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為何要?
她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家僕罷了,與朱家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她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悠遊愈想,腦子就愈混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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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琉璃無趣的守在房間裡歎氣連連,她待在雲莊裡也有數十日了,成天面對一群穿梭不停的丫環們,還有三不五時出現在院子外頭的田護衛,真是愈待愈覺煩悶。
眼見日子一天天過去,雲莊主除了上次主動邀約她前去書房小敘外,便再也沒有第二次,這究竟是已經肯定她的身份了呢?還是仍然存有疑慮?他沒明說,讓她不知道自個兒的定位究竟在什麼地方,在家僕們的眼裡也不曉得是主是客?
爹說過些日子便是過年,或許雲莊主想要等到那時再公佈喜訊也說不定,天曉得距離那天還有好些時日,也不知道這場戲熬不熬得到那個時候?
朱琉璃哀歎了口氣,索性拿起桌子上的瓜子無趣的啃著,箅是打發時間唄!突然門外閃過一抹纖影,她微掀眼瞼,在看見來者原來是翠兒之後,又繼續無趣的啃著瓜子。
她睇著悄然進入房門的丫環,「你跑到哪兒去了?沒瞧見你主子正閒得發慌嗎?」
翠兒無辜的垂著柳眉,「小姐,您忘了,是您要翠兒去查悠遊的事呀!」
「喔,我想起來了。」朱琉璃黑眼珠靈活的轉了一圈,拍掉手中瓜子殼後,豎著兩耳等候丫環的報告。
「查得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麼新鮮事?」
「翠兒發現的事不新鮮,是很怪。」她笑笑的往前走去,靠近主子耳邊賊賊的說:
「翠兒前些日子又瞧見莊主到後院去找悠遊了,而且一連數日呢!」
「喔?」朱琉璃凌厲的瞪了翠兒一眼。「當真是你親眼所見?」
「真的,不信小姐現在可以到外頭去瞧,說不定可以遇上莊主正和悠遊在竊竊私語呢!」
朱琉璃聽了翠兒說的話,腦子裡不禁浮現前些日子莊主對悠遊非比尋常的態度,心裡頭也起了疑惑。
「一個莊主會去在意一個普通家僕的背傷?這根本不合常理嘛!」
翠兒皺了皺鼻頭,一邊思考一邊猜測道:「翠兒總覺得悠遊這小子生得特別秀氣,與一般男孩子不同,別有一股獨特的氣質,翠兒在想莊主該不會是喜歡這類型的男孩吧?」
朱琉璃瞪圓杏眼,「你的意思是……雲莊主有斷袖之癖?」
翠兒張著大眼點點頭,「雖然翠兒不懂男女情愛之事,不過小姐瞧雲莊主堂堂七尺之軀卻不戀女色,會不會太詭異了?」
朱琉璃偏著頭,咀嚼丫環話裡的意思,這段日子她確實發覺雲莊主從不留意她精心的裝扮,甚至連正眼都未瞧過她,整個莊園裡只要是男人幾乎都垂涎她的美色,唯獨雲莊主始終對她視若無睹。難道雲莊主真如翠兒所說,有斷袖之癖?
她開始擔心自己的未來,難道她的將來就要斷送在一個不愛美人的雲莊主手上?
「我記得爹說男人貪色是正常,雲莊主卻從未對我有偏邪之念,若他如你所料有斷袖之癖,那我該怎麼辦?」朱琉璃細細回想著。
翠兒知道小姐在害怕什麼,護主心切的她趕緊安撫小姐不安的心情,「小姐別擔心,以小姐花容玉貌之姿色,只要多找機會與雲莊主單獨接觸,久了必定可以治好雲莊主的怪僻,說不定往後他對小姐的美色反倒迷戀不已呢!」
「那要是治不好呢?」朱琉璃冷冷反問。
翠兒頓時啞了口。「呃……這……」
朱琉璃沒好氣的睇了翠兒一眼,雖然話是這麼安慰,但是真的遇到了,她又能如何呢?回想起這段時日所受的委屈,讓她不禁叨念起來。
「我每天過著被監視的日子已經夠不好受了;想不到現下又必須跟一個家僕爭風吃醋,真是倒霉透了。」
朱琉璃滿心的埋怨。
翠兒陪笑的安撫道:「小姐甭急,這莊主夫人之位一定非你莫屬,咱們千萬不可為了一名小廝壞了老爺的計劃啊!」
「這事我懂,你別成天在我耳邊提醒,煩都煩死了。」她惡狠狠的瞪了丫環一眼,一點也不領翠兒的好心。
翠兒趕緊噤聲往後退了幾步,小姐嬌生慣養的脾氣又浮現出來了,識趣的還是少開口為妙。
朱琉璃微感頭痛的撫著太陽穴,本以為與丫環閒聊幾句能改善浮躁的心情;想不到現下又更頭痛了。
悠遊這人與一般家僕確實有不同之處,尤其是他那雙炯亮靈活的眼睛,天生有一股吸引力讓人很難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有時就連自己也會被他直爽的笑容所迷惑,難道悠遊就是憑靠那無邪的笑容將莊主迷惑住嗎?
