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被田護衛怒嚇的言辭嚇得更是不敢抬頭,整個額頭都快貼在地上了。「小柳……昨兒個確實有見到悠遊從朱小姐的閨房裡走出來,但是小柳並不知悠遊是否有行竊啊!」
田護衛聽聞後更是氣憤難當,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悠遊,口氣壓縮得相當緊繃。「你竟然敢進入朱小姐的閨房裡?」
悠遊仍是理直氣壯的回答:「悠遊承認誤闖朱小姐的閨房,可那時悠遊並不知道男孩不可進入,而且悠遊什麼也都沒碰啊!」
「強辭奪理!悠遊,你以為自己稍稍得到莊主的注意與寵溺就可以胡作非為嗎?」田毓惡狠狠的眸了悠遊一眼。隨即朝一旁的侍衛吆喝:「來人啊!把悠遊架起來。」
悠遊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莫名其妙被兩旁的侍衛擒拿住,令他叫囂跳腳的反抗著。「放開我,悠遊說的句句實情,沒半點虛假啊!」
「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說真話了。」田毓不想理會悠遊的辯駁,陰狠的下令,「去給我把家法拿來!」
「不,我是無辜的!」悠遊力竭聲嘶地搖頭否認,不願就這麼背了黑鍋,不過當侍衛從一旁拿出一條粗厚的籐鞭時,他整個人當場啞口愣住,腦子也瞬間空白一片。
田毓瞧見悠遊刷白的臉,不心虛也嚇得半死了。
他嘴角冷笑地進出命令,「給我狠狠的抽,讓這小子學學什麼叫作服從。」
一條重重的籐鞭在侍衛手單彷彿成了細繩一般.舉臂那麼奮力的「咻」了一聲,立刻在悠遊背上留下一道痕跡。
悠遊完全來不及有心理準備,宛如刀割般的疼痛已經在背後散播開來,不消片刻,原先的疼痛轉換成了灼熱,猶如火紅的鐵塊烙在背上一般;當她還在適應這種被鞭撻的痛楚之際,第二道鞭又落了下來。
「啊——」她咬牙忍著劇痛,不願叫出聲音以示沉默的抗議,第三道鞭也無情的跟著揮烙在背上。
疼痛的感覺佔據了她大半的意識,她整個人完全掛在兩名侍衛的手中,雙腿連撐住自己的力氣都快耗盡了。
田毓這時抬起手要侍衛停止鞭刑,得意的笑著走到悠遊前面,冷眼的味著她。「現在你肯不肯承認東西是你拿的啊?」
悠遊拿出最後的力氣搖頭,口裡微弱的進出一句,「我……沒……拿……」
田毓哼了一聲,「還嘴硬,再打!」
令人毛骨悚然的鞭子在她的背上又「咻」了一聲,她的唇辦幾乎咬出血絲,仍是不願低頭認錯。
「悠遊……沒偷……」孰料她更是不肯承認,侍衛鞭打的力道也愈是強烈,兒層的衣服已經被籐鞭劃開,衣服上隱約沾著血跡,皮開肉綻的模樣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背上的痛逐漸侵蝕了她的意識,最後的記憶只剩下田護衛皺眉的表情,還有小柳啜泣的聲音,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田毓因為悠遊的執著而感到納悶,心想再怎麼膽大妄為之人豈能強硬至此?為何悠遊就是不願承認自個兒犯錯?難不成他真誤會了這小子?
「住手,甭打了!」田毓趕緊抬手喊停,縱然心裡很討厭這小子,不過他還不至於無理到想給悠遊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大總管這時趕緊跑到悠遊面前,抬起那蒼白的小臉,驚恐地喊道:「田護衛,這小子昏過去了。」
田毓蹙著濃眉,心裡泛開些許不安,不過他仍是若無其事地交代:「先把他拖去後院,等莊主回來後再懲治他。」
「是。」大伙連忙將悠遊抬出了院子。
田毓看著那小子被人抬出去後,回眸之際瞥見翠兒嘴角溢著笑容,令他心中不由得泛開一絲疑惑,這翠兒唇畔的笑意為何?因為偷取玉鐲的小賊得到教訓?還是因為滿足了她的使命感而微笑?
種種疑雲在心中聚集,他卻無法去解開它們,索性拂袖而去,今兒個這事等莊主回來之後,他一定要一五一十稟報莊主。
☆☆☆
寒冷的夜裡,悠遊一點也不覺得冷,而且還被一股灼熱的感覺痛醒。
「唔……」她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一下週遭,在確定是自己的房舍後,又重重的閉上眼瞼。
怎麼回事?她的背怎麼會灼痛?
