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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喜洋

  蝶舞的臉色轉白,心中且無來由的一痛,原來這司徒覺非如此癡情,對於顯然已為人妻的小師妹依舊一往情深,真是太……氣人了!

  不過自己究竟在氣什麼呢?

  對了,氣他對他的小師妹那麼溫柔、多情和體貼,對自己卻完全相反,簡直就沒將她當成個女人,剛剛還說什麼……居然說她名美人不美,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大家公認具沉魚落雁之姿的公主,司徒覺非憑什麼說自己不美?

  「什麼只有我愛你,是你只願意讓我愛,好不好?」

  「得了,得了,我知道你們小倆口恩愛得緊,所以就不必在我面前表現了,真是有點誇張。」

  「我們想刺激你。」

  「刺激我什麼?」

  「刺激你早日尋覓意中人呀,這事最急的倒不是我們,而是師父他們,當然啦,我想他們再急,也絕對急不過令尊與令堂。」

  「我還有位與我亦親亦友的姑姑。」

  「換句話說,真的有人逼婚羅?」晴光幾乎算是鍥而不捨的追問。

  「逼有什麼用,安排好的相親我都有辦法避開了,其他的……哎呀呀,怎麼談到那個上去了,我要說的應該是馬,謝謝賢伉儷為我找到這麼駿的一匹馬。」

  「及兩位幫手。」照雨突然接道。

  「什麼?」

  晴光的表情轉為認真、專注。「你曾經是我爹的總管,現在又是天山子的關門弟子,而照雨則是天爺妻子地海子的高徒,我們的淵源與關係如此深厚,你想,我們會置身事外?」

  司徒漠心中聽得感動,但他將要去做的這件事終究關乎隱私,所以便試圖婉轉的拒絕。「小事嘛,怎敢麻煩到兩位。」

  「你這樣說,理由只可能有兩個:一,你太見外:二,這事你想獨自解決。」

  「照雨果然犀利。」司徒漠苦笑道。

  「你仍休想迴避話題。」晴光幫腔。

  司徒漠無奈,只好坦承:「我是想要自己去殺一個人。」

  「仇人?」照雨目光如劍。

  「不,正好相反,是親人。」

  不必看他的表情,蝶舞也可以憑借他的聲音,感受蘊含於其中的苦澀,怎麼回事?什麼會連自己的心情都跟著沉重起來?

  「什麼樣的親人」照雨還來不及攔阻,晴光的問話已脫口而出。

  「至親,同時也是至恨。」是司徒漠唯一肯給的答案。

  晴光還想再問,但這回換照雨搶先說:「有需要我們幫忙時……」

  「我自會開口。」

  「一言為定?」照雨緊盯住他問。

  「一言為定。」司徒漠應允了下來。

  「那好,」晴光當然瞭解司徒漠的個性,也就不再窮追猛打。「我們就等你的消息。」

  司徒漠終於露出由衷的笑容道:「多謝兩位的諒解,那這匹馬,我就先帶走了,免得那個潑辣女看到了,又要來跟我囉唆。」

  又這樣背後損她,蝶舞聽了真是又氣又急,急在無法立刻還以顏色。

  「對了,覺非。」照雨叫住他。

  「什麼事?」

  「那位公主為什麼會跑到塞外來?」

  「誰知道她那個豆腐腦袋在想些什麼,或許是在京城整人整膩了,想出來換換花樣,也或許京城中再沒有肯跟她相親的男人。所以不得不到塞外來碰碰運氣。」

  他……他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蝶舞真想立刻衝出去撕爛他的嘴。

  但映紅的一席話,總算把把她給攔住。「拜託,拜託,小姐,現在別說是你,連我對這男人的身份都好奇,咱們就兩多聽一些吧?」

  蝶舞雖然沒出聲答應,但總算也沒再做拂袖而去的動作。

  「相親?整人?」晴光畢竟是心思細密的女子,馬上問道:「她的相親和你剛剛提到的相親,可有關連?」

  「沒有。」他一口否定。

  晴光本來就擅長察言觀色,更何況她對司徒漠一直保有某種程度的瞭解,於是馬上說:「沒鬼的話,你幹嘛否認得這麼快?」

  「我——」司徒漠企圖解釋。

  卻被面帶笑容的寒照雨一口截斷。「你真的跟她相過親?」

  「是被安排,沒有——」發現自己說溜了嘴時,要再把話收回,已經來不及了。「總而言之,在尚未報仇之前,我是無心談其他事的。」

  「包括婚事?」照雨詢問。

  「尤其是婚事,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會跑去跟個公主相親,那不跟迎尊菩薩回去供著一樣?特別是在跟那個潑辣女相處過後,我更肯定自己的做法沒錯。」

