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逼得蝶舞也不在不知不覺當中敞開心靈,任由自己發出教人臉紅的愛語,他們都聽到了天籟,在兩人心中不斷迴響的天籟樂章。
良久、良久以後,他們仍沉醉在激情餘韻中,無法言語。
「覺非。」最後還是蝶舞先開口。
「嗯?」覺非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刻的溫存。
「你今晚……?」想叫他留下來,終究羞澀。
「別趕我走,」他卻完全能夠明白她的心思,還給了個更棒的答案。「就算你趕,我也不走。」
「賴皮。」她笑出聲來。
覺非俯視她道:「倒是明天……我不能破壞你的閨譽,可能會提早離去,你醒來若見不到我,可別慌張。」
「別走嘛,」她圈住她的脖子撒嬌。「不准你走。」
「我也不想呀,但我答應過照雨他們,一待事情辦妥,就要先回華山一趟。」
「什麼?」這一驚非同小可,蝶舞幾乎又要生起氣來。「你還是忘不了任晴光!」
「我的夭呀。現在你瞧瞧,是誰的醋勁比較大?你不是一早便知道我是天山子的稈徒兒,每年得到華山去住一陣子,勤練武功,熟習劍術的嗎?」
「那……」她想到法子。「我跟你一塊兒去。」
「皇上會准嗎?」
「誰理他呀,除非你不肯讓我跟。」
「蝶舞,」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正色問道:「你信不信我?」
她何等聰明,馬上應道:「我愛你。」
「蝶舞。」
「我說了,我愛你。」
這妮子,真不是普通的倔強,但自己愛的,不正是她這脾氣嗎?覺非只得再喚次:「蝶舞。」
「你想丟下我不管。」
「你一向不都挺獨立的嗎?」
「愛上你之後,就沒法兒獨立了。」
她噘嘴兒的模樣實在可愛,由不得覺非不把她給擁進懷中哄道:「瞎說,我才不要你因為我,而折損你一絲一毫的本性,因為我愛的、要的正是原來的你.只除了……」
「除了什麼?」
「除了不想嫁人這件事。」
蝶舞聞言一窒,隨即嘴硬道:「我是不想嫁人呀,從前不想,現在也還是不想。」
覺非的熱氣就呼在她的耳窩裡,讓她又不由自主的蠕動起身下。
「再說一遍。」
「說實話,」覺非特別耍求:「想想我的名字。」
「你的名宇?」
「對呀,『覺』今是而昨『非』,我的字是這麼來的,沒有給你一些啟示嗎?」
「我……我……過去才沒錯呢,覺非……」她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始終貪戀他結關的胸膛。
「那現在呢?」覺非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為什麼目已會越愛,越覺得不夠,越想愛她呢?
「現在……還是不想嫁人,不想嫁別人。」終於被逼出了真心話。
「那想嫁誰?」他用拇指在她敏感的乳尖上轉圈圈。
「覺非……」閉上眼、仰起頭輕吟出聲,覺得自己已他為一具琴,一具只有他才能奏出美妙樂章的琴。「別逼人嘛。」
「是求你。」不料他卻說。
「你說什麼?」勉強睜開眼,盯住他問。
覺非笑了,瀟灑的笑容,讓她看了心蕩神馳。「求你考慮一件事。」
「什麼事?」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視下,恐怕就算要的是她的頭,她也會乖乖奉上吧?
「相親的事。」
「嗯?」原以為他會開門見山要她嫁給他的,所以乍聽不是之下,蝶舞還真是有些意外,「想親?你要我跟誰相親?」
「你以為我還會准你跟什麼人相親?」覺非覺得她憨直模樣,實是可愛極了,忍不住便捏了捏她的鼻尖。「當然是跟我,求嫣然公主重新考慮一次,答應和靖王府的少爺相個親,可好?」
蝶舞的反應,竟是淚光隱隱。
「怎麼了?小蝶兒,我說錯了什麼?」覺非可慌了,啊,原來愛上一個人的滋味是這麼的豐富,每一味對他而言,都是奇妙、新鮮的。
「沒有。沒有,你沒有說錯什麼,什麼都沒說錯。」為了證明這話,她甚至一邊說,一邊吻著他的額頭、面頰、雙唇和下巴。
「唔,」覺非滿意的享受著她的「保證。」「那怎麼還哭呢?也不怕我捨不得?」
「人家感動嘛,你這麼做,全是為了我,對不對?為了維護我的閨譽。你明知道我早已將什麼都許了給——」
覺非驀然封住了她的唇,溫柔至極的吻了又吻,然後才在察覺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時,依依不捨的放開道:「就是怕你這樣想呀,曉不曉得每一次愛過你之後,我就更想要你,瞧。」他故意挺了挺身子,讓她清楚感受到他所言不虛。
「覺非!」蝶舞的臉已紅得不能再紅,但小手卻不由自主的往他熱力的來源滑去。
這下便換成非按捺不住了。「蝶舞……」餘音已化為粗喘。
於是昨晚的話題便在兩人的癡纏下無疾而終,直到現在……
現在!
