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地分辯道:「只有這雙鞋子能搭配我的耳環顏色。」把責任推給耳環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james冷不防地扯下她的耳環,隨手一丟,立刻被大片的草皮吃掉了。「現在耳環沒了,高跟鞋可以脫掉了吧?」
她氣得全身發抖,抿著雙唇,怕從小訓練有素的髒話會脫口而出,這麼不懂得體恤女人的男人,不值得為他破壞形象罵髒話。
「是你要我來當『花瓶』的呢!」雖然心裡多多少少有點為他裝扮美麗的成分,沒想到人家居然不領情,還粗魯地扯下她的耳環,太過分了!那一刻,她真的好恨james!
「我是要你來當『花瓶』,不是『慰安婦』。」硬把他的休閒外套強加在她那件性感的細肩帶辣妹裝上。
就算要露也只能露給他一個人欣賞!看那些日本鬼子一雙雙色迷迷的賊眼,緊盯著她前凸後翹的火辣身材流口水,好像十八洞的高爾夫球場就長在她的身上一樣,他還會有心情打球嗎?
藍寶兒霍地揮掉他的休閒外套,身體是她的,她愛怎麼穿就怎麼穿,誰也無權雞婆。
「你會不會管太多,管到太平洋去了!」她決定不再沉默裝賢慧了,反正james永遠不可能會喜歡上她的,裝得那麼辛苦值得嗎?要鬥,來呀,誰怕誰!她相信沒有一個秘書受得了james的火爆脾氣。
當她發作時,james反而沉靜下來,不再和她大小聲。
以為他還是會在意她的感受,心裡頭正瀰漫著小女人的多情浪漫遐想時,背後卻傳來幾聲「哦嗨喲!」——原來是日本客戶來了。
她的臉,瞬間由白變綠。
後來,回到公司時已接近下班時間了,她被james叫進去他的辦公室。
「這支手機你帶著。」
她很高興地接過來,手機造型輕巧袖珍,正是她喜歡的那款。
james看她拿著手機摸來摸去,愛不釋手,慶幸自己沒選錯。
然而他就是吝於表現一點點溫柔神色。「記住,手機要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開機,我要隨時都能找得到你的人。」這樣他才有安全感,知道她沒被別的男人佔住。
「你幹嗎要隨時隨地找得到我?」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小baby,怕找不到母親的ru房。
「我的命令,你只要服從就好了。」原因是他要確定這個心思單純的小白癡沒有被騙失身!
藍寶兒原本開心的表情,一下子全凍結了,恨不得將那支手機往james的冷漠五官砸去。她覺得自己不是在公司上班,根本就是在軍營服兵役。
那晚,深夜快十二點時,手機真的響了,james打來的。
「喂,現在是三更半夜,你不會又要我去陪客戶打高爾夫球吧?」
james卻劈頭就問:「你現在在哪兒?」
「這麼晚了,我還會在哪兒?當然是在床上睡覺呀!」
james緊張了:「在誰的床上?和誰睡覺?」她該不會是嘴癢了,又在偷吻別的男人吧?一想到她那個壞習慣,心裡不禁有點擔心。
藍寶兒卻有點毛了,睡夢中被吵醒,火氣就不小了,還要被莫名其妙盤查問案一番。
「當然是我的床上,和我自己睡覺!」
既然確定她的方圓一里內沒有別的男人,那他就可以放心去睡覺了。
「可不可以問一下,你三更半夜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總不能跟她說,他是打來查勤的吧?!
「咳咳——」他語調故作嚴厲以掩飾心虛,「我是要看你手機有沒有開著,沒事了,早點睡吧!」
「如果你不吵我,我早就睡了!」一早被挖起來應酬打高爾夫球,誰還有體力去泡pub,泡床還實際一點。他只是要確定藍寶兒沒有去pub,沒有被騙失身,沒有男人會將這個笨得有點可愛的傻女人從他身邊搶走。
哼哼,掛斷手機之後,自己也忍不住好笑起來,他居然為一個才剛認識的女人擔心一晚,甚至無法入眠,真是太怪異了,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別人眼中嚴酷冷漠的james。
他到底是怎麼了?像吃錯藥似的,整天淨想著這個藍寶兒?!
第3章(1)
二00一年——
一整個晚上,藍寶兒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怎麼也無法相信,那個霸氣張狂、活力十足的james,居然會死去。
他真的消失在這個地球上了嗎?夜裡起風,窗外樹影搖晃,黑影幢幢。她瑟縮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對眼睛滴溜轉,轉著轉著,想起去年和james共事的三個月,那簡直是一場噩夢!
