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還,你只管點頭答應。」他這算是逼婚嗎?堂堂的暗夜界之王竟如此窩囊,傳了出去還得了!
「不行,你還沒說出一個要娶我的合理理由。」為了一條手鏈就把自己出賣,傳出去她藍緋月還要不要做人啊!
兩個死要面子又十分固執的人談到這裡,已互瞪了起來。
「你答應會少一塊肉嗎?」
「先生,你說得倒輕鬆,這可是終身大事耶!又不是豬攤裡的豬肉,論斤論兩的賣!」他到底有沒有誠意,枉費她還為他跳湖!
「你一定要一個理由是嗎?」他的心意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她竟還那麼執拗。想他暗夜王何時低聲下氣過了?
「當然,哪有要娶人沒有理由的。」何況前一刻他們還是一對冤家,又不像一對戀人。
「好吧。」他勉為其難的想了一下,久久才開口:「你若成了暗夜王妃,礙於身份,便無法與外頭的男人見面。」
「你要我當王妃,就是要阻止我和其他男人見面?!」藍緋月簡直無法置信雷傲給的理由。
「好了,我的理由已經說了,等我向眾大臣宣佈,我們馬上就結婚。」
藍緋月的黑眸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她對自己苦苦一笑,掩不住內心的失望。
「我不會嫁你的,雷傲。」原本以為,他想娶她或多或少含有真情,想不到,他竟把婚姻當兒戲!
「能當上暗夜王妃,你還有什麼不滿意?」連求婚的話他都說出口了,她還想逼他到什麼地步?
「我沒有什麼不滿意,只是不接受而已。」她推開他,起身打算離去。
「為什麼?」他的退讓還不夠嗎?
「因為你不是愛我這個人,你只是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見面而已;這不叫婚姻,這叫賭氣,我不想花一輩子和你賭氣。」說來說去,他還是不相信今天那個路人甲真的是路人甲!
「你又知道我不是……」話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他發現自己竟講不出如此肉麻的話。
若不是愛她這個人,又怎麼會想娶她呢,傻丫頭!雷傲在心底低語。
「不是什麼?」在好奇心驅使之下,藍緋月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在回過頭的那一刻,她的整個身子緊緊的被一雙鐵臂箍入溫暖的胸膛,而那張原本倨傲又霸氣十足的俊臉,此時則充滿了柔情,薄唇更是噙著微笑,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
「緋月,吻我。」將薄唇往下移,溫柔的命令聲音蠱惑著人心。
她為什麼必須要吻他?藍緋月慌亂的抬頭,正想反駁時,紅潤的兩瓣紅唇卻適時的掃過雷傲正俯下的薄唇。
她……的初吻……竟在要頂嘴時失去了!藍緋月只覺得全身像被電擊到一般,一股麻熱從唇畔傳來,瞬間燃燒遍全身。
「很高興你這麼聽話。」熱氣來到了她的耳畔,他的聲音更蠱魅了。
「我不是……」她沒要吻他啊!明明是他自己把嘴巴靠近,害她不小心掃到的!「雷傲,放……放開我……」真糟糕,她的話為何會變得毫無威脅力?
「你注定被我糾纏一輩子,別想逃了。」斗一輩子也好,她不愛他也好,他就是要她!
「雷傲?」可是他又不愛她,為什麼想和她糾纏?
「別說話。」他輕輕用唇點住了她的抗議聲。「別反抗我,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藍緋月想抗議,唇卻又再一次被封住。
「別說話,也別反抗,你只能愛我,懂嗎?恍他如蜻蜓點水般,一次一次的輕啄著她的紅唇。
「可是!你不愛我怎麼可以……唔……親我……」頭好暈,身體好熱好熱!為何推不開他?「這是我的初吻,我……不要給不愛我的人……」
「傻丫頭,」他深深一笑,一寸寸的加深了對她的吻。「你的初吻早就沒了……」她的唇為何如此柔軟、如此甜蜜,教人嘗一口,便不能抑止?
