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長痘子啦?」她一雙翦翦大眼不小心迎上他的視線,兩頰倏地飛紅。嵐子忙垂下臉,不敢讓她看見自己臊熱的臉。
「不,沒有……呃,我是說米魯的生活……怎能以一個『好』字了得。」他忙岔開話題。
「哦?怎麼說?」一聽到關於米魯,她關心的眼神又對上白雲翔。
「唉!」突然想逗逗她,他故意話重心長地說。
「怎麼?到底怎麼了?」以為米魯受了欺侮,她不由得顯露出焦急神情,緊張地問。
「它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當然好得不得了,苦的可是我耶!」有屈難申,他為自己抱不平。「吁——不是米魯受苦,那我就放心了。」不知是故意回逗白雲翔,還是真的,嵐子冒出的這句話讓他哭笑不得。
「你真的只關心米魯,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他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嵐子第一次看白雲翔如此可愛的神情,終於憋不住笑開了嘴。
「好哇!你敢騙我。原本我有一籮筐米魯的趣事想說給你聽,看來是沒機會了。」看見她的笑容他才知道白己上當了。
「對不起,別生氣,你說米魯的事給我聽嘛!拜託。」她雙手合十,一副哀求狀。
「好吧,看在你很有誠意的份上,我說給你聽。別看米魯一副懂事、聰明的樣子,其實它呀,只有一句話能形容好吃懶做,不學無術!整天吃飽睡,睡飽吃,等稍有一點精力呢,就將鞋子、襪子、被單……咬得到處都是。你想想我每天回家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堆髒亂……啊!」
也許米魯感應到白雲翔正在說它壞話,它嘴巴對準他的左手小指輕咬,以示懲戒。
「噗哧!」嵐子笑出聲。
白雲翔看在眼裡,高興在心裡。這幾天她為了凡妮的死不斷地折磨自己,不笑、不吃,看得他都心疼,現在看見她終於開懷地笑了,他就放心了。
「可惡的米魯,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白雲翔以手抵著米魯的頭,阻止它前進,確定它不能再靠近自己後,才續道:「它啊,最糟糕的是當它內急時,居然對著鞋子、被單毫不猶豫的盡情釋放它的屎啊尿的,想給它一點教訓時,它又裝成一副無辜樣,真叫人好氣又好笑……
「還有一次它想撒嬌,縱身撲向我,卻一把將我的右臉抓出一條長達三寸的爪痕,它倒好,知道自己闖禍了,一溜煙就不知躲去哪兒,怎麼叫它就是不出來……」
「呵呵!」嵐子這回笑得更厲害。
「你不信哪!你看,這就是證據!」他撩起右邊的長髮,露出一道不算嚴重的傷疤。
嵐子趨身近看,但是無論怎麼看都找不著那條傷痕,因為她面對十公分距離不到的俊美臉龐,竟然無法專心,而且到了心魂俱失的地步。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有著利落分明的輪廓,狂野中帶有斯文氣息,加上一雙深邃沉斂的眸子……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直覺的想撤退,也許是太過緊張,她的身子不退反像失了控制的野馬,一不小心就以唇撞上白雲翔的臉。
雖然只是個快如閃電的輕吻,卻被久藏於門外的那雙大眼瞧得仔細,一股妒意從門外直撲向白雲翔。
「啊,對、對不起。」嵐子縮回身,羞得不敢抬頭。
白雲翔被她這麼個不小心輕啄,內心的激盪猶如萬馬奔騰,看著她雙頰滿佈的暈紅,嬌羞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他極力壓抑住自己的衝動,做了幾回深呼吸,平撫激盪的心情。要是在以前,他絕不會放過任何吻女人的機會,但是他現在面對的是曾經被他傷害過的嵐子,除非她自願,否則他將不再強迫她做任何事。
為避免她尷尬,他趕緊將話題轉開,指著米魯,「唉,真希望有人能夠治得了它,教它遵守家規,否則我那個別墅被它搞得一團亂,它高興,我可快瘋了!」他舉起雙手做出受不了的模樣,化解凝重的氣氛。
嵐子抱起米魯,感謝他不但沒有糗她,還幫她打圓場。
她歪頭看著米魯,假意對米魯說話,卻是拐著彎稱讚白雲翔,「你真幸福,有人這樣的疼你!我都沒你這般好命哪,以後你要乖一點,不要再惹主人生氣,知不知道?」
她好生羨慕米魯,想起自己從小就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連最好的朋友都死了……想到這些,她原本愉快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黯淡。