睜天雙眼,哪裡有什麼溫柔的親吻與靈巧的愛撫,更別說覺非本人了。
「覺非!」一急之下,便衝口而出,想想下床去找,誰知才踩到床前的雕花木頭踏腳,人便差點歪倒,幸而有雙手及時將她給扶住。「映紅?」
扶她回床上坐好後,映紅邊忙著找衣服為她披上,邊輕聲叨念:「你們這兩個孩子……唉,年輕人,就是貪歡。」
蝶舞臉頰一熱,隨即反駁:「我們才沒……」想到這不等於承認他們昨晚是在一塊兒,蝶舞趕緊打住。
「映紅!」蝶舞無奈,只得求饒。
看露出前所未有的小女兒嬌態,映紅打從眼底笑開來,並坐到床上去,拉起她的手來說:「小姐,真是太好了,我就說過,只要你勇敢去愛,覺非哪有不乖乖臣服的道理。」
「他哪時臣服於我了,根本就是霸道——哎呀!映紅,你好壞,竟引我跟你說這些。」
「甜蜜的事,竟引你跟我說這些。」
「你不會取笑我?」
「當然不會,」映紅將她的手搖了搖。「在別人面前你或許是一切都照規矩來的公主,但在咱位晴幫人眼中,你永遠都是江湖兒女。」
聽她這麼說,蝶舞總算比較坦然了。「謝謝你,映紅。」
「叫紅姐。」不料映紅卻突然說。
「什麼?」
「覺非都這麼喊我呀,你是他的媳婦兒,難道不該改口?」
「瞧你們全被他收買的,」嘴上嗔怨,臉上可是喜孜孜。「對了,紅姐,他呢?」
一聲「紅姐」叫得映紅眉一笑,卻不忘賣乖。「哪個『他』呀?」
「還有哪個,明知我的心思,還要百般刁難。
瞧她如此深情,映紅雖為兩人歡喜,卻也不禁在心底叫苦:覺非呀,覺非,你半夜將我吵醒,交代給我的差事,還真是不好辦。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再難辦,自己還是得硬起頭皮來辦。「他走了,清晨離開的,到華山去了。」
「什麼?」蝶舞瞠目結舌,完全不敢想信,也無法相信,更不願相信。
「小姐,你先別急,這兒有封信,是他交代我轉交給你的,要我一早過來等著照應你,也是他的意思。」
蝶舞搶過信來,早已沒在聽映紅又說了些什麼了。
信中說的事其實並不複雜,一是重申他對蝶舞的愛意,二是說他要上華山去盤桓兩個月,除了習藝、靜心之外,還要邀華山諸人下山來參加他的婚禮,三則請蝶舞盡享最後的少女時光,因為一待他回京後,便要與她相親,對皇家提親,並且早日成親。
她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她好,唯有如此,才不會落人話柄,給天下人說她閒話的機會,這些,她全都明自,也曉得這麼做。他必定會跟自己一樣的相思難耐,但……她還是氣他。
幫她撿起丟在地上的信,無可避免看了下內容的映紅想要勸上兩句:「小姐,你應該知道覺非他——」
卻被蝶舞一口打斷,「誰都別想為他求情。」
「小姐。」這下可麻煩了。
「我哥是否決定今日啟程回京?」
「皇上是,大將軍要慢些。」
「好,幫我拾掇一下,咱們跟著一起走。」
「小姐之前你不是還想到他地方去遊歷一番嗎?」映紅眼珠子一轉,又想到一計。「不然,咱們陪你上華山逛逛?」
「誰稀罕上那兒去,」其實她是不欲打擾司徒漠練功。「我有更重要的事待辦呢。」
「什麼?」這兩個孩子分明是天生一對,打情罵俏這逗趣可以,但映紅可不希望蝶舞真鬧起脾氣,到時萬一真惹惱了個性也硬的覺非,弄得一起下不了台,那可怎麼是好?
「多相幾次親,多整幾個人呀。」
「小姐!」映紅急道。
見發急,蝶舞可就玩得更瘋了。「而且只要本公主心情好.碰上那個對眼的……」
「怎麼樣,我的好小姐,你別尋我開心呀,到底想怎麼樣?」
「當然是在兩個月後的隔天一早,便嫁過去,折磨死司徒覺非呀,他要真有本領,又真有那個心,就來搶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