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牧聰錯愕的表情,程琬萱十分後悔出手打了他,事實上,她的心也被自己那一巴掌給打碎了。
她咬緊牙根,忍著椎心的刺痛,緩緩說道:「我們分手吧!以後也不要再有任何聯絡了。」
扔下這句心碎的話之後,她便傷心欲絕地轉身跑了出去,留下呆愣在現場的兩個大男人。
「呃……你……不去追她嗎?」李偉劭首先開口打破沉默。
江牧聰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李偉劭一眼,指著他說:「你還好意思說?你剛剛為什麼不幫我解釋?」
「你不是叫我閉嘴嗎?」李偉劭攤著手,一臉的無辜與無奈。
「你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啊?我只是教你不要火上加油、幸災樂禍,而不是要你連一句解釋的話也不說呀!」江牧聰簡直快氣炸了。
要不是李偉劭是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他老早就氣不過地將這該死的傢伙狠狠地痛揍一頓了。
「我怎麼知道你這回是來真的?你要是早說的話,我也不會再和你提打賭的事了。更何況,剛才在辦公室裡面,你自己還說什麼『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儘管放手去追呀』這種話,她聽了不誤會你才怪!」
「夠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牧聰氣急敗壞地瞪著他。「當初都是你無聊,自己一個人提什麼打賭的事情提得不亦樂乎,這下子好了,這誤會真的是很難解釋清楚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怎麼知道你根本沒將當初開玩笑說要打賭的事情放在心上過?更何況,你現在一直罵我出氣也沒用啊,還是趕快想辦法解釋清楚比較重要吧!」
江牧聰一把抓住李偉劭的衣襟,惡狠狠地說:「你和我一起去!」
「好好好,我陪你去解釋,你不用這樣抓著我啦!」
「那就快跟我走!」
「噯、噯,你先等等呀!」
「還有什麼事?」江牧聰口氣凶狠地質問,大有倘若沒什麼正當理由的話,休想要耽擱他去找程琬萱的任何一分一秒。
「你不先換一下衣服嗎?」李偉劭問。經過剛才那麼一跌,江牧聰的身上早已被一地的雞湯給弄髒了。
江牧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整身的狼狽模樣,一邊低咒連連,一邊轉身走進自己的辦公室裡。
幸好之前他偶爾會在辦公室裡加班過夜,所以有準備幾套衣服放在這裡,否則要是他先回家換好衣服再去找程琬萱,不知道又要浪費多少時間了。
第九章
程琬萱離開江牧聰的辦公室之後,並沒有到公司去上班,而是回到了自己所租的套房中。
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整個人近乎崩潰地趴在沙發上痛哭失聲。
「我真是傻!我真是世界上最呆、最笨的大傻瓜!」她一面哭喊,一面發洩似地捶打著沙發上的抱枕。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以為可以得到幸福,結果這一切卻只是一場賭局、一個遊戲!
可惡的江牧聰,他竟還口口聲聲地說他不會傷害她、不會離開她,還說什麼對他而言,她的重要性遠超過一百萬。
原來,全都只是謊言!
「騙子!他真是個該死的大騙子!」
她忍不住要想,當她在為他所說、所做的一切感動得無以復加的時候,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暗中嘲笑她的愚蠢?
「都怪我!都是我自己不好……」她傷心地不停落淚。
都怪她,明明知道自己每一次談戀愛的結果都是受傷,為什麼卻還要輕易對江牧聰動了心?
要是她能夠管好自己的心,那她今天也不會傷得如此深重了。
然而話說回來,她當初也不是沒有警覺,也不是不曾想到將來可能會再一次承受失戀打擊的後果,但她偏偏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但是……他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倘若今天他們分手的原因,是江牧聰終究受不了她的帶衰,那她雖然心痛,也只能痛恨上天跟她開這種殘酷的玩笑;可是今天,他卻是因為一個惡劣的賭局而接近她、誘惑她,根本不是因為真的對她動了心才和她在一起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江牧聰竟然會是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她被愛情蒙蔽了眼睛,還是江牧聰的演技太好了?
倘若是後者,那麼江牧聰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可怕,因為他竟表現得讓她察覺不出半點破綻。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將自己的身子給了這麼樣的一個男人!
