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這麼勤勞,可是為了找我麻煩,他可能三更半夜就跑來這裡檢查,我不想賭自己的運氣。」最近她沒有一件事情順心,她最好還是安分一點,不要跟自己過不去……驀地,她意識到一件事,她好像對他說太多了,這個傢伙根本是個陌生人,萬一他到處亂說話,她就慘了。
彷彿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柳之俊走到她面前,「你還有很多工作嗎?」
也許是因為他突然近在眼前,她察覺到一件更可怕的事——他是個男人!
「我、我想差不多再一兩個小時就可以解決了。」周香寧覺得空氣變得好稀薄,她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冷靜下來,正常的男人不會對她這副德行感興趣,再說,他看起來相當斯文,不像是飢不擇食的變態。
「我可以幫你。」這個決定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不是個明智之舉,他可不是來這裡跟女人糾纏不清的,可是腦子裡面就是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他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
「你?不用了。」別開玩笑了,她手上的文件都是英文,他恐怕無能為力。
「你不要小看我,我的學習能力很強哦!」
「……」舌頭打結了,真是傷腦筋,她應該怎麼說好呢?
他逕自伸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你可以讓我試試看,如果行不通的話,我保證不會在這裡礙手礙腳。」
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好意,就讓他試試看好了,不過,她還是先給個警告比較妥當,「你願意幫助我,我真的很感激,不過,這裡面有一些專有名詞,如果看不懂,你也不要太介意。」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勝任。」 十分鐘之後,周香寧的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瞠目結舌。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傢伙的英文程度遠遠在她之上,他不是倉管部門的送貨員嗎?她知道職位高低不能代表一個人,舉個例子來說,老頭子坐到經理的位子,卻是個飯桶,可是,這個傢伙應該能找得到更好的工作,不是嗎?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人寧可低就而不願意高就?想來想去,她怎麼也想不通,不過這個時候她倒是記起一件事,這個傢伙正是最近受到公司一半以上女性同胞青睞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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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兩個女人,周香寧一張臉拉得又臭又長,「你們兩個可以節制一點嗎?我有這麼好笑嗎?」
半晌,盧凱琳首先斂住笑聲,不過,笑意還是明目張膽的掛在她臉上,「你會麼時候開始流行復古風?」
「這不是很好嗎?再也沒有人會把我視為花瓶了。」她故作瀟灑的聳聳肩,她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天天努力照鏡子,可還是對現在這副模樣適應不良。
「甚至沒有男人會多看你一眼。」樓欣萍直起身子補上一句。
「這不就是我要變身的目的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用不著這麼誇張吧。」盧凱琳皺著眉再一次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最後不忘對她搖頭歎氣。
「為了達到效果,當然要誇張一點。」
「是是是,不過,你受得了嗎?」也許是遺傳自母親,她大小姐可是很講究美感,可以為了吹出某種髮型而花上一個小時,也可以為了某一件衣服去買一雙一年穿不到兩三次的鞋子。
「如果是我,我可能會躲在家裡不敢出來見人。」樓欣萍搶先發表意見。
長聲一歎,她很無奈的說:「沒辦法,有得就有失,想要擺脫悲劇性的命運,怎麼可能不做任何犧牲?」
「可是,真的好土哦!」兩個好友很有默契的做出結論。
「我有眼睛,我難道看不出來嗎?」她悶聲道。
略一思付,盧凱琳好奇的問:「難道沒有其他的造型可以選擇嗎?」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手指頭輕輕敲著桌面,盧凱琳像是在盤算什麼似的,過了半晌,她提出自己最後的想法,「我看,你還是把自己變回來好了。」
