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什麼事?」夏毅看著她。
「是有關我爹的事。」看著夏毅,韓夕兒輕輕開口,「我爹他不是病死的吧?是不是被塔瑪佳殺的?」
聽了她的話,夏毅不禁愣了下,好一會,才輕歎了口氣。
「當年,我與夕兒的爹韓競堯在大漠認識了鏡心,她是狂冥教的聖女,我跟競堯都愛上了她,而她最後選擇了競堯,並跟競堯私奔,離開了狂冥教。」
停頓了會,他才又續道:
「我跟競堯一直有聯絡,也得知他跟鏡心過得很幸福,可有一天,我卻得知塔瑪佳困殺了他們的消息,我趕忙把這件事告知競堯,競堯知道一旦鏡心知道這消息,一定不肯輕易離開,而且那時鏡心也懷有身孕了。」夏毅歎口長氣。
「為了鏡心母女的安全,競堯演了一場戲,讓鏡心誤會他有了別的女人,然後獨自一人去面對塔瑪佳的追殺,等我得到這消息趕到時,卻已來不及了,只能帶著他的遺言,獨自一人去找鏡心,誰知,竟遍尋不著,好不容易找到了,鏡心卻已過世,只留下夕兒一人。」他看向韓夕兒,見她沉著一張小臉。
「夕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夏毅輕聲道歉。
韓夕兒搖頭,「我知道毅叔的用意,可是我絕不會放過塔瑪佳。」咬著唇,她堅定的說著。
「這是當然,競堯的仇一定要報。」夏毅點頭,「可惜我這老頭子沒用,三年前報不了仇就算了,還反被下了毒。」他苦笑。
「爹,您別想太多,關於塔瑪佳,我想他一定會再出現的。」抱住韓夕兒,夏之煦接口道。
他低頭看向韓夕兒,「你放心,堯叔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依著他,韓夕兒微微一笑,將頭裡進他懷裡。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當年狂冥教還發生一件事。」像是想到什麼,夏毅抬頭說道。
「什麼事?」韓夕兒不解的看向夏毅。
「我記得在競堯死後不久,狂冥教在某一夜,就被人挑了總舵,幾乎全軍覆沒。」夏毅擰起眉。
「耶?」韓夕兒和夏之煦互看一眼。
夏之煦率先開口問:「爹知道是誰毀了狂冥教嗎?」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聽說是一名年紀非常小的白衣少年,我想極有可能是那名常跟在鏡心身後的小孩,當初競堯要跟鏡心離開狂冥教時,那孩子好像也幫了很大的忙。」夏毅沉吟了下。
「我曾見過那小孩一兩次,是名長得非常漂亮的孩子,額上點著硃砂,臉上總帶著笑,看似天真,卻又深不可測,那時好像聽鏡心喚他……」
「花尋歡。」韓夕兒和夏之煦齊聲道。
「對,就叫花尋歡。」夏毅抬頭望向他們,「難怪我剛聽夕兒說是花尋歡救她時,就覺得這名字好耳熟,原來就是那名少年。」
「沒錯,三年前您中毒時,也是他救了您,而且也是他要我們來問您當年的事。」夏之煦回笞,眸裡也浮起深思。看來這一連串的事,花尋歡全參與其中。
「呵呵,聽你們這麼說,我也想會會這名叫花尋歡的人了。」夏毅說道,心中也升起對花尋歡的好奇了。
「好了,先別閒聊了,好不容易大哥帶嫂子回來,我們得好好慶賀一番。」見他們聊得興起,夏之揚趕緊上前笑道。
「對對,還有婚事也得趕緊準備。」夏毅也揚起笑臉,拍拍他們兩人,臉上帶著欣慰。
「是,我馬上吩咐僕人準備。」夏之揚也笑著應道。
「夕兒,先別想太多,塔瑪佳的事就交給煦兒解決吧,做丈夫的,有責任為妻子解決一切事情。」捋著鬍子,夏毅輕聲說著。
「爹,我知道。」夏之煦笑著點頭,與韓夕兒相視一笑。
「既然毅叔您這麼說,那麼您是不是該跟梅姨談談?」看了楊梅一眼,韓夕兒問著夏毅。
「這……」夏毅也看向楊梅。
「您不覺得您忽視梅姨很久了?她一直這麼在意您,偏偏您看都不看她一眼,這也不是身為丈夫的人該做的吧?」眨著眼,韓夕兒輕說著。
「是呀爹,你就跟娘好好談談吧!我們不打擾了。」夏之煦也接著道,轉身就跟眾人一起離開書房,獨留夏毅跟楊梅。
他們兩人互看一眼,隨即別過臉,可不一會,兩人卻又輕笑出聲。
是呀,他們也不該再讓小輩看笑話了。
「梅兒……」想了好一會,夏毅才緩緩開口。
窗外雀鳥啼啾,想必春天已快來臨了……
夜裡,人聲吵鬧,大伙喝酒慶賀著,今晚最慕雲莊大喜的日子。
