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寶嗚咽了幾聲,聽得懂人話的它,將臉埋入撫摸它的小掌中,讓人感受它的熱情。
"它身上都是傷痕。"
她愕然地發現手底下的觸感凹凸不平,不由得撥開一瞧。
綿綿密密的燒疤佈滿它全身,直穿入腹部底下,讓她悚然一驚。
"好狠!"連尾巴也有。
"本來毛是長不出來的,"哲理少爺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工夫。"到現在只要聲音稍微大一點,丹寶仍會驚駭地跳起來,甚至屎尿失禁。"真教人心疼!
"它一定很怕。"王采玲不由得將它攬得更緊,一臉心疼。
也有養狗的她,頗能感受小動物的可憐與無助,更能體會它們的驚慌。她家的丹丹掉淚的時候,簡直教她心疼死了。
"到現在它還得定期回獸醫院檢查,醫生說它的心靈創傷永遠都治不好。"這就是丹寶為什麼今天才現身的原因。
哲理少爺非要把它治好不可,丹寶的一切都由他親手照料。
"哲理少爺,你好了不起!"她忍不住一臉欽佩。
"啊?!哈哈哈!"王家和笑得好尷尬。
敦厚的他心虛得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能傻笑。
以後她要把自己的一份愛心也加進去--在這三個月。王采玲下定決心地拍拍丹寶,站了起來。
"難怪我怎麼看都覺得你不像個野蠻人,那個管家比較像。"一提到他,她就噴火。
如果她喜歡的那個人,能有哲理少爺的十分之一好就好了。想著,她不禁鬱悶了起來。
不比較還好,一比較她的心情就很糟,剛開始還對他一見鍾情呢,沒想到領教他的脾氣後,好感變為零,今天他還用水噴她,現在變負的啦!
不知道負多少去。
"你看,它很喜歡你呢!"王家和驚奇地說。
丹寶怕生,最怕人家摸它,有的時候它會發抖地任由外人撫觸--前提是主人在場,今天它竟然主動和人親熱?
"我也很喜歡你呢,丹寶!"王采玲俏皮地彎腰親了下它的鼻尖。
丹寶很興奮地在她腳邊跳來跳去。
"丹寶!"冷冷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你這個叛徒,過來!"
丹寶馬上轉過頭一躍而起,興奮地來到主人腳邊打轉,快樂得不得了。
單哲理齜牙咧嘴地搔了搔它的頭,要它別太接近王采玲。
她馬上氣噘嘴巴。
"你這個野蠻人!"她厲聲罵道,真是教人火大!
單哲理嗤哼的冷笑。"你就只會用這種讚美詞?"
"你不覺得你很卑鄙討厭?"連隻狗也不准她親近。
"我有你卑鄙討厭嗎?"
"你!"她瞪大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為什麼來這裡?"他一舉又擊中她的要害,老喜歡踩她的尾巴。
王采玲氣得咬牙切齒。
"少爺,我建議你立刻把她攆走!"單哲理激她,故意給她難堪。
"咳……"樓梯口傳來了聲響。
三人一起回頭。
單忠能一副不贊成的神色看著孫兒;單亦謀無可奈何的睇了他一眼,祝錦華則是一臉高興。
"你這個'管家'做好你的本分。"單忠能一來到孫兒面前,立刻指著他的鼻子罵。
"是。"單哲理只得乖乖的聽話。
王采玲心底很高興他被教訓。
"采玲,受委屈了啊。"單忠能馬上換上慈愛的臉孔。
她一臉傷心難過地搖了搖頭。
"不會。"
"當然不會了,"單哲理忍不住又應了聲。"怎麼算都划得來。"
"你!"王采玲被激得氣呼呼的。
"噯,別理他,別理他,"單忠能只得趕快哄她。"他負責過濾接近'哲理'的人選,忍耐點,啊。"
"難怪哲理少爺一直都沒有女朋友。"她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單哲理不甘示弱的回了句,"否則輪得到你嗎?"
王采玲又氣得瞪圓了眼。
"好了、好了。"單亦謀趕緊充當和事佬。
祝錦華暗暗朝兒子豎起大拇指,在心裡拍手叫好。
"采玲,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這是我剛剛和你單爺爺商量好的。"單亦謀開心的道。
"哦?什麼事?"她只得忍耐。
"我和你單爺爺商量的結果,決定把你爸欠的錢一筆勾銷,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你能繼續住滿三個月,甚至更久,歡迎你一直住下去。"
換句話說,她不必住滿三個月就能……
王采玲驚喜萬分。
單哲理突然搶在她開口前說道:"她說她一點都不希罕!"
