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卻對她如此特別的關照,所以嘍,那些女人當然要趁她還沒有成為正牌夫人之前,趕快欺負她,讓她打退堂鼓啊。」傑西分析道。
他沉默半晌,才緩緩的道:「我跟她之間不是那種關係。」
「呵,最好不是。」傑西不以為然的說:「我可是從來沒看過有哪一個女人可以把你搞成這樣喔。」什麼時候何書亞會這麼在乎一個女人了?
如果這還不算「那種」關係,那要怎樣才算呢?
何書亞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濃眉輕蹙,傑西的話讓他第一次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相信我,我談過的戀愛不算少啦,你這就是一種病。」傑西一副專家的模樣。
「病?」他身體強壯得很,哪會生病?
「這種病啊,發作時會讓你焦躁不安,但有時卻又開心雀躍,你說,是不是這樣?」傑西問。
焦躁不安是不用說了,任誰都看得出來,但是開心雀躍?何書亞沉默的回想著。
的確,他不否認跟溫柔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他可以很放鬆、很舒服的跟她相處,甚至期待在校園中看到她的身影,這算是「開心雀躍」嗎?
「書亞,你的的確確病了。」傑西神情倏的凝重了起來。
「廢話少說。」何書亞威脅的低吼了聲。
「好嘛,我說你的病名就叫作『戀愛』啦。」傑西趕緊揭曉答案。
「戀愛……」他怔愣住,這兩個字好像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人生計畫表中。
「相信我,我不會看錯的。」傑西自信滿滿的道。
戀愛……
多麼奇妙的兩個字,難道在不經意的時候,他真的已經喜歡上那個擁有一雙純真眼眸的「溫柔」女孩了嗎?
「那……我該怎麼做才好?」戀愛兩個字他寫是會寫,卻從來沒有經驗過。
「什麼?你再說一次?」傑西故意裝出一副聽不清楚的模樣。
何書亞英俊的臉驟地漲紅,低咒道:「該死,你皮癢了?!」
「嘖嘖嘖,你可不要忘記你現在可是有求於我,還敢對我這麼凶喔?」傑西可跩的咧。
這可是第一次,文武雙全的何書亞開口尋求幫助哩。
何書亞白了好友一眼,站起身道:「算了。」他就不信自己想不出法子。
「哎喲,等等啦,你還真是禁不起開玩笑耶。」傑西拉住了他,搖搖頭道。
「快說。」他命令道。
傑西無奈的歎口氣,「遵命!你好歹先坐下來吧。」
何書亞瞪了他一眼,還是聽話的乖乖坐下。
「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傑西跟著坐在他對面,仔細盤問他好對症下藥。
何書亞沉默半晌才開口,「她想疏遠我。」
「我想也是。」傑西邊摸下巴邊點頭。
「為什麼?」他認真的瞅著傑西問。
「你想想看,她又不是你的女人,又要承受那些壓力,誰都會受不了吧?」尤其女人的嫉妒是最可怕的了。
「你的意思是?」何書亞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看她對你的感情是無庸置疑的。」
「是嗎……」天,他第一次對自己沒自信。
「拜託,你可是咱們學校所有女人性幻想對像第一名耶。」傑西在好友的瞪視下連忙住口,哈哈笑道:「好啦好啦,說正經的,你只要給她個名分,這問題應該就可以解決了。」
「名分?」跟她結婚一起生活的畫面突然閃過腦際,那種恬適寧靜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對啊,只要她成了你的女朋友,我想那些女人應該就會死心了吧。」
女朋友?!何書亞為自己方才腦中的想像感到一陣羞赧。
他也未免想太多太遠了。
「就這樣?」
「當然。」傑西肯定的道:「就這樣。」
「她如果拒絕呢?」何書亞又嘗到了生平沒體會過的第二種滋味--害怕。
「安啦,她不可能拒絕你的,一切包在我身上。」呵呵,看到一向自信滿滿的校園王子竟然也會有惶恐不安的時候,就讓傑西忍不住的偷笑起來。
「包在你身上?」何書亞挑眉質疑。
「就快要畢業舞會了,你也該決定舞伴了吧?」傑西揚起唇笑了笑。
「無聊。」他一點都不想參加畢業舞會。
「現在可不一樣了,你就趁這個機會邀約她,順便為她正名吧。」這樣超浪漫的。
這或許是個好方法。何書亞沉吟著。
「你不用傷腦筋了,總之一切交給我吧,放心。」傑西拍拍何書亞的肩膀道。
他知道要這個愛情菜鳥來做這些以前他從沒興趣的事情,可比踢足球、讀書來得艱難多了。
何書亞點點頭,感激的看向好友,「謝謝你。」
傑西詫異的挑起眉,「哇,何書亞在跟我道謝耶。」嗯,這滋味不錯。
「欠扁啊。」他佯怒的揮揮拳,唇畔卻不由自主的上揚了起來。
連日來的煩悶與焦躁似乎在瞬間自胸腔消失,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這滋味該怎麼形容?
