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傾身在她唇角烙上一吻。「你唇邊有顆小飯粒。」他吮走了。
「哦!」她眨著眼睛,他突來的親密總令她措手不及。
「你的簽證能停留多久?」他終於還是問了。
「最多三個月吧,你問這做什麼?」面對他專注的目光,親親暗自喘息,心底依稀知道他要說什麼。
「你可以不走嗎?就留下來三個月。」他的請求令他自己矛盾,也心虛。
親親心狂跳,衝動地想答應,理智卻叫她懸崖勒馬,她低聲問:「你要我留下來當你的情人,還是女伴?」她知道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什麼不同,他們之間似乎也只能維持這層關係。
他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卻仍執意問她:「如何?」他真的很想她能留下來。
「不,我得走,這裡不是我的家。」這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等他厭倦她,她的心太脆弱,經不起傷害,寧願擁有短暫卻美好的回憶。
「好吧!」他應允了,懊惱起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你早點睡吧!」他起身,走向床邊更衣。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親親訝異。
「我去樓下透透氣。」他無法再待在這裡一秒,他得有個完全私人的空間,讓他好好想想這一切。
「我也去。」親親並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裡。
洛漢威並不想她跟來,但她已經走向他,並扯住他的衣袖,用一雙無辜的眼睛央求他。
他看著那雙晶瑩剔透的黑眸,心底有個想法──若留不住她,他也該好人做到底,她若不接受他的支票,那麼他仍有別的方法可以幫她打造自己的家。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他順了她的意,轉身蜇進浴室。
親親聽到裡頭傳來水流聲,安心地到客廳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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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洛漢威把親親帶到鬧區裡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洛氏賭場去「豪賭」,他教會她玩「二十一點」,且借給她一些籌碼;親親手氣出奇的好,每把都贏莊家,竟贏回十倍之多。
「你真是個幸運兒!」洛漢威對她豎起大拇指。
「說不定我是個有天分的女賭徒。」親親頑皮地說。
玩了牌,他又帶著她去玩輪盤。親親第一次見識到輪盤,感到新奇有趣。
「你只要預測個數字,比那個數字小,就把下注的籌碼放到桌面下方的方格內,大則放上面的方格,如果猜中,就算贏了。」洛漢威充當解說員。
「這麼簡單。」親親把籌碼放到十的位置上,預測會比十小;果真輪盤一轉箭頭指著六,真的比十小;她樂不可支,玩上手後,更是興致勃勃,而且又連莊,贏得三十六倍的高額紅利,許多旁觀的賭客於是跟著她下注。
然而親親一直沒有發現洛漢威常和輪盤的莊家交換眼神;其實外出前,他進浴室是為了打電話聯絡賭場經理,要他充當莊家,技巧地幫她贏錢;如今她「名正言順」的有了一筆錢,就能打造屬於自己的家了。
親親離開輪盤時籌碼已多得抱不動。
「要不要玩吃角子老虎?我知道哪一台總是故障,常自動掉錢下來。」洛漢威悄悄地對親親說這個秘密。
親親噗哧一笑,感到有趣,於是他又拉著她去嬴錢。
一連都是「連莊」之下,等他們把籌碼換成現金,親親才發現,就算把預借的籌碼還給洛漢威,她還嬴得美金十萬元,她竟一夜致富,成了富婆!