「什麼?!」忽然之間受到打擊,藍緋月倏然張大黑眸。
「早在我們同房那一晚就給我了。」雷傲笑得十分邪氣。「而這輩子,你也注定只能給我。」
春夜隨蜷,窗外藍月下,樹影正婆娑。
* * *
「我警告過你別再接近王上的。」才回到自己的房門口,藍緋月就被寒著一張臉的夢屏擋住去路。
「夢屏小姐,請進。」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正被嚴密監控當中?藍緋月無奈一歎。
「不用,我不想進你的房間,我們就在這裡把話說完。」
「你想引人側目的話,我不反對。」避開夢屏的阻攔,藍緋月逕自走入房間。
望向正投來好奇眼光的僕人,夢屏寒著一張臉,步入了藍緋月的房間。
「我明白你來找我的目的。」輕倚著窗欞,藍緋月顯得早有心理準備。
「你的行為令我感到嚴重的受騙。」
「當初在回答你的問題時,我並無欺騙之意,那時我是真的以為自己是把雷傲當成……朋友的。」
「那時?你的意思是此一時彼一時嘍。那現在呢?你又把王上當成什麼了?」夢屏惱怒的皺起眉峰。
「我只知道我從來沒有欺騙人的意思。」
「你只需要告訴我,現在你又把王上當成什麼了。」為何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呢?難道當初她就不該留下藍緋月這條命,免得王上愛上她嗎?
「我……也許我愛上他了。」
除了愛他,她實在找不出另一個可以合理解釋她為雷傲跳湖的理由。她分明怕水怕得要死,但那瞬間,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些她未曾細心去發覺的內在情感。
藍緋月愛上王上了!那可悲的詛咒難道真的逃離不了嗎?夢屏緊糾著居峰,無力的靠在門旁。
「你不能愛上王上!你不能!」
夢屏的激烈反應,著實令藍緋月嚇了一跳。
「夢屏,我不是有意逾越和雷傲的關係,我知道是你先愛上他的,但是我不想欺騙你。」
「你的身份不容許你愛上王上的,你還不明白嗎?」
「我知道我是個異界女,但是……」她已沒有選擇權的來到暗夜界,難道連愛上誰的自主權都要被剝奪了嗎?
「你不只是個異界女,你來到暗夜界時,就已經注定你不能談任何情愛!」
有這麼嚴重嗎?為何她覺得夢屏的話中似乎在極力隱瞞著什麼?
「話別只講一半。」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一切,我現在不能對你說明。」
「你不說明,我如何能明白我不能愛上雷傲的理由!」
如果不是礙於王上下的法令,她會如此委屈嗎?王上為了保護藍緋月,封住眾人之口,連她也只能乖乖遵守,才落得在此受藍緋月的指責。夢屏越想越難過,完全陷入憤怒的狀態中。
「你懂什麼!你完全都不懂,你只是個躲在別人羽翼下才能生存的人。」
身為右大臣的獨生女,她從小就備受疼愛,但是這樣無憂的年華,卻在她九歲那一年離她遠去。那一年,父親攜著她與母親出席一場皇室難得對夕開放的宴會,她一進大殿,就看見了端坐在上座的雷傲。後來她才聽人說起,他正是是王上的獨子,年方十歲,但已是人民眼中的最佳繼位者。
她仰慕他、敬重他,在她心中,他是暗夜界最耀眼的男人。為了追上他的腳步,她努力使自己成為能夠與他相配的女人。
當別的大臣之女過著無憂的生活之際,她已成為百姓眼中值得依賴的醫生,她從未借助父親的權力,自己一步步爬上了醫官的位子。王上很器重她,但在他眼中,她除了是值得信賴的醫官,是右大臣的女兒外,還能是什麼呢?
而藍緋月,她只不過在王上身邊待了一陣子,她可曾嘗過為愛傷心的感覺?她可曾體會過愛一個人卻無法得到相同回應的痛苦?她甚至什麼也未付出,就能平白無故受到王上的垂青!
朝朝暮暮的死心追隨,為她換來的究竟是什麼?
她把她給弄哭了嗎?藍緋月沒想到自己」席話竟有這等殺傷力,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別露出同情的表情,我不會在你面前哭的。」就算再如何難受,她也不會暴露自己的脆弱,何況是在情敵面前。「我並不是同情,我只是……」
「你不用說了,我不想和你多談。我只是要告訴你,王上不是你該愛上的人,而他也不該愛上你。」
「夢屏,這是我第一次愛上異性,我不可能為了你這些話就放棄這段感情。」雖然她還不甚明白雷傲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又何妨呢,她只要明白自自己的心意就已足夠了。
「你絕對不能愛上王上,絕對不能!」她為何聽不懂?為何不聽勸告?她的存在只會為王上製造麻煩!
「只因為你愛他?」
「別逼我說出來!」夢屏費了好大的勁調整氣息。「你們在一起只會是個悲劇——注定擺脫不了的悲劇,你聽懂了嗎?」
悲劇……藍緋月在心底低喃,夢境中天使及暗夜王的身影悄悄爬上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