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果真睜大了眼睛,不敢再吃那支糖葫蘆,並隨手把它扔棄在一旁。
這時,糖販遠遠望見這一幕,暗罵了一聲。
這名糖販正是吳大偉派來的人手,特別將迷魂藥片塞在糖葫蘆的李子裡,若只是舔表面的糖汁是不會生效的。
玉兒意外地逃過一劫。
「好啦!快去拍片了!不要讓工作人員等太久。」黃河生催促道。
「是的,大人!」玉兒調皮地回一聲,接著便跑向片場。
拍片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十天就把CF完成了。
這除了要感謝工作人員的努力之外,玉兒俐落的身手也是令影片順利完成的原因。
王大老闆打算以雞尾酒宴來大肆慶祝,並藉機召開記者會。
記者會的事,自然傳到了吳大偉耳中。在此期間,他意外地接到了另一個國際科學中心的電話。
沒想到玉兒的身世竟在國際醫療中心及科學研究機構引起了喧然大波,還引起一場爭奪戰,醫療中心為了避免科學中心捷足先登,立即派遣兩名訓練有素的「獵人」前來接應。
這事完全出乎吳大偉的想像。
兩名「獵人」來台後立刻向吳大偉表示,不論死活,都要在三天內將古玉兒帶回美國。
「這——這不是犯法嗎?」吳大偉神色緊張。「如果你們在台灣殺了人,那我不就成為共犯了?」
「這你放心。」其中一名「獵人」以英文向他說道。「我們兩個人是『隱形』的,護照及身份也是假的,至於『屍體』,我們有專業的處理方法。這次和你的會面十分機密,只要你不說,絕不會有人指認你的。」
事到臨頭,吳大偉也沒有法子了,只能隨他們去。只是,他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卻說不上是什麼?他以為自己一心想要陞遷,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為何他卻緊張得像個「殺人犯」似的?
冠蓋雲集的記者會上,許多星光熠熠的名人、明星都應邀參加了這場盛會。
一向橫行霸道慣了的玉兒,遇到這種場面,也不禁感到有幾分緊張。
「河生,我一定得穿這件全身亮晶晶、露出手臂的衣服嗎?」她站在穿衣鏡前,不安地扯著肩上的衣服,好像那樣就可以扯出兩片長袖子似地。
黃河生以無比疼愛的眼光看著她,接著回頭向小朱道:「你可不可以去找件披肩給玉兒?」
「沒問題。」小朱經他一催,連忙出去找披肩。
不多久,一件金黃色的縷空披肩已經送來,玉兒將它圍上,才覺得自然了些。
玉兒盛裝走出時,果真引起一片讚歎的聲音,而王老闆更是滿意得不得了,並在台上大吹大擂一番,把玉兒捧得有如女皇一般。
一下了台,他便湊到黃河生身邊,滿臉笑意地說:「河生兄,謝謝你幫我照顧她,我已經看中了一幢別墅,玉兒以後就住在那裡,不用再麻煩你了。」
黃河生心頭一緊,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呢?說什麼他也不能把玉兒送入「虎口」啊!但是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廣告來源都在王老闆那邊,萬一他不照辦的話,王老闆可能會在一氣之下撤回所有廣告,那他也只有捲鋪蓋走路一途了。
「王老闆,我看——還是等玉兒先適應一段時間再談。」他試圖把話說得很委婉。
「適應?要適應什麼?她要什麼我就買給她什麼,還有什麼問題?難道——你也喜歡她?想要和我搶?」他臉色陡然一沉。「河生兄,你該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
「我——」黃河生在事業和愛情之間掙扎不已。「我會向她轉達你的意思。」他只好避重就輕地回答。
「最好是這樣。」說完,王老闆又換上一張虛假的笑臉迎向記者。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外。
「河生,我剛才表現得怎樣。」玉兒冷不防從他身後出現,雙手圍繞著他的手臂。
「好——很好——」黃河生心不在焉地回道。
「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她輕啄了一下黃河生的臉頰,沒看出黃河生內心的焦慮。「我愛你,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
黃河生心中一陣絞痛。玉兒是如此的信賴他,他怎能把她拱手送給那個老色狼呢?