他老是強迫她加班,害她相親不成或是約會遲到,有時候她甚至懷疑james根本就是蓄意破壞她的尋夫計劃,分明要害她嫁不出去。
雖然她經常在背後謾罵他——「但是james我發誓,我真的沒有詛咒過要『你去死』之類的惡毒話,你不要來找我,我的膽子很小的。」心中有點不安地伸出雙手,合十朝窗外的樹影猛拜。
她越想越不對勁,決定明天還是跑一趟以前的公司,找同事nancy問個清楚。
沒想到重新回到紅塵城市的第一個晚上,她就失眠了。
睡不著的她索性坐在客廳等天亮。從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灰撲撲的天空,夾帶一層層的紅雲霞光,像山雨欲來,從沒見過這樣怪異的天空。
回頭瀏覽室內,暈黃的燈飾,增添了些許溫暖,這間一房一廳的套房,裝潢得非常溫馨雅致。中午仲介公司的人帶她來看房子時,她幾乎是一眼就愛上了這裡,當場掏出現金付了押金和租金,連契約都還沒簽就搬進來住了,因為聽說屋主不是單獨個人,而是位於南部的一所育幼院所有,由於聯絡費時,所以她就全權委託仲介公司代為處理了。
天快亮時,她望著落地窗外冉冉堆起的紅霞,不斷地擴散,盤踞天空,看呀望的,居然還看到以前的公司那棟辦公大樓,就在附近而已。
終於捱到了上班時間,她步行而至。一走出電梯門,透過擦拭得窗明几淨的強化玻璃大門,藍寶兒一眼就看到那個露著訓練有素笑容的總機小姐。
「嗨,judy,好久不見!」
那張訓練有素的笑臉多了一分驚喜:「寶兒?!你不是回南部結婚了嗎?」
她皺起眉頭:「沒想到,我藍大美女才消失一陣子,江湖上就傳出如此惡毒的謠言來中傷我,打擊我的名聲!」以前,只要james不在公司,她就會搖身一變成了耍寶天後,把同事們搞得笑成一團,笑都笑飽了,連飯都不必吃,有好幾個同事還因此減肥成功,對她感激不盡呢!
所以雖然她只做了短短的三個月,但是她的人緣卻好得不得了。
「寶兒,你來了!」nancy和好幾個同事同時衝到櫃檯來,圍著她熱熱鬧鬧地敘起舊來,但是大家有一個共識,就是誰也不敢主動提起james,然而那卻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james呢?他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凶?」
那些同事們的嘴巴像給縫上了拉鏈似的,抿得緊緊的,而且還臉色發白,面露驚恐。
既然得不到答案,她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索性一溜煙衝進james的個人辦公室去。
天啊,她幾乎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以前她一天要進來好幾回的地方,現在竟然全變了樣。那張james常躺在上面睡午覺的小牛皮會客沙發,她還曾在那兒偷偷奉獻過初吻給james呢,那麼值得留念的沙發居然不見了,變成一張兩人座的粉色印花布沙發!
她一抬眼急著要尋找以前牆壁上掛著那幅james最愛的「拾穗」油畫,她記得james曾說過,只要看到那幅油畫,便會使他想起以前的苦日子,所以那幅油畫對他有砥礪的作用。可是現在「砥礪」也不見了,還有辦公桌也變了,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人,都不一樣了,居然是個金髮碧眼的老外,一見了她就說:「goodmor」
好有紳士風度啊!哪像james每天早上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總是頤指氣使地說:「藍寶兒,下班不准走,要加班。」平平是查甫郎,哪ㄟ差這麼多?
她火速「巴庫」出來,將門關上,一回頭差點撞上nancy,她劈頭就問:「james呢?去哪兒了?」
nancy神神秘秘地將她拉到茶水間去,壓低聲音說:「我不是跟你講過了,james在你離職的第二天就死了,那個老外是美國總公司那邊派來的新主管。」
到現在她還是難以置信:「可是james昨天下午真的還打手機給我,當時我正在整理搬家的東西——」
nancy的嘴湊近她的耳朵:「我跟你說一個秘密。聲音壓得更低,像聲帶長繭的人又遇上感冒沙啞,「james可能愛上你,所以才會陰魂不散地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