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冰珀稍稍失神,粉離玉琢的人兒已經全身光裸。糟了,錯失好時機,他明白非禮勿視,可是衣裙滑落在玉腿邊,秀麗長髮垂落渾圓胸前,勾人心魂的雪白胴體若隱若現。
難怪有人說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噫,她在做什麼?冰珀衝向前想阻止已來不及。
金寶貝看著冒著白煙的水桶,水靈靈眸子轉呀轉,小腦袋瓜裡蹦出頑皮想法。嘻!難得沒丫鬟伺候,放鬆玩一玩,暫且把煩惱忘光光吧。
她搬來一旁的椅子,站得高高的,四肢活動伸展了下,然後跳進檜木浴桶,水花四濺,但並沒有預期的舒暢痛快,她恍若身處冰窖整個人凍僵了,全身戰慄,牙齒在打架抗議。好冷,水竟然是冰的,原來是凍寒才冒出白煙。
「小……」紅唇微張,話語尚未出口,她昏了過去。
該死的,竟讓她碰到毒水,冰珀抱起凍得通紅的嬌軀,取來披風緊緊將她包覆,把藥餵進她的小嘴裡,「妳歇一會,這藥可以防止妳跟著受害。」幸好她涉毒不深,普通解毒藥丸應可見效。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點了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動彈、言語。
突然劇毒發作像千萬隻蟲子在肉體裡鑽,冰珀顧不得昏迷的人兒,即刻沒入水中,當痛處舒緩了些,他褪去衣衫運用玄冰心法化去毒素,水溫又下降,沐浴桶真成了冰窖,水面浮出的薄冰愈來愈多。
金寶貝並沒有完全昏死過去,耳邊嗡嗡作響,她很努力想清醒看清入侵者,長長睫毛顫動,隱約可見歹徒的背影,膚皮是呈紫色。難不成她遇上找尋替身的索命鬼?
大批人馬的腳步聲傳來,男人們不停吆喝,是官兵在搜查人犯,金寶貝清醒了幾分,認清眼前的不是鬼,而是賊人中了毒正在治療,她憤怒想回報幾拳、狠狠痛罵,無奈身體動彈不得,還失去說話能力,只能祈求壞人快快被捉拿。
危機步步逼近,冰珀不動如山,精壯肌肉覆蓋一層銀白寒霜,膚色漸漸轉淡,只要能再多掙得一點時間,他便可以徹底化去毒素。
此時哄鬧聲逼近,擋在門外的小玉與官兵起了爭執,「站住,我家小姐在沐浴,誰都不許進入。」
「竟敢妨礙官差辦案,難道內藏惡賊?」官兵將她推開想要硬闖。
「胡說八道,你們要搜可以,至少讓我家小姐有時間穿衣。」小玉拚命護主,拎高衣袖再三強調。
總捕頭更惱,咆哮下令,「休想爭取時間幫惡賊脫困,來人啊!將這間房搜個徹底,連夜壺都不能放過。」
此時段恆趕來,縱身向前阻擋,「不得無禮。」
「大膽,你又是何人?」眾官兵就要拔刀相向。
「退下。」一道溫和聲音傳來。
單于凌也參與搜查,他這大人物現身,眾人迅即往兩旁退離,他快步對上段恆,揚起邪笑譏諷,「別來無恙,你還在南宮世家當奴隸?嘖,可惜你這個人才,跟著我至少有獄卒的公差可當。」
段恆無視他的挑釁,「別打擾小姐,整座宅院你愛怎麼搜,段某都不會阻止。」
單于凌遇見強敵,若沒能較勁,肯定會寢食難安,「一代劍俠,如果本王要硬闖,你會如何?」
「堂堂一個王爺,你當真要如此蠻橫?」段恆不悅的擰起眉頭,手中武器橫隔在兩人之間。
「擒拿要犯,有何不可?」他的幻邪在亢奮吶喊著廝殺。
段恆動怒了,「你……」
另一頭,處於困境的金寶貝不停在心裡吶喊,小玉、段護衛別再跟官兵吵了啊,中毒的罪犯就在這裡,可恨極了!就算惡人順利逃走,今日的事她是絕不善罷甘休,她要仔細看清楚那人特徵,好提供官府追查的線索。
哇啊啊!如果沒有被點住啞穴,她肯定會叫得驚天撼地。
冰珀內力深厚,運功逼毒徹底把水凍結成塊,整個人被寒冰封住。
冰?!真的是冰啊!晶瑩剔透泛著亮光,金寶貝見狀驚訝不已。
倏地,冰塊迸裂,層層碎落,男人的身體恢復正常膚色,靜坐調整氣息。
他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奇特的解毒方式。
凝水成冰的絕學,難道他會是江湖中人人敬佩的俠盜之王--冰珀?!若他是,那事情變得複雜多了,金寶貝若有所思。糟了,他要逃走啦!
