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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襲玦

  凌未央果真遵守他所說的話,在短短的一個月找到劉忠的所有罪證,然後秘密的呈上朝庭,讓劉忠這個新上任的太守被滿門抄斬,家產全數充公。

  只可惜在官府上前抓人時,卻被劉忠給逃了,現在滿街皆是要逮捕劉忠的告示。

  盼憐幽幽的歎了口氣,報了仇她該感到高興的,可是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

  劉忠他逃走了,她知道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知他會怎麼對付南凌宮,對付……他!

  她斂下眸,自那天之後,他跟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可是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等抓到劉忠後,她決定到別莊去,她想他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開心吧!

  驀地,她感到胸口一悸,匡螂一聲,頸上的玉珮倏地掉落在地,她愣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更深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珠兒的叫聲自遠方傳來,她愣愣的看著跑來的珠兒,心中感到莫名的慌亂。

  「宮、宮主陪二夫人去廟裡上香時,途中遇到殺手,現在正身受重傷,命在旦歹。」珠兒大聲說道。

  盼憐踉蹌了下,身受重傷?命在旦歹?這怎麼可能?驀然遍地的屍體又浮現在她眼前,不!不會的!他不能離開她,不能!

  她趕緊跑了出去,心中不停的說著,他不能死,不能不能不能……啪的一聲,她整個人跌倒在地,她快速的爬起身,顧不得抽痛的傷口,又繼續往前奔跑。

  遠遠的她就聽見沐婷婷的哭喊聲,盼憐緩下腳步,慢慢的走進凌霄樓,她看到沐婷婷滿身是血的哭泣者,她聽到所有人都在安撫她,告訴她宮主不會有事的。

  她看了沐婷婷一眼,白色的衣服染上了紅色的血液,可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她知道那血是別人的,她的心輕輕抽痛,她可以想像當時的他有多麼拚命的保護他心愛的女人。

  羨慕嗎?是的,她羨慕,非常非常羨慕。

  再看了沐婷婷一眼,她轉頭看向緊閉的門,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有人阻止她,或者該說沒有人敢阻止她,眾人只能靜靜的看著她走進去,看著門又再度關了起來。

  驀然,沐婷婷站了起來,她用力拍著門,「開門!開門!我也要進去,我也要進去。」

  可是不管她多麼用力敲門,多麼大聲哭喊,門卻依然沒開,她慢慢滑倒在地,臉上的淚沾濕了衣襟,與衣上的血染成一體。

  盼憐順著地上的血跡輕輕走到床邊,看著他蒼白的俊容,感覺喉中一陣哽咽。

  「陳叔,他怎麼樣?」她輕聲問著身旁的中年人。

  「不好,身上的傷還是小問題,只是些皮肉傷,最嚴重的是他體內的毒,若不是宮主中了毒,那些殺手根本傷不了他。」陳平摸了摸鬍子,臉色凝重。

  「那些殺手呢?」盼憐輕輕坐下,她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臉上有著濃濃的哀傷。

  「死了。」陳平冷道,精明的眼閃過一絲寒芒。

  「劉忠呢?」她再問。

  「被逃了。」

  「傳今下去,南凌官全面追殺劉忠,誰敢包庇,就是與我們南凌宮作對。」盼憐冷下眸,寒聲道,語氣裡有著濃濃的殺意,她絕不容許傷害他的人活在這世上。

  「遵命。」他絕對會讓劉忠知道惹到南凌宮的下場。

  「嗯,陳叔,他中了什麼毒?」她溫柔的看著凌未央,眼中的寒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愛意。

  「胭脂醉。」陳平沉聲道,他雙眉緊蹙,臉上滿憂愁。

  「沒有解藥嗎?」盼憐低聲問,卻早已知道答案,如果有解藥,陳叔就不會一臉憂愁了。

  「沒有。」陳平閉上眼搖搖頭。

  「這世上無人可救嗎?」難道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她而去嗎?不!她不要!即使他不愛她也無所謂,她要他活著,好好的活著。

  「有!這世上有一人可以救宮主。」只可惜……

  「誰?」盼憐轉過頭看向陳平,臉上滿希望。

  「尋歡閣閣主,神醫花尋歡。」傳說這世上沒有他救不活的人,「可是宮主撐不過三天,而且花尋歡居無定所,就算去尋歡閣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更何況從南凌宮到尋歡閣,來回至少要十天,根本來不及。」

  他閉上眼,不忍的別過頭,不敢看向盼憐絕望的小臉。

  盼憐晃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凌未央,不敢相信的直搖頭。

  「不!不會的,一定有別的辦法,陳叔!你說對不對?一定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他的。」為什麼會這樣?早知道她就不要報仇了,如果她早知道會這樣的話……