為了這事,慕雲莊大大設宴,大伙全開心的笑著,醉紅了臉,也笑開了眼。
而這場宴席的主角,卻不見人影,只是已醉的人們卻沒有發覺,兀自笑著、喝著、鬧著。
「你在想什麼?」庭園裡,夏之煦自背後摟住她,低聲問著。
「沒呀。」韓夕兒皺皺鼻,往後靠在他懷裡,「只是覺得一切變得太快了,爹、娘、毅叔還有梅姨,我、你、之揚和楚荷,我們全交纏在一起,雖然過程有點複雜,不過最後卻也都在一起了。」她轉頭笑看著他。
「不過幸好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她轉身摟住他,將頭埋進他懷裡,沉浸在熟悉的氣味裡,那是專屬於他的味道。
「傻丫頭。」他輕斥一聲,也抱著她,俊臉上帶著憐愛的笑容。
「當初聽到梅姨說的話時,我嘴裡說恨你,可其實不是的。」眨著眼,她說著自己的心情。
「喔?」他揚眉。
「其實我還是很記掛你,不過卻因為倔強,而不肯承認。」她俏皮的吐吐舌,「記得當時你問我,認為你是那樣的人嗎?這句話一直放在我心裡,然後誤會解開,我知道是我誤解了你,這句話又一直在我腦海裡浮起,我才知道,原來我並不如我以為的那麼相信你。」她歉然的看著他。
「一直忘了跟你說,對不起。」咬著唇,她道著歉。
「傻丫頭。」憐惜的輕撫她的唇,「沒關係,我明白的。」他低啞的說著。
韓夕兒開心的笑了,「謝謝你。」
「笨丫頭,道什麼謝。」他捏捏她的鼻,「而且,你今天讓我很驚訝。」
「喔?」她不解的歪著頭。
「沒想到你竟會為我娘說話。」當時聽到她的話,他還愣住了。
「我知道梅姨很可憐,雖然她的個性刻薄又尖酸,不過想想,我倒頗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她皺皺鼻。
「而且,她以後也是我娘,總要給她點好處,以後才好相處吧!」眨著眼,她賊笑著。
「就知道你這丫頭不安好心眼。」他點了,點她的額。
「哪有,我這是以德報怨耶。」瞪了他一眼,她摸著額頭,然後笑了笑,又將頭埋進他懷裡。
「對了,我們還沒告訴毅叔逸兒的事。」她抬起頭,「我想毅叔知道了,一定很開心。」想到夏毅開心的臉,韓夕兒也開心的笑了。
看著她的笑顏,深眸溢滿了深情,「夕兒,下輩子我們再當夫妻好不好?」他抬起她的臉。「不,不只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們都當夫妻好不好?」
她眸光微微一轉,緩緩笑了,「那麼你要在每一世都找到我喔!」她嬌噥著。
「好,每一世我都會找到你,讓你當我的妻。」低下頭,兩人額抵著額。
「那打勾勾。」舉起手,兩人打著勾,「蓋個章。」兩片唇緩緩貼近,深濃的吻著。
久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你肚子餓嗎?我去拿東西給你吃。」撥開她的發,夏之煦問著。
「嗯。」她笑著點點頭。
「那你在這等著。」再親了她一記,他才轉身離開。
笑著看他離去,韓夕兒轉身看向明亮的月兒,幸福的笑了,直到後方傳來腳步聲。
「這麼快就拿好啦?」她轉頭,回眸笑著,驀地,眼前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
「夕兒?」一會,夏之煦拿著食物回到庭園,卻怎麼也沒看到韓夕兒。
「奇怪,人到哪去了?」他擰起眉,有種不好的預感。
驀地兩個閃亮的東西引起他的注意,他走上前,蹲下身,看到地上的髮釵——這不是夕兒的嗎?
然後,一個身影閃過他的腦海——
塔瑪佳!
他眸一閃,趕緊起身追了出去。
一來到後山,夏之煦擰眉看著寂靜的四周,太靜了,靜得很不自然。
然後,他眸一閃,飛身閃過射來的箭羽,反手一揮,讓箭羽往射出的方向飛去。
接著一聲慘叫發出,伴隨著血腥味傳來。
「出來,別躲躲藏藏,畏首畏尾的。」冷眸掃向四周,手往腰間一抽,一把軟劍即握在手,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噬人的厲芒。
「哼哼,不愧是慕雲莊少莊主,一點懼意也沒。」冷笑聲響起,塔瑪佳穿著黑衣,大手摟住已昏迷的韓夕兒,冷冷的看著夏之煦。
「放開夕兒。」看了韓夕兒一眼,確定她沒事,夏之煦冷聲命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