「這是在作夢嗎?」她掐了自己的臉一把──「呃,好疼──」是真的哩!她興奮得想尖叫。
「賭博本來就是這樣,也有人輸得連衣服都當了。」洛漢威微笑地說,幫她把錢護送回飯店。
兩人正要離開賭場,卻遇到劉以強涎著一張笑臉朝他們招手,他正觀看別人玩輪盤。
「洛先生,真是巧,怎麼在這裡遇到你和夫人?」劉以強笑彎了眉,刻意熱絡地問候。
親親臉上的笑容盡失,無措地躲到洛漢威身後。
洛漢威點了頭,隨意問他:「玩得盡興嗎?」
「手氣背得很。」劉以強聳肩,一臉遺憾。
「那就祝你好運了。」洛漢威沒有久留,旋即帶著親親離去。
劉以強直盯著親親的背影,不懷好意地笑著;自他發現洛漢威和親親出現在賭場後,他就一直跟著他們,這裡人潮擁擠,他們根本沒注意到他。
而這次他可是完全確定那女孩就是親親,她沒化妝,女學生般的衣著令他一眼便看出;沒想到她羸了不少錢,真令他眼紅。
現在他最期待她落單,他可有要事要跟她好好「商量」。他陰鶩地笑著,迫不及待要向親親展示他握在手中的王牌,他悄悄地跟著他們走出賭場,想確定她在哪裡落腳。
「我們走快點好不好?」親親毛骨悚然地倚著洛漢威,總覺得劉以強陰魂不散地跟著她。
「有我保護你,那麼怕他做什麼?」洛漢威摟著她,一路走向飯店。
「他可能會跟蹤我。」親親擔心著。
「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嗎?」他說笑,進入飯店的前一刻,不期然地看見街角閃過一個黑影。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向你提過的?」親親抬眼問,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抹窒人的嚴肅,心想他可能是覺得她嘮叨吧!她心裡難過了起來;殊不知洛漢威心底已有警戒,他犀利的雙眸發現劉以強果真是跟著他們。
「而且他真的很奇怪,我懷疑他假裝不認識我。」親親提心吊膽地說,很希望洛漢威能正視她的分析,但他不發一語地帶她進了電梯。
「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幽靜的電梯裡,洛漢威柔聲安撫她。
親親猛搖頭,擔心地說:「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洛漢威驚詫她眼中的焦急與擔憂,忍不任笑了出來。「你以為他能對我怎樣?他若想綁架我,也得先懂點跆拳道。」
電梯門開了,親親怔怔地望著洛漢威,他看來那麼自信,像一座屹立不搖的高山,難道是她在窮擔心嗎?
「你會跆拳道啊?」她虛脫地問。
「當然,我媽就是跆拳道教練,我從小就學了,如今她還在洛杉磯的唐人街開班授課呢!」他握住她冰冷的手走出電梯,說道:「改天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照他這麼說,她理當要安心了,可是她就是放心不下。
「別為了他破壞了我們的好心情,你可是個大贏家,我們該開香檳來慶祝。」洛漢威拍了拍手上的錢袋,親親困難地擠出一絲笑容。
事實上,洛漢威心底有譜,他懷疑劉以強的目的根本就是親親。
從此刻起他得守著她,直到她平安回台灣為止。
但在台灣又有誰能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不會再受那個討厭的男人糾纏?
他擔憂了起來,心湖強烈震盪了!
劉以強一路跟進飯店,看著上升的電梯停在頂樓,心底萬般雀躍,卻也有幾分怒意。
親親這小賤貨,曾拒絕他親吻而逃家,來到國外竟和洛大老闆開房間!好歹他在劉家也是個大少爺,若不是看上她頗有姿色,長得好看,他才不屑理她這種可憐蟲!
不過這回他真的是胸有成竹,她和洛大老闆那麼親密,想要得到金庫密碼就太容易了,他只要守在飯店裡,等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就威脅她說,要把她在這裡跟人「同居」的事回台灣宣揚,她一受驚,自然他想要的一切就手到擒來了,嘿嘿!洛氏賭場的金庫大門將為他而開。
他打著如意算盤,更打算甩掉那兩個合夥人,一個人擁有大筆財富;他大剌剌地在飯店中庭裡遊走,充當遊客看別人賭博,就等著親親一個人下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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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洛漢威一夜無眠地瞥著身畔沉睡的小情人,她眉兒舒展,放鬆的小臉天真無邪,任誰看了也不忍心她受傷害。他經過一夜的思考,決定今天送她到洛杉磯,到他母親的住處,她便可以暫時遠離那傢伙。
他悄聲下床更衣,準備打電話安排飛機;他的動作輕柔至極,就深怕擾了她的清夢;但走向電話才一拿起話筒,他又怕談話聲吵醒她。
他放棄了,心想還是到樓下櫃檯去打,便悄然退出房外,鎖上門,他獨自下樓,電梯門一開,他的眸光霎時森沉!
那個斜躺在中庭椅子上打盹的男子,不就是那個令親親擔心害怕的劉以強?!他不自覺地握緊拳頭,想拎起他狠狠地揍一頓!
這個人的確意圖不軌,而當務之急就是按照他的決定,先帶親親離開。
他沒有跨出電梯,按了關門鍵,又回到頂樓,走向房間,腳步又快又急;忽然、一個不祥的念頭在他腦子裡旋繞,他擔心會不會打開房門,他的親親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