較會疼惜老婆。」她蹲下身死命要搖醒開元。
開元教她搖得七葷八素,總算由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什麼事?」他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呢!
「喂,你聽好,我決定要嫁給你了。」她揪著他的耳朵道。
「妳說嫁給誰?」開元立即瞠目醒了泰半。
她眨著眼笑得賊不溜丟的。「嫁給你了,蠢蛋!」
她話音才落,他便兩眼一瞪再次倒下。他一定是在作惡夢。
她莞爾。「他何必這ど興奮,竟昏過去,沒用!」
「央央,不許妳再胡鬧了!」他真的發怒了。她實在胡來,竟拿這種事開玩笑。
「我不是胡鬧,除非是你娶我,否則我嫁定這大蠢蛋了,起碼他還算是身強力壯,強過那個病夫。」她賭氣的說。
他的臉陰陰沉沉的,這是在她面前難得展現的。
她有些心悸。「你別擺臉色給我看喔,我……我……鳴……」哭了再說。就她的經驗裡,這招屢試不爽。
果然有效,他洩氣的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一面為她拭淚一面搖頭興歎。「妳太任性了。」
「才不呢!」她皺起小鼻尖。
「唉!妳真的要我娶妳?」他撫平她鼻尖上的皺紋。
「你不娶我,就是他娶我,兩者隨你挑。」她又皺起鼻來。
「這麼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他當然不可能讓央央嫁給開元這老小子,這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但話又說回來,央央這朵鮮花還沒有幾個人敢領教。唉!這麼說還是他要倒霉。
她用力擰了他一把:「我像一座地獄嗎?」她鼓著腮幫子。
「不像,不像,像一座煉獄!」他低聲說。
「可惡!關朽蒼,你不娶我就算了,居然敢把我形容成煉獄,你你你!」她氣得拚命戳他的胸膛洩憤。
「可是我願意娶一座煉獄啊!」他連忙說。他可受不了她的怒氣。
她愣了一會兒。「你要娶我?」
他頷首。「不過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她猴急的問。
他失笑。「妳真是一點都不害躁,哪有姑娘家催婚像妳這般的?」他啼笑皆非。
她這才稍感害羞。「人家只是心急嘛!」
瞧著她這難得的嬌態,他倒有些不自在的吞嚥,不由自主的想去啃咬她粉嫩多汁的紅頰。
「你想做什麼?」她突然出聲。
嚇得他將快貼上她的唇急轉直下的硬是收了回來。他是怎麼了?方纔他竟想一親芳澤,他是頭昏了不成?
「小蒼蠅,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不能馬上娶我?」她遲鈍的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一心只想賴上他。
「我答應娶妳,但我不希望草率行事,況且盞幫幫主成親是何等大事,必須先昭告全國的盞幫諸弟兄,所以咱們暫時以未婚夫妻相稱,等過了一陣子再行禮完婚。」他還是本著一個「拖」宇訣。也許過一陣子她念頭一轉又不想嫁給他了,或者他會幫她留意到適合當她夫婿的人選,屆時他便可全身而退了。
「無妨,只要你答應娶我,爹就不會馬上追來逼婚了。」她想了想說。
「央央,我有三項守則希望妳能做到,否則我可能得重新考慮咱們的婚事。」他凝重的說。得先與她約法三章,不然她頂著盞幫幫主夫人的頭銜,不將盞幫弄得雞犬不寧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