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先同情你自己吧!別忘了,你父親的病還需要你攢錢吶,別丟了這份工作。」她用著凌厲的目光掃視她。「以後照顧古玉兒的工作就交給你,你可千萬別讓她給溜了。」
「是的,護理長。」
小梅恭敬地點點頭,隨即走出門外。
傍晚,小梅按例送藥來給玉兒服用。
「古小姐,感覺好些了沒有?」她充滿關懷之意。
玉兒看著這名有著一對靈活大眼、豐厚嘴唇的女孩,感覺十分親切,她好似她認識的某個人——對了!紫娟!她的個性、外表都和紫娟有些雷同。因此她特別用溫柔的口氣道:「好多了,謝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蔡小梅。」小梅不敢和她多說話,怕自己會不小心洩漏秘密,因此忙著幫她量血壓、做記錄。
「你知道嗎?你好像我以前的一名丫環……」玉兒並沒有發覺到對方的不安,一逕叨叨念著:「她雖然只是個丫環,可是,我和她卻情同姊妹……」
「古小姐,這藥請你服下——」她打斷了玉兒的話。等玉兒乖乖吃完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玉兒望著她的背影,不禁扁了扁嘴,不懂這女孩的態度為何如此冷漠。不過,這裡的人好像都怪怪的……
玉兒已經在醫院待了五天,她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成天都躺在床上,連動也不能動,令她難過極了。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那名叫小梅的護士,雖然她在剛開始時態度十分冷漠,但不多久,兩人便聊開了,一方面是兩人年齡相仿,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她一點都沒有把她當成「怪胎」看,而且她那些不合現代的言詞,都被她視為理所當然。
不過,令玉兒迷惑的是,小梅似乎隱藏了什麼心事,常常欲言又止的,不過,她想,反正等自己的身體康復後,就要離開了,也沒多加理會。
倒是那個叫吳大偉的大夫,最近越來越勤跑她的病房,不時噓寒問暖的,似乎對她有些好感。
關於這點,吳大偉也感到有些困惑。
不知怎地,他對這個長相娟秀的古玉兒,竟日益著迷。他明知要將她送走,不可滲入私人的感情,但這女孩似乎有股魔力,令週遭的人都忍不住要喜歡上她,包括他自己。雖然她有些調皮、霸道,但是她的單純,就像個不惹塵俗的天使般,令他心蕩神搖。
「大夫,我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出院?」玉兒問道。
「再一星期吧!」吳大偉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不捨的情意。
「可不可以快點?你看我的手臂,都可以動了。」她伸展一下手腕,顯然有些微的疼痛,但她故意忍著,就為了證明自己已經康復。
「快了!快了!耐心點。」他勸道,其實他也有些私心,想多留她幾日。
「又是快了!」玉兒一股腦地躺下,嘟著嘴,喃喃抱怨道。
「小朱,有沒有消息?」
連日來焦急的等待,使得黃河生冒出了幾根白髮。
「還沒有。」
「唉——」又是一聲長歎。
自從玉兒失蹤後,他幾乎什麼事也做不下去。他的心全繫在玉兒身上,每天他回家時,第一件事便是衝到二樓臥室,期望見到她回來。
日復一日,他的心隨著她的音訊沓然而跌到谷底。
今天,已經是她失蹤的第八天了。
「總監,最近莉莎那兒又在催了,離交片不到兩個禮拜,你要不要考慮放棄,另找他人?」小朱小心翼翼地道。
「不行!我一定要玉兒當女主角。」他態度堅決。
小朱只好噤口。
兩人正在交談時,站在門外偷聽的莉莎頓時明白了大半。她一向機智過人。原來一直沒出現的黃河生的「表妹」就是他們口中的「玉兒」,黃河生竟為她茶不思、飯不想的,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有能力左右這個「木頭人」的心情。她心中的醋意,就像火山一樣隨時要爆發出來。她倒要看看這女孩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
這日,吳大偉在醫院的走廊上被院長叫住。
「院長。」吳大偉向對方打了個招呼。
「你上次提到的那名女孩,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送走?美國方面在催了。」他緩緩說道。
「快了!院長。」吳大偉欠身道。「再半個月吧!」其實是他越來越捨不得將她送走了。
院長點點頭道:「好吧,就依你的,如果這件事成了,我立刻升你為主治大夫,要加油啊!」
「是的,院長。」
「不過,」他臨走前又交代一句。「要盡快!聽說美國醫療協會早已招集一批醫師準備進行解剖的工作。」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正巧刺入站在長廊一角小梅的心臟。
解剖?他們要解剖玉兒?這怎麼可以!