  殺千刀的!蝶舞在心底連聲咒罵:該死的王八烏龜蛋,原來離京前的最後一次相親,不是她提前離去,給人難堪,而是對方爽約,根本沒去。

  好,司徒覺非,給我記住,之前的「相處」和接下來我將「賞」給你的相比,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你等著吃我一整套的山珍海味吧。

  ※   ※   ※

  別了寒照雨夫婦後,司徒漠一人單騎疾奔,直到夜幕低垂,才下馬紮營。

  說是紮營,其實不過進用條毯子包裹住自己,坐在火堆前休息。

  大漠寂寂,大「漠」……難道說父親在為他取名時,便先預想到他會有比常人冷寂的個性嗎?所以才為他取個單名,叫做司徒漠?

  怎麼會想到那裡去?他的搖搖頭,不禁露出苦笑,以前面對心心唸唸要報殺父之仇的照雨時,總會大義凜然的勸導他,而今自己呢還不是一樣只想盡快殺了那個害死生母親的人,所以他怎能對他們夫婦說得太詳細?畢竟這事連他自己接受起來至今都還有點難似消化啊。

  他再挑了挑柴火,突然覺得有點睏,困?雖是奔波了一日,但也不至於如此不濟才是,司徒漠甩甩頭,再起身伸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不好!只覺眼前景色迷濛,他真的……累了?還是病了呢?

  不及思索,人已往下一溜,墜入也不知是昏迷或沉睡的夢鄉當中。

  ※   ※   ※

  再度醒來時,日頭已上三竿,而且他人還在……一輛馬車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司徒漠幾乎是彈跳起來的,但這些猶不及地面對一雙盛氣凌的眸子時詫異步。

  「蝶舞?」

  只見她雙手環胸盤坐在他的跟前,表情就像面對一道佳餚般的滿足。

  「叫我公主。」 

  「什麼?」這個女人八成是瘋了。

  「司徒公子,咱們總算是見到面了。」

  「我們當然見過面,真不曉得你在發什麼癡。」

  話聲才落,左頰便吃了個巴掌,令司徒漠又驚又怒,但直眼瞪去,卻只見到她微微一笑,還輕輕撫手。

  「是公主又怎麼樣?就可以隨便打人?難怪你會找不到人嫁。」

  「信不信我還會繼續打你,不會心軟。」她始終保持嬌俏可人的笑容說。

  「作夢,你以為我會乖乖的任你擺佈?」

  「平時的話,也許不會,但今日嘛……可就難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一定也清楚我哥哥的身份,要懲戒不聽從皇命的人,對我而言,不啻易如反掌,你以為,我會放過膽敢違令的小老百姓?」

  「你!」

  「我怎麼樣?又想罵我是潑婦了?」

  「根本就是個妖女。」

  等到了我哥哥面前,看你還罵不罵得下去。」蝶舞心中其實氣得半死,但面上卻不肯露出半絲痕跡,哼!沒白白讓他看去笑話的道理。

  「不想娶你,就得砍頭嗎?那你也太悲哀了。」

  「你的頭我現在還不想砍,但其他人的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你這個妖女!」

  「唉,」蝶舞往後退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風度』,不曉得你懂不懂?」

  「那你又懂不懂何謂『無辜』呢?」

  「我只管能不能達到目的。」

  「目的何在?」

  「你。」

  她答得直接,他反而愕然,「我?」

  「對,你。」

  「你要我做什麼」司徒漠委實氣不過,乾脆出言不遜。「娶你?」

  跟剛才一樣,果然話才講完。她的手掌已揮至臉旁,但這次司徒漠早有防備,反手一擋再一握,竟將她拉了過來

  「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休想我會——唔。」

  司徒漠驀然封住了她的紅唇,因為事出突然,不但蝶舞說不出話來,就連司徒漠自己的思緒也一片紊亂。

  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只發現爭執的過程中,他的眼光越來越離不開她,離不開她姣美的臉蛋,更離不開她紅艷欲滴的雙唇,於是……

  現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了,蝶舞被他邊吻邊推倒在軟墊上,根本無力招架。

  明明知道這樣不對,明明該要推開他,不,他太過分了,竟敢如此冒犯她,簡直就是膽大妄為,應該一刀砍下他的狗頭!

  但是……天啊,他在……在於什麼?用舌尖挑開她的唇瓣,想……想怎麼樣?

  等等,怎麼自己一點抗拒的力量和意思都沒有,反而心甘情願的與他唇舌交纏,似乎還頗享受這種親暱行為。

  蝶舞的雙手自然而然的撫上他強勁的背,隔著衣服慌亂的摩挲著,而司徒漠則在因雙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而放開她的唇後,隨即轉戰於她細緻的耳垂和柔滑的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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