瞪大眼睛,周香寧鬼叫道:「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我已經花了那麼多的心血,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搖了搖頭,盧凱琳覺得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我怕你這樣子嚇跑的不只是色狼,就連白馬王子也吃不消。」
那一剎那,柳之俊的身影閃過腦海,他算是白馬王子嗎?他長得是還不錯,可是他的工作應該不符合白馬王子的條件……奇怪,她怎麼會想到他呢?他是不是白馬王子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甩了甩頭,她直起身子,「如果一個男人只在乎外表,那種男人也不好。」
「要不然,你至少做一點修正。」樓欣萍退一步建議。
「哎呀!我已經慢慢習慣自己這個樣子,你們看久了也會適應。」
「我是不可能適應的。」盧凱琳狠狠的潑她冷水。
「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好笑。」樓欣萍一副無可奈何的眨了眨眼睛。
張著嘴半晌,她懊惱的說:「真是奇怪,變成土包子的又不是你們,你們幹麼那麼在意?」
「暴殄天物是一種罪過。」盧凱琳說得理直氣壯。
「我不在意,可是看起來就是很不舒服嘛!」樓欣萍覺得很無辜。
扁扁嘴,周香寧賭氣的說:「我知道了,我以後會避免打擾你們。」
賞她一個白眼,盧凱琳沒好氣的道:「我們只是實話實說,你幹麼跟我們耍性子?相信我,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你也會有這種反應。」
歪著頭想了想,她很不甘心的承認,「也許吧!」
「這樣子好了,至少你面對我們的時候不要戴那副醜死人的眼鏡。」
聞言摘下眼鏡放在前方,她用那雙媚眼瞥了她們一眼,「這樣子可以了吧!」
抖了一下,這個女人的眼睛真的很會放電哦,不過,她們兩個有志一同的點了點頭,這樣總算像周香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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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長方形黑色桃花木書桌後面,秦雨晨又拿起撲克牌玩著像是算命的遊戲,不過,問她是不是在算命,她總是回答「不是」。
「晨晨,你收我當徒弟好不好?」凌菲幾乎趴在書桌上,她最崇拜秦雨晨了,這個女人似乎擁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學不來。」秦雨晨的口氣很溫婉。
輕輕噘著嘴,凌菲抗議的埋怨道:「你又還沒有教我,」
「這種事用不著教也知道,你那顆腦袋瓜可以跟豬仔媲美,學不來太高深的學問。」坐在貴妃椅上的藍朵兒惡毒的冷笑道。
站直身子,凌菲斜眼一瞪,她對那張美艷動人的容顏是又恨又愛,「我的腦袋是比不上你這個壞女人。」
冷艷的攏了攏那頭宛若波浪般的長髮,她挑釁的微微揚起唇角,「我就是壞,你能怎麼樣?」
「我……你知道嗎?壞女人通常不會有好下場。」
聳聳肩,她無所謂的說:「我有膽於使壞,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像有一種笨女人,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哪裡笨?」凌菲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對號入座。
徐徐的從上到下梭巡了一遍,藍朵兒冷酷的說:「你看起來就是笨得要死。」
「我看起來真的很笨嗎?」凌菲求助的看著秦雨晨,她知道自己迷迷糊糊,老是忘東忘西,但是從小到大,她都是拿獎學金的高材生!
「允希,你說呢?」秦雨晨機靈的把問題拋給坐在落地窗邊享受下午茶的鄭允希,她看起來好像待在自己的世界似的。
側過頭,鄭允希優雅的一笑,「我們的菲菲是最天真無邪的小天使。」
嘿!凌菲笑得闔不攏嘴,她得意揚揚的看著藍朵兒。
唇角微微上揚,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這個人的嘴巴就是這麼可惡,雖然知道『天真無邪』可以代替『笨得要死』,我還是覺得笨得要死比較順口,不過,你要怎麼解讀那是你的權利。」 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凌菲真想扭斷她美麗的脖子。
「我們有工作上門了,我想應該是老客戶。」秦雨晨輕快的結束她們的對立。
聞言,凌菲馬上把藍朵兒拋到腦後,她立刻跑到後面查看監視器螢幕的畫面,一分鐘後,一樓店門口出現周香寧的身影。「晨晨,你好神哦!」
「你趕快下樓迎接客人,還有,這位客人的名字叫周香寧。」秦雨晨很清楚迷迷糊糊的凌菲老是記不得客人的名字。
「是。」一溜煙,凌菲已經拉開金色布幕走出她們的「辦公室」。
收拾好桌上的撲克牌,秦雨晨也趄身準備迎接客人,走到布幕的前面,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還悠閒的躺在貴妃椅上的藍朵兒,「如果我猜得沒錯,她今天要找的對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