玉兒忽然鬆開他的手,皺了一下眉頭。「啊!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吃了甜點的關係。」說完她逕自走向洗手間。
「玉兒——」他想喚住她。繼而一想,也好,就利用她上洗手間的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替自己倒了杯雞尾酒,站在一旁沉思。
一杯、兩杯……他獨自喝著悶酒,直到第五杯,他開始頭昏腦脹之際,才想到玉兒還沒出來。
不會吧!他輕笑一聲,他一定又是像上回一樣多心了,這裡人數眾多,吳大偉再行,也逃不過那麼多人的視線。於是他望著牆上的鐘,打算過五分鐘再去叫她。
忽然一個女明星拿著一條金色的圍巾。對著門口的人道:「是誰把圍巾掉在洗手間的?」
「咦?好像是那個女主角披的——」有個人湊上前道。
黃河生心頭一驚,連忙衝上前去,抓起那件披肩。
是玉兒的沒錯。
「玉兒!」他不顧一切衝進了化妝間。「玉兒!玉兒!」他發狂似地大喊,用力敲著廁所的門,也引起了女客的尖叫。
此時,外頭大廳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女主角失蹤的消息讓所有人的臉上都佈滿驚慌。只有一個人,終於一掃多日來的陰霾,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那個人正是——莉莎。
正當黃河生瘋狂地尋找玉兒之際,小朱忽地跑到他身邊。
「總監,有件事,我不知道和古小姐失蹤有沒有關係。」剛才莉莎的神情,早已被他收入眼底。
「快說!」黃河生急切道。
「前幾天,我看到一名姓吳的男子來找莉莎,好像是名醫生。」小朱不愧是「包打聽」先生,這次果真發揮了作用。
「大偉?」黃河生停了下來。
「你認識他?」
「小朱,快!你的車鑰匙給我,我得快去找玉兒,怕晚了就來不及了。」
小朱被搞得一頭霧水。
只見黃河生拿了鑰匙便衝向門外。小朱連忙趕上去。
「等等我——總監。」
兩人一路飛馳至醫院。
「吳大偉人呢?」
黃河生氣喘吁吁,一口氣衝到櫃檯抓住櫃檯小姐的手臂問道。
「你是誰?請問找他有什麼事?」櫃檯小姐雖然訝異於他的舉止,但仍公事公辦道。
「快告訴我!」黃河生一張臉鐵青得駭人。「否則就出人命了。」
他的話果真嚇到了櫃檯小姐。
「他——他正在帶病人作檢驗,在五○一號病房——」
不等她說完,黃河生和小朱兩人已衝向電梯。
接著,他毫不客氣地打開五○一號房。
「啊——」護士小姐尖叫了一聲,差點打翻手上的托盤。「你是誰?」
吳大偉一見到黃河生,心中早有了底。
「河生,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他故作鎮定。「你可不可以先到會客室,等我幫這名病人檢查完——」
「我不能等了!」他一把抓起他的領口,將他拉到防火梯前,不由分說,當頭便是一拳。
吳大偉站不住腳,踉蹌跌倒在地。
「河生,你——」
「是你派人將玉兒抓走的?」他額頭的青筋暴跳著。
吳大偉擦去嘴角的血絲。他沒料到一向沉著冷靜的老友會有此種失常的舉動,但他仍不動聲色,緩聲說道:「河生,你誤會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子的行蹤,又如何去抓她?」
「你說謊。」小朱這時開了口。「我看見你去找莉莎,如果你和她串通好了,要知道古小姐的行蹤,根本是輕而易舉的。」
吳大偉頓時啞口無言。
黃河生轉過身,痛苦地捶著牆上。「大偉,為什麼?我們是這麼要好的朋友,你為何要一再破壞我的感情?」
此話一出,在場人士全都呆住了。
「河生,你不可以誣賴我。」吳大偉試圖為自己辯解。「河生,你何必呢?那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她——根本不存在我們的世界呀!我從來沒看你如此失常過,除了夢璇那次——」
頓時,夢璇這個令人心傷的名字,有如千針萬劍穿過黃河生的心臟。「大偉,夢璇的那次意外,我一直沒向你提起——因為我很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
吳大偉雙眼圓睜。「你——你是指——」
「我想,這事你心裡有數。」憶起往事,黃河生不禁悲從中來。「你借給我的車子,煞車早就失靈了,而你竟然沒告訴我,就讓我載著夢璇上山,因此造成意外,是你——間接奪走了我妻子的性命。」
「我——我——不是故意的,河生,你不能怪我——」吳大偉痛苦地揪著頭髮,陷入深深的悔恨中。
「你因為愛面子,和我交換了跑車去參加朋友的婚禮,我是夠意思才把車借給你,沒想到,你竟把一輛該送修的車給我用,造成我一生不可彌補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