為她歡喜為她憂?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情緒的起伏都因她而起。
原來,這就是喜歡。
溫柔的倩影浮上他的腦海,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膩感覺霎時充斥在心胸間。
只是他沒有想到,不久之後,這抹感覺卻讓他徹底的絕望,甚至不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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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快點開門!」震耳欲聾的門鈴聲與拍打聲驚擾了深夜的寂靜。
「誰啊,半夜三更跑到別人家裡來發瘋?」溫情邊揉眼睛邊自臥房走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穿著睡衣的溫馨也睡眼惺忪的走到客廳。
這聲音?最後走出來的溫柔倏地一凜,她對這個拔尖的女聲再熟悉不過了。
「我看八成是喝醉酒的女人,我來趕走她。」溫情自告奮勇的道。
「不用了,妳們去睡吧。」溫柔阻止妹妹。
「為什麼?」溫情不明白的看著她。
「妳認識她嗎?」溫馨看出妹妹的神情不大對,問道。
溫柔點點頭,解釋道:「嗯,她是我以前在美國的同學。」
「喔?」溫馨跟溫情互看一眼,「沒聽妳提起過。」
「這麼多年了,難不成她還跟來台灣要欺負妳喔?」溫情氣憤的道:「我非給她好看不可。」
「不是妳們想的那樣,她是我的好朋友。」溫柔連忙拉住已經打算去開門罵人的妹妹。
「是嗎?」溫馨關心的看著大妹。
「放心。」溫柔堅定的道。
「可是我聽她的聲音好像來者不善耶,柔姊,我看我們還是陪妳一起吧。」溫情遲疑的道。
「相信我,她真的是我的朋友,況且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溫柔了。」溫柔露出微笑,安撫著姊妹們的擔心。
「可是--」溫情還是擔憂。
「我們回去睡吧。」溫馨拍拍溫柔的肩膀,隨即拉著小妹走回房間。
面對著門外傳來的喊叫聲,溫柔深吸口氣,對於即將面對的狀況心裡有了些底。
蜜雪兒想必是為了白天的事情而來吧。
緩緩打開門,只見一張花了妝容的憔悴臉龐與撲鼻而來的濃重酒味。
沒等她開口,蜜雪兒自動的走進門內,雙手交叉在胸前,直視著她道:「妳知道我來的原因?」
「蜜雪兒--」溫柔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已經被她舉起的手給打斷。
「我只想知道你們去試婚紗時發生了什麼事情?」蜜雪兒神情凝重的強調,「不要瞞我。」
溫柔抿了抿唇,回視著她,「我跟他真的沒什麼。」
「我不相信!如果你們沒什麼的話,書亞不會不接我電話,不跟我見面。」蜜雪兒有點失控的高聲道。
會要溫柔代替她去試婚紗,其實只是想試探兩人現在是否還有情愫,沒想到會變成這種情況。
「或許他在忙。」迴避她的眼神,溫柔找著理由。
「妳的意思是,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想到何書亞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絕對不會比蜜雪兒好過。
「就算真的是這樣,我也一點都不在乎。」蜜雪兒突然道:「不過……」
她停頓的語氣讓溫柔有種不祥的感覺,下意識的望向蜜雪兒,卻被她眼中的怨懟給震懾住。
「蜜雪兒?」她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目光望著自己?
「任何女人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是妳。」蜜雪兒的聲音彷彿是從齒縫中進出來似的,「沒想到我只是做了個小小的試驗,妳就露出原形了。」
她的話宛若平地一聲雷似的在溫柔的耳畔炸得隆隆作響。
「為什麼?」她只擠得出這句話,難道要她去幫她挑婚紗是蜜雪兒故意安排的?
「為什麼?」蜜雪兒美麗的臉龐閃過一絲怨毒,「妳難道以為我真的想跟妳當朋友嗎?」
這句話帶來了更大的震撼,讓溫柔的身子不禁晃了晃。
「我老實告訴妳好了,我根本就只是把妳當成綠葉在襯托我。」蜜雪兒咬緊牙道:「只有我願意照顧備受欺負的妳,只有我願意跟妳這只醜小鴨當朋友,妳一定不知道,這樣幫我提升了多少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