她真想不透自己到底哪一點比不上悠遊那男孩?怎麼雲莊主就是無法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呢?
斷袖之癖?這名詞聽來就令人作惡,而雲莊主竟是有這惡習之人。她愈想愈煩,索性拍了桌面站起身子。「我出去走走,你別跟著我。」
朱琉璃拂袖離開房間,丟下不停眨動無辜眼睛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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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悠遊拿著長掃帚將屋子上頭的灰塵一次清掃下來, 日積月累的塵埃訃她嗆得猛咳嗽,眼睛幾乎都快睜不開了。
她拚命的揮著面前的灰塵,上頭飄下來的塵土都已經在她兩肩和頭頂囤積了薄薄一層。
自從將朱家人安置妥當後,好不容易原先忙碌的情況可以稍稍緩和,偏偏日子就是這麼湊巧,緊接而至的又是過年的大日子,看來這幾天又得忙得昏頭轉向了。
清理完一個角落後,挨到下一個轉角口,繼續拿著長掃帚在上頭拍打,突然一陣冷風吹拂而過,讓她冷得縮起雙臂。
「呼,好冷。」悠遊活動著凍僵的手指,將手放在嘴邊哈著熱氣,然後用力摩擦兩掌生熱。雖然這些動作在寒冷氣候中起不了多大作用,不過能得到暫時的暖和仍感到相當滿足。
乾脆打起精神,催眠自己不要去想天有多冷、風有多冽,這樣或許會讓自己覺得溫暖一些。
悠遊又拿起長掃帚在上頭認真的拍打,有一個轉彎的角落比一般都還來得高許多,她已經很努力的踮起腳尖了,卻怎麼也掃不到最高的地方,她直覺的伸直手臂用力的往上一躍。馬上又因為扯痛傷口而痛得縮了回來。
「痛……」她皺起眉頭咧著嘴,動也不敢動的等待背部的抽痛慢慢褪去。
這背傷已經足足跟了她好些日子了,本來是可以痊癒的,或許是因為太有自信,在它初癒之際又開始做粗活,所以她現在才會又泛起疼痛,一直都好不了,真是自找罪受。
待背上的灼熱感稍稍暖和些,悠遊才敢開始活動四肢,繼續拿起長掃帚仰頭看著廊道的簷下處。突然,一個影子從身後籠罩住她,隨即是一雙大手覆蓋在她冰涼的小手上。
悠遊訝異的轉過頭去,當場愕愣的睜大雙眼。「莊主?」
她同時也瞧見一旁的田護衛,沒敢多開口,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莊主緊緊的握著,乾脆往後退開幾步,與莊主保持一段距離。
雲朝豐拿走她手中的長掃帚,並且低頭看著她。
「不是要你好好休息嗎?怎麼又出來做這種事?」
悠遊撇了撇嘴,小聲的說:「一天不做事,一天就沒有錢掙,這道理悠遊知道。」
雲朝豐笑了,將長掃帚遞交給身後的田毓,然後交代:「你先去備馬,我隨後就到。」
田毓拿走長掃帚後,目光注視著莊主仍緊握悠遊的手,他沒敢多問,只有服從。「是,小的這就去。」
悠遊一直不敢抬頭,直到田護衛離開後,才微微抬起臉看著田護衛的背影,這時她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仍在莊主的手心當中,羞怯得想抽回。「莊主,您別對悠遊太好,這樣會有損您高貴的身份的。」
瞧她微弱的掙扎著,雲朝豐搖頭歎息,有多少女孩渴望躺在他的懷裡,就這丫頭不知好歹的想要閃開他。「我就是喜歡對你好,誰又能礙得了我?」
悠遊被他曖昧的話語說得相當不好意思,整張臉泛著淡淡的腮紅。「莊主,別這樣,要讓別人瞧見了不好。」
雲朝豐見悠遊愈是閃躲,逗弄她的心情愈是濃厚,突然一使勁將她拉了過來,另一隻手也順勢抱著她的背,想擁她入懷,孰料她卻是悶哼一聲,臉色瞬間刷白。
「唔——」悠遊僵著背脊,咬著下唇不敢叫出聲音。
雲朝豐蹙起劍眉,凌厲的眸子盯著她那蒼白的小臉。「怎麼?你的背還痛嗎?」
悠遊連忙搖頭,扯著痛苦的乾笑,「不……悠遊不痛。」
瞧她臉都白了一半,還說不痛?雲朝豐更是拉近她,不過這次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我給你的藥,你都沒擦嗎?」
悠遊怔了一下,心虛的眼神遊移不定。「呃……有啊,悠遊每天都有擦。」
「那怎麼還會痛?」這丫頭擺明了睜眼說瞎話,他念頭一轉,拉起她的手往另一頭的方向前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