悠遊皺起秀眉仔細回想昏迷之前的畫面,田護衛無情的臉猛然在她腦海裡浮現,她想起來了,原來她是受到家法伺候,因為承受不住疼痛而昏了過去。
她挨了幾鞭?不記得了。不過她沒被打死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沒什麼好怨的了。
悠遊想要撐起身子,孰料兩臂的力氣全無,光是想挺直背脊就痛得令她額際冒薄汗,根本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索性重重的趴回乾草堆上,不想再去做徒勞無功之事,以免浪費自己的體力。
歎了口氣,她閉著眼等待背上灼熱的感覺漸漸褪去。她知道自己從小就有行竊習慣,是不可原諒的行為,不過她都只是偷一些吃的、可以用來填飽肚皮的東西,像那種庸俗的玉鐲子她還不至於沒有道德去偷,怎麼就是沒人肯相信她?
委屈讓她感覺到鼻頭酸酸的,為了不讓淚水流出,顯露出自己的懦弱,她硬是將眼淚吞進肚子裡面。
突然,門後開鎖的聲音侵入她的思維當中,悠遊趕緊抹去眼角的淚珠,吃力的轉過身子,因為看到來者而當場睜圓了眼。
「莊主?!您怎麼來了?」
雲朝豐拿了一瓶藥罐子走人悠遊的房舍,他先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扔到一旁,然後走到她的旁邊,對著她似笑非笑的說:「怎麼我才一不在,莊裡就發生這麼多事?而且還是你偷了朱姑娘的玉鐲子。」
悠遊看到莊主那悠哉的笑容,撇了撇嘴角,又趴回草堆上,並且別開臉不想回答,有賭氣的意味兒。
雲朝豐見她這麼固執,一點也不因為她的杵逆而動怒,反倒笑了起來,「我聽田護衛說你在受罰吋矢口否認,怎麼現在卻不肯辯駁了?」
悠遊背對著莊主,委屈的努著嘴,「說了你們又不信,悠遊何必多費口舌?」
瞧她這麼倔強,也難怪田毓會對她用刑。「只要你肯說,我信。」雲朝豐面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這席話令悠遊愣了一下,她勉強撐起身子回頭看向莊主,本想問他所言屬實?後來想想也只能作罷,畢竟真不真都不重要了。「算了,反正都挨了頓打,解釋與否也都無所謂了,若再多作解釋,只怕人家又要以為我靠關係向莊主打小報告了。」
雲朝豐輕笑的搖了搖頭,「田毓已經將所有事告訴我了,他說他會再詳細追查此事,對於今天會讓你受罰,不單單是為了玉鐲子一事,還有你的態度,」他再靠近她一些,一同坐在草堆上。「你該改改自己的態度,不該目無莊規而頂撞田毓。」
悠遊聞言,慚愧的低下頭去,抿了抿朱紅的唇辦。
「悠遊知錯了,悠遊一定會再改改自己魯莽的個性的。」
雲朝豐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他一點都不希望她改掉率真的性格,不過莊規瑣碎,家僕該有的規矩還是必須遵守,以免大家有樣學樣。
看著她的背,被籐鞭劃開的衣服仍穿在她身上,讓他心頭隱隱揪痛;想不到他竟然會讓屬下在她身上留下這麼醜陋的鞭痕,令他實在懊惱。
「起來,將衣服褪下。」他輕聲命令。
悠遊猛然抬起臉,直覺的捉緊胸口的衣襟。「莊主,你——」
瞧她害怕的表情,他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一句命令就足以嚇得她臉色半白,令他不禁莞爾,「我只是想幫你上藥,沒其他不軌的企圖,不然等它好了之後,一定會留下醜陋的疤痕。起來將衣服褪下。」
悠遊慘白著臉,僵硬的嚥了口唾液,「不……不必了,悠遊無所謂,甭上什麼藥了。」
雲朝豐沒理會她的說辭,逕自拿起藥瓶,解開塞子,然後平淡的看著她,「你是要自己脫呢?還是我幫你脫?」
悠遊原本蒼白的臉漾開了淡淡紅暈,她清楚莊主言出必行的個性,若不配合著做,待會兒說不定真會剝掉她殘破不堪的衣服呢!
無奈之際,她只好吃力的坐起身子,捉著衣襟怯怯地回答:「我……我自個兒來就行了。」她說完後,還不忘偷瞄莊主。「你別光盯著,得先把臉別過去啊!」
他笑了,瞧她通紅的兩頰,這丫頭臉紅時還真討喜,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不過他還是君子的轉過身子,依照她的話別開臉去。
悠遊在確定莊主不會回頭後,忍著背痛,趕緊將衣服給解開,不曉得是因為緊張還是背部太疼,她的腰帶解了老半天才鬆開,氣惱極了。
好不容易將層層衣服褪去後,背部因為清涼冷風吹拂而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寒意令她全身打顫,趕緊趴回草堆上保持溫暖,不敢動的緊閉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