她再也聽不下去,旋即匆匆走過長廊。
原先只聽說要送她去醫療中心研究而已。
不!她不能讓玉兒被解剖,這——太殘忍、太不人道了,她得阻止這件事才行。她在心底計劃著。
深夜兩點,小梅潛進了玉兒的病房。
「玉兒,快逃,否則你會沒命的。」她喚醒玉兒,告訴了她一切。
玉兒嚇得全身顫抖。「那我該怎麼辦?」她連聲調都不平穩。
「看你有沒有朋友什麼的?暫時去避一避。」小梅提議道。
「朋友?」玉兒急得淚水都快掉下來了。「我從沒來過這,哪來的朋友?」忽然間,腦海浮現出黃河生熟悉的身影,他算是朋友嗎?但在這,她似乎也只認識他一個人,不管了,現在事件緊急,只好先借他那避難了,而且——她也真的好想回去看看他。
「你知道『中影文化城』嗎?」玉兒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知道。」小梅用力點頭。
「我有個朋友住在那裡,你可以送我到那附近嗎?」
「沒問題。」小梅爽快答道。
於是,兩人連夜奔向中影文化城。
第七章
清晨六點。
尚在睡夢中的黃河生被細微的聲音吵醒。
他凝神一聽,才發現聲音是從浴室裡傳出來的。
他驚醒後,悄然下了床,發現房門是開著的。
是她?不!不可能的,她是不可能自己回來的,否則她為何要故意失蹤?讓他遍尋不著。也許是小偷。他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光著腳走向浴室。
浴室裡的確傳出嘩啦啦的水流聲。
他迅速扭動門把,打開門。
「啊——」
裡頭傳出一聲尖叫。
玉兒拿著一條大浴巾遮住身體,睜著那雙迷人的眼眸,吃驚地看著他。
黃河生呆住了,一股血液直往腦門沖。果真是玉兒。
古代有句俗語:「出水芙蓉」,形容眼前的玉兒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那條浴巾雖然遮住了重點部位,卻遮不住她美麗的香肩,白皙的頸項,串串水珠沿著細緻滑溜的肌膚滑下。她及腰的黑色長髮披散在身上,因熱氣蒸騰而顯得更加紅艷的朱唇,令她更添誘人的風姿,渾身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相信連最冷的冰山,也會為之融化。
「玉兒……」
他渾身灼熱,再也抑制不住滿腔衝動,一把抱住了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禁忌,只想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訴說他的愛戀。
「玉兒,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他的眼眶泛紅,千盼萬盼的人兒,終於又出現在他面前。此刻,他只想好好感覺她的存在,證明這不是場夢。
「你……」玉兒咬住下唇,黃河生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她愣了一下,她感到耳朵嗡嗡作響根本無法思考,臉上頓時燥熱起來。
她應該推開他的啊!她一絲不掛,而他竟如此大膽地抱住她。那股比熱水更高的溫度卻迅速籠罩住她全身,她竟然陶醉於這種擁抱之中,她感到來全身酥麻,頭腦開始暈眩——她能感到自黃河生身上的那股騷動,她卻軟弱地使不出任何力氣來推開他。
須臾,一股慾念即自她體內升起,突然間她是如此渴望更加親近他,哪怕只是一個吻也好……她為自己大膽的念頭羞紅了臉。
沒想到黃河生卻似瞭解她的心意一般,火熱的唇貼上了她的,她輕顫了一下,不知不覺地將雙手伸至他頸後,迎向他——
黃河生的舌尖探向她嘴裡,直直勾向她深處的靈魂,玉兒本能的回應著,沉淪在巨大的情慾漩渦中,她感到身上似乎有股強大的電流,禁不住輕扭著腰身,貼向黃河生。
「河生……」她呻吟著輕呼他的名。
她的聲音更加刺激了黃河生的感官,他將手輕控向她柔軟豐盈的胸部,嘴唇緩緩下滑,直到感到玉兒全身痙攣,他也亢奮到了極點……
多日來的思念,一旦爆發了便如洪水般不可收拾。這些日子以來,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渴望能擁有她。
而這一次,他要真真實實地佔有她,不再讓她從他指縫間溜走。他要把握住每一分每一刻她在身邊的機會,他不想再壓抑,只要盡情愛她。
「不要離開我——」他的呼吸變得十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