  陳平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光芒,而那光芒被盼憐看見了。

  「陳叔,你說,什麼方法?」她趕緊抓住陳平的手,眼中帶著懇求。

  看著盼憐的小臉,陳平深吸了口氣,沉痛的說道:「有,有一個方法,過毒。」他知道他不該說的,可是他卻拒絕不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宮主死了,那夫人也活不了了。

  「過毒?」盼憐低聲重複。

  「對!經由交合將毒過到另一人體內,可是交合的一方須是處子。」

  「處子?」她看著凌未央,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她微微笑了。

  「陳叔,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她閉上眼,輕聲問道。

  「嗯!」陳平沉痛的點頭。

  「謝謝你,陳叔。」她抬起頭,將唇輕輕抵在他冰冷的唇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好像沒有吧,那我現在告訴你,我愛你,好愛好愛……」她柔柔一笑,淚……輕輕滑落。

  無月的夜晚,有的只是寂靜,偶爾會有幾許涼風吹拂而過,吹落樹上的綠葉。

  一抹身影慢慢走進凌霄樓,她輕輕推開門,緩步走了進去,在走進去前,她輕聲說道:「珠兒,拜託你了。」

  另一抹身影輕輕點頭,幫她關上房門,靜靜的站在房外等候。

  盼憐走到桌前,點上一抹薰香,那是陳平交給她的,說讓人聞了會情慾勃發,而她在剛剛就已吃下了解藥,因為她要牢牢記住這一刻。想到待會將發生的事,動人的臉龐就不禁覆上一抹嫣紅。

  她走到床邊,輕輕坐下,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輕遊走,早知他長得好看,可是這卻是她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他,她劃過他的眉,尖挺的鼻子,然後來到他迷人的唇。

  不自禁的將唇輕輕貼上,她伸出舌輕舔著他的唇,學著他之前對她所做的,慢慢撬開他的唇,找到他的軟舌,輕輕接觸,可是才碰到一下她即害羞的退開,卻馬上被他的舌纏住。

  盼憐愣了一下,她迅速睜開眼,隨即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她,她臉一紅,還來不及退開即被他翻身壓倒。

  盼憐低呼一聲,「夫君?」她的手抵著他赤裸的胸膛,揚起眸怯怯的看向他,在看到他迷的雙眼時鬆了口氣,她知道薰香發作了。

  「你……」凌未央瞇著眼恍惚的看著她,然後微微一笑,「你好香。」他將頭埋在她頸邊,溫柔的氣息噴拂到她敏感的肌膚上。

  「夫……唔!」他吻住她的唇,軟舌輕滑過她的貝齒,找到她的香舌,與她的舌一起嬉戲。

  「嗯……」原本在他胸上的手轉而摟住他的頸,她願意將自己給他,即使他不會知道今夜所發生的事。

  就這樣,他要了她一夜,真到天將明時,才滿足的進入夢鄉。

  盼憐虛軟的起身,才一站起來,就軟腳的跌坐在地,不得已,她只好輕聲呼喚,「珠兒。」

  她閉上眼,覺得體內一陣難受,可是她卻開心的笑了,她知道他身上的毒已經在她體內了。

  在珠兒幫忙穿好衣服後,她跟珠兒合力將沾有她血液的床單自床上拿起後,她即讓珠兒請陳平過來。

  她低著頭看著他已有血色的俊臉,柔柔的笑了,看著他的長髮,她拿起懷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割了一束,無比珍惜的用絲帶將它輕輕繫起,然後放進懷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趕緊起身讓陳平診視凌未央。

  「陳叔?他怎麼樣了?」等陳平放開凌未央的手時,她趕緊上前問道。

  「夫人您放心,宮主已經沒事了。」陳平笑著點點頭,可是眼中卻有著一抹憂慮。

  「那就好。」盼憐放心的點點頭,驀地她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踉蹌了下,珠兒趕緊上前扶著她。「夫人?」珠兒擔心的輕喊。

  陳平見狀,趕緊拿藥給盼憐服下,然後將一瓶綠色的藥瓶交給盼憐。

  「夫人,這瓶藥可以暫時抑制您體內的毒素,可是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甚至您每吃一顆,體內的毒就會加重一分,所以除非必要,請您盡量少吃。」

  盼憐點點頭,「我知道了。」只要他能好就行了,她怎麼樣都無所謂。

  「夫人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快研製出解藥的。」陳平一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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