男人離開沐浴桶外,身軀健壯高大,濕透黑髮垂落掩去臉龐,她沒能瞧清真面目,就在他套上衣衫時,粗壯肩膀上有著奇怪圖騰,僅是匆匆一眼,已深刻烙在她心中,只因那圖案她太過熟悉了。
金寶貝知道她該趕緊閉上眼睛假裝昏迷不醒,冷靜沉著才能思考該如何行事,可是好氣啊,他真是個混球,每回相遇就見他扮演不同的角色被追殺,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冰珀也就是傅紹齊再度蒙面,凝望躺在地上的人兒,忽見她杏眼圓大,刻意改變腔調小聲低語,不想讓她認出身份,「為了妳的清白想著,我會悄悄離開。」殊不知她早已醒來看清一切。
為了她?哼哼!說得多委屈啊,明明是恐懼圍捕想逃走,金寶貝很不恥他孬種的行為。
見她淚光閃爍,他放心不下,選擇冒著危險哄佳人,「其實我什麼都沒看見,隔著披風更沒碰到妳,只是想要水解毒……」
還想一人分飾多角騙她?金寶貝氣得落淚。
愈描愈黑,傅紹齊取出個琥珀放在她的面前,改口又道:「如果妳想報仇、討人情,甚至心裡有疙瘩……怕嫁不出去,可以拿此信物到盛昌酒樓,自然可以找到我算帳。」他只差沒直接說要她千萬別為一點小事尋死。
吼!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孤死一生她也不可能會找他負責。金寶貝從沒有這麼生氣過,臉蛋氣得緋紅如霞。
見她會生氣應該是不用擔心,於是他準備離去,「在我解開妳的穴道之後,妳也可以選擇通知官兵來追捕我,這是我欠妳的。」
我要打到你說不出話來!金寶貝在心裡恨恨思忖。
傅紹齊看穿她的想法,冷冷提醒,「別忘了妳披風下赤裸裸的,別輕舉妄動。」
還敢說什麼都沒看見!金寶貝雙眼燃起熊熊怒火,在他解開她穴道的剎那,她迅速起身,不顧滑落的披風,硬是想將他臉上的布巾扯下,可惜纖細手腕被箝制。
「拿下蒙面布巾,我要揍你。」她仍不死心。
意外她寧可赤裸身軀也要教訓自己,他別過頭視線不敢亂飄,「姑娘要如何報復,在下皆無任何怨言,唯獨洩漏身份辦不到,勸姑娘快穿上衣服。」
她氣呼呼低吼,「別再裝蒜了,無名氏?傅紹齊?冰珀?或者你還有其他身份?」
傅紹齊怔了怔,現在外面肅殺之氣濃厚,與冰珀牽連太多只會招來危險,而且再不離開她的名節真會毀了,他決定打死不承認,「孤男寡女不宜獨處,等妳想到消氣的法子再通知我,告辭。」
這口怨氣脾氣再好的人都嚥不下,金寶貝起身穿衣裳,想盡快通知官兵捉人,但張口欲喊,眼淚卻直直落下……她終究狠不下心。
檜木浴桶裡飄著白煙,她往前察看,水竟然恢復溫熱,再以銀針測試,更沒遺留害人殘毒,他粉飾太平的功夫真高,她若沒親眼見到肯定會被騙,以為是自己泡澡昏了頭。
不久,門外傳來官兵傳報聲,平息了鬧烘烘的場面,「發現盜匪冰珀的行蹤,他就在小鎮的東邊。」
聞言,單于凌放棄與段恆較量,領著人馬速速離去,繡坊終於恢復平靜。
小玉奔進房內就見她呆站在沐浴桶邊,「小姐、小姐,對不起讓妳受驚了。」
「我沒事,」他是故意洩漏行蹤把人引開的。金寶貝憂心掛念,劇毒才逼出就面臨圍剿,他能逃過劫難嗎?
「小姐,妳的手好冰啊!快坐下來讓奴婢擦乾妳的頭髮。」
是冰透了,僅穿單薄衣衫,她連連打著噴嚏,「可能真染了風寒。」
「水還暖著呢,小姐再進去泡澡暖暖身軀,奴婢會一直守著,外頭還有段護衛守著,妳大可安心。」
然而,金寶貝寧可發凍發寒,也絕不再用那惡男人用過的水。
但氣歸氣,沒聽到他安好的消息,一顆心懸著好難受,她……還是在乎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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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可惡的傅紹齊所賜,金寶貝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只能軟綿綿的癱軟在床上歇息,吃不下、睡不好,頭痛欲裂、嗓音嘶啞。
傅紹齊前來探視被拒絕在外,她知道他平安無事後,鐵了心要與他劃清界線,病才好就堅持趕往洛陽。
好可惜,住在景德鎮數日,她還沒能感受地方風情就要離開。坐在馬車上的金寶貝掀起簾布望向窗外,碰巧瞥見通緝公告,賊人冰珀的畫像黑漆一片,就一雙發亮的眼睛。單憑一點線索逮得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