"什麼?"她一臉錯愕。
"她說她一點都不希罕!"
她震驚的轉臉看向單哲理,俏臉扭曲了起來。
他歹毒的說:"她說她一點都不希罕單家的財富!"他馬上把她之前說的話說了一遍,令她花容失色。
"不希罕那來我們家做什麼?"祝錦華馬上瞠圓眼睛問。
"就是說啊。"
王采玲不禁惱羞成怒的死瞪著單哲理。
"你之前沒說你一點都不希罕單家的財富嗎?"他一臉無辜地問。
"我是說了,可是……"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啊,我幫你把心聲說出來不好嗎?"
"你--"她恨得牙癢癢的。
"不必抵銷算了,何必讓人家難堪呢?"單哲理看著老爸說。
"這樣啊,"單亦謀深感惋惜的看著她。"采玲,真的不要嗎?"
她……她哪有說不要?
"你看她的表情像是要嗎?"單哲理扭頭要大家看她。
的確,王采玲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到快抽筋的表情--的確像是挺不樂意的。
"那……"單亦謀只好很無奈地又收回成命。"沒關係,伯父很瞭解你無功不受祿的心理,既然這樣你還是住滿三個月好了。"
她馬上由天堂跌回地獄,五官扭曲了起來。
單哲理冷冷一笑,十分得意。
"你--"她咬著牙,差點衝上前。
"哼!"
王采玲快氣爆了。
而他還在冷笑。
她當場衝上樓去,拎了皮箱就要走。
"噯…王采玲……"單忠能、單亦謀驚慌的想要叫住她。
祝錦華在一旁看戲似的,一副高興的神情。
"采玲……"
王采玲頭也不回的往外直走--
可是愈想愈不甘願,所以她又折回來。走之前非把這管家痛罵一頓不可。
"怎麼?捨不得?"單哲理冷冷一笑,似乎料準了她一定會折回。
她再也受不了地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罵一頓。
"哈哈……"他反而很高興。
她氣瘋了,咬牙切齒的拎著皮箱就走,愈罵只會愈感到挫折。
單哲理一臉的笑容,很高興把她踢走。
誰也攔不住她。
單忠能和單亦謀只能無力地面面相覷。
"哲理--"單忠能氣得真不知該怎麼說他才好。
祝錦華識相地閉緊嘴巴,只是唇角彎高的弧度和兒子一個模樣。
而人才一走,單哲理就發現王采玲的外套丟在沙發上。
開玩笑,他可不給她再回來的機會。想也沒想地,他拿起外套衝了出去。
"噯,你這孩子!"單忠能氣壞了,他故意不說,沒想到還是給他發現。
單哲理找了一會兒,不見王采玲的人影,只好生氣的折回來,卻見王采玲一個人蹲在巷口,一臉傷心,他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她上計程車了呢,沒想到還是賴在這兒,很快地他的火氣又上來。
王采玲沒發現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她該怎麼回去告訴爸爸?才一天她就鎩羽而歸!
而且攆她走的竟然不是哲理少爺,而是他家的管家,她該怎麼回去面對爸爸?
債務呢?
接下來的困境呢?
她剛才實在不應該那麼衝動,為什麼不能委屈三個月?她的掙扎和委屈,和對爸爸的愧疚及懊惱一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單哲理眉一皺,不耐煩地往她走去,卻見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三個流氓見她柔弱的模樣,起了歹念的來到她身邊。
"你們……"發覺兩個男人分別從左右兩側提住她的手臂,王采玲微愕地站了起來。
而另一個男人拎起她的皮箱。
"你們……"她想呼喊。
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腰,她馬上嚇得臉色蒼白,不敢出聲。
"到天橋去。"
由於天橋加了蓋,反而形成治安的死角,給歹徒做案的機會。
王采玲驚慌地想找人幫忙,卻發現大家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趕緊移開視線,就在她再也不顧一切地想要呼喊時--
"你們想對我女朋友怎麼樣?"單哲理由後頭冷冷地走出來。
"女朋友?"王采玲愕然瞪大了眼。
單哲理挑了下眉,當然得說是女朋友了,說不定可以省下打一架的機會。
可是對方不識相,不但不放人,反而打算把他一起幹掉。
"把錢拿出來,我們就放了你們。"
"你們再不放她,我可不放你們。"他已經很火了。
"你真是不自量力,笨蛋!"
"論笨,我還真比不上你們。"
"你想打架?"對方被他激得火冒三丈。
單哲理毫不猶豫地一拳揮斷為首者的鼻樑,另一個隨即放開王采玲衝了過來,他抬起腳狠狠地把對方踹回去,第三個流氓見同伴受了傷,立刻拿著匕首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