「我真是笨蛋!嗚嗚……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要一份真誠的愛情啊……」
一陣陣難以承受的痛楚,自程琬萱的心蔓延開來,她的眼淚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似地流個不停。
就在她哭得頭暈腦脹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她瞥了眼來電顯示,上頭江牧聰的名字讓她一氣之下直接關機,根本不想和那個大騙子說話!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門鈴聲突然響起,她的心狠狠一揪,幾乎可以肯定是江牧聰來了。
「琬萱,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先來開門一下好不好?」江牧聰的聲音果然伴隨著門鈴聲傳了進來。
「程小姐,剛才你聽到的,真的都是一場誤會,我可以解釋清楚的,你先開門讓我們進去冷靜的談一談好嗎?」李偉劭也幫著勸說。
「不好!」程琬萱隔著門激動地嚷道:「我不想見你們,也不想再聽見任何的謊話了!你們走!」
夠了,真的是夠了!她都已經知道了那些不堪的事實,他們還來做什麼?難道還想要編出另一套謊言來繼續欺騙她?
不!她之前已經夠傻了!她不要再繼續當大傻瓜下去!
聽見她激動的反應,門外的兩個男人互看一眼,江牧聰皺緊兩道濃眉,李偉勵則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琬萱,難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個感情大騙子?」江牧聰的心裡十分難過。
「程小姐,你先別這麼激動,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誤會,我們當面講清楚好嗎?你總不希望你們的感情因為一場誤會而夭折吧?」李偉劭繼續勸道。
「我不要!我什麼都不想聽!你們要是再不離開,我就要請警衛上樓來趕人了!」
「你……唉,好吧!算了,牧聰,我看我們還是走吧!」李偉劭歎了很大的一口氣,就連屋裡的程琬萱都聽得一清二楚。
聽見他們當真要離開,程琬萱的一顆心驀然揪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不想見他,可是一聽見他要離開,卻又幾乎按捺不住那份想見他的衝動。
「啊!牧聰,你怎麼了?你頭上的傷口怎麼又裂開了?」李偉劭突然震驚地嚷嚷起來。「天哪!之前的醫生是怎麼幫你縫的,技術太爛了吧?我看你現在非得立刻再去看醫生不可!」
聽見李偉劭的話,程琬萱的臉色驀然刷白,她一心擔憂著江牧聰的傷勢,壓根兒忘了自己的傷心難過,急急忙忙地開門一看,整個人卻登時愣住了。
江牧聰頭上的傷口哪有裂開?他根本還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門前,而且這兩個男人看起來根本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樣子。
她中計了!可惡,他們竟又欺騙她!
從自己剛才反射性開門的舉動,程琬萱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對江牧聰忘情,明明她都已經知道了他是個感情騙子,整顆心卻還是繫在他的身上。
對他深刻的愛戀,根本沒辦法收回來!對此她不禁感到難過極了。
「對不起,程小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李偉劭連忙道歉。「可是我不說他的傷口又惡化了,你根本就不肯開門,而要是我們不當面把話說個清楚,將誤會解開來,我真的會變成拆散你們這對戀人的罪魁禍首了。」
「我不想聽!」程琬萱激動地摀住耳朵。
「琬萱,你別這樣。」江牧聰拉開她的手,將激動掙扎的人兒摟進懷中。
「程小姐,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當初我在聽說了你特異的命運之後,覺得你這個人挺有趣的,再加上我又看出牧聰對你很有好感,所以才會提出那個賭局,但是你相信我,當初牧聰根本從頭到尾都懶得理會我,甚至還說我提出的這個打賭王意無聊透頂。」
「那不只無聊,而且還很該死!」江牧聰惡狠狠地低咒。
「是、是,我知道錯了!」
見他們說得煞有介事的模樣,程琬萱的心裡一陣遲疑。
現在不論他們說什麼,她都不敢輕易相信了,因為倘若這又是另一場騙局,那她真的會心痛而死。
見她仍一臉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的神情,江牧聰在焦急之餘,不禁也感到氣惱了起來。
「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是感情騙子?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只為了一個無聊的賭局,就大手筆地花一百萬?」
「這……」程琬萱一陣語塞。
說得也是,倘若只是為了一個賭局而花一百萬,的確是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