「嵐子……」他看見她的神情從歡愉轉為憂傷,知道她想起不愉快的事,他心疼地看著她,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她的朋友是他間接害死的。
知道他擔心她,不一會兒,嵐子壓下憂傷的感觸,抬頭看著白雲翔,眼睛裡有著一抹令人難以理解的笑意。
他變了,變得善良、體貼。她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改變他,但是她很高興見到他的轉變,不再尖酸刻薄,也不再那麼冷酷無情。
「當初還好你堅持收養它,否則它現在不知流落何處,也許受人欺侮,遭同伴敵視。」嵐子溫柔地摸著米魯的頭。
「其實要不是你出言相激,我是絕不可能收養它的。不如這樣吧,我每天都帶它來醫院探望你,給你解悶,你順便幫我的忙,替我好好教育它。」白雲翔說得謙虛。
「經你這麼」說,我不答應反倒對不住米魯。」她露出淺淺的酒窩,微微笑著。
「這麼說你是答應嘍?」
「雖然很想答應,但是不行!」她調皮的性子又起,再次逗弄他。
「為什麼?」
「這裡可是醫院,萬一給護理人員知道了,你一定又要挨罵了。還是等我病好出院了,再幫你『教育』米魯吧!」
「哦,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那你大可放心!」白雲翔拍胸脯保證,「米魯對你的病情有幫助,所以就算被醫護人員知道,她們也會諒解的。再說,我和護理人員都處得不錯,就算被罵也不會被罵得太嚴重!」
也許是因為他人長得太帥,來這兒的第一天就有成群的護理人員繞著他打轉,問他要什麼或缺什麼。所以白雲翔相信就算自己被護理人員發現他帶狗來醫院,只要對她們說兩句好聽的話,應該很容易就可以過關。
「原來人長得帥,還真有點用處!」嵐子揶揄他。
隨著她和白雲翔的相處偷快,門外的那雙眼神已經從原本的妒意轉為殺機,嵐子能清楚感覺到危險訊息,她雖不明白原因何在,但近日來常圍繞身邊的詭譎眼神卻令她感到心生不安,同時懷疑起好友凡妮的死因或許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她拿出紙筆恍若塗鴉般的寫著字條。
「多謝誇獎,沒異議的話,今天我先帶米魯回去,好好幫它殺菌一番,明天就有勞你照顧它了。」他伸手要將米魯抱回,卻被嵐子細嫩的小手拉住,他愣了愣,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她眨眨眼冷冷地道。將米魯交回後,隨即拉上被褥,轉身不再理會白雲翔。
嵐子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與轉變讓白雲翔愕然了好一會兒,但隨即察覺自己右手手掌中多了張宛若信箋的東西和一把鑰匙,他雖不明白事情所有原由,但也知道此刻不宜再與嵐子多言,也許她正遭受著危險包圍,不得不如此。
白雲翔點頭示意,緊握著信箋,帶著米魯準備退出病房。
其實嵐子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白雲翔的安危著想,她不明白那雙眼神是衝著誰而來,但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她不希望白雲翔因她而捲進意外之中。
第八章
「魔術師」——覺悟只是一瞬之間,帶著生命中原本就存在的力量,必能披荊斬棘。
才剛準備退出病房的白雲翔迎面撞上穿著一襲撩人性感服飾的姚倩倩。
「抱歉,門沒關,我就自個進來了。」姚倩倩一看見他就像橡皮糖似的以胸緊貼著他。
「倩倩?你怎麼會來這兒?」白雲翔攏眉,甩開她的貼身攻勢,不悅的問。
「哦!我是聽說『小妹』生病,所以來這探望呀!妹妹們都很擔心呢!」她故意提高聲調。
「小妹?」嵐子對她的話感到疑問。
「你不知道啊!身為雲翔的女人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怎麼當他的女人?」姚倩倩逮到機會就羞辱她。
她就是因為受不了嵐子一直纏著雲翔不放,害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見到他,她認為這完全都得怪這躺在病床上「沒病裝病」的女人。
她高傲的睨了嵐子茫然的表情一眼,續道:「告訴你吧!如果不包括你,雲翔總共有十二個女人,我們這十二個女人以認識雲翔先後為準則,先認識雲翔的就稱之為姊姊,後認識雲翔的當然稱為妹妹,而且我們都必須互相尊重,並遵守雲翔訂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