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卻被徐岳豐掣控在她腰上的大手給阻擋,他挽著她上了台階,站在圓形舞台上面對底下眾人。
看著徐岳豐從銀盤上拿下婚戒,交到她的手中,她心跳急速,恨不得此刻能從這舞台上消失。
「交換婚戒。」司儀見兩人各自拿好婚戒後,大聲宣告。
「……」
童璦玫搖頭,卻看見徐岳豐緊緊握住冰涼的手,將他手中那枚閃爍著美麗光芒的鑽石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她的指間泛疼,那枚戒指豐牢套住她,彷彿像個禁制的詛咒。
「輪到你了。」
見她一動也不動的拿著戒指,徐岳豐皺眉命令她。
「我……」
她的喉嚨乾澀得說不出一個「不」宇!
她不想為徐岳豐戴上戒指,她合上眼瞼,下願接受眼前這幕令她惶恐至極的情景。
「快啊!」徐岳豐催促著,而底下的掌聲漸漸減弱。
幾百隻眼睛看著台上的童璦玫,等待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更有著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新娘居然不肯為徐岳豐戴上婚戒,徐岳豐的臉色驟然脹紅,拉住她的手,強迫她為他戴上戒指。
「不要——」
童璦玫搖頭縮手,但徐岳豐仍下肯放棄。
「童璦玫,你別在這時候要性子,否則,典禮結束之後,我會讓你很難看!」他靠近她,在她耳邊威脅恫嚇。
她咬著唇,看著徐岳豐臉上的笑,眸中的猙獰,她知道自己逃不了!只能默然接受這一切。
她合上眼,吸了口氣,將戒指推進徐岳豐的指間,他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新郎親吻新娘,儀式——」
司儀鬆了一大口氣,準備宣告儀式完成。
「慢著!停止,立刻停止這一切!」
紅毯走道上,衝出了一名男子,他的手中提著一隻方形黑色皮箱,快步的闖入會場,大聲暍止儀式進行。
童璦玫站在台上,怔愕的看著衝向台前的龔翔競。
他來這裡做什麼?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她也已作了選擇,他又何必來這裡自取其辱呢?
「婚宴取消了!」
龔翔競舉起那只黑色皮箱,帶著近乎命令的口吻,阻止眼前的一切。
「這男人是打哪來的?警衛,快把這鬧事的傢伙帶走!」看著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徐岳豐頓覺顏面盡失。
「你憑什麼娶童璦玫?因為你併吞了童家的財產,用盡卑劣的手段,才使她不得不屈服,現在由我來告訴你,一切到此為止!」
龔翔競打開皮箱,將裡頭的證明文件拿了出來。
「這一份,是『越豐企業』的股權證明文件,裡面載明龔氏財團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從今天開始生效,在收購的同時,龔氏財團亦擁有底下『童億商行』的債權與經營權,所以,童家從今天開始不再欠你徐岳豐一分一毫,聽見沒有?」
龔翔競的話引起眾人嘩然,越豐企業怎會在一夕之間易主,而且是由龔氏財團那麼大的公司主導進入?
有人立刻打電話探問越豐的股價起伏。
「不可能!你以為隨便拿一份偽造的文件,就能讓我相信你的話?」
徐岳豐立刻下了舞台,從龔翔競手中奪下那份股權讓渡文件。
他快速的瀏覽,當他看見讓渡人的名字時,瞼色頓時一陣慘白。
「徐太太來了!」有人在一旁嚷道。
徐岳豐的妻子,面無表情的走進會場,她走近徐岳豐,冷冷的看著他,那毫無情緒的神情,代表著她的心死。
「是我賣了『越豐』四十%的股權給龔先生,徐岳豐,這份是離婚協議書,等你簽了之後,我會把賣了越豐的三億元匯進你的戶頭,從此我們恩斷義絕。」
徐岳豐的妻子將手中的離婚證書扔到他瞼上,他呆若木雞的僵在原地,彷彿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殺了你!」徐岳豐回過神,衝向前揪扯妻子的頭髮。
「住手!混帳——」龔翔競扳住徐岳豐的手,一拳揮下,將他狠狠揍倒在地上。徐岳豐倒地嘶嚎著,他看著結髮妻子,希望她能拉他一把,但她卻絕然的扭眩離去。婚宴現場亂成了一團,龔翔競翻身躍上舞台,拉住童璦玫的小手,將傻愣住的她帶了下來。
「這究競是怎麼回事?」
「跟我走!」他深深瞅睇著她,等待她點頭應允。童璦玫還在猶豫的當口,童萬億卻站了出來,擋在他們的面前。
「爸——」童璦玫看著父親蒼老的臉龐,不知該如何抉擇,她甚至無法判別龔翔競方纔所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如果她就這樣一走了之,徐岳豐會放過父親嗎?她能這樣自私的不顧一切嗎?
「女兒——」童萬億深深歎了口氣。「如果你真的愛這個男人,就跟他走吧!這一切的錯都是爸爸造成的,沒理由讓你來承擔,爸爸真的好後悔呀!」
「爸,您別這麼說……」童璦玫握住父親的手,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我知道你跟了徐岳豐不會幸福,但我卻只是自私的想著自己,爸爸老了,再活也沒幾年,你就別管我了。」
「爸——」童璦玫聽父親這麼說,心更疼了。
「年輕人,」童萬億拉著童璦玫的手,將她交到龔翔競的手中。「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徐岳豐的太太出面挺你,也不管方纔你說所的一切,究竟是真還是假,我只希望你帶走璦玫之後,能夠真心的愛她疼她,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我絕對會比你更加疼愛小玫,至少我不會讓她因為我而受到半點的委屈。」
龔翔競目光如炬直視著童萬億,他其實不是那種會落井下石的人,但是他一想到童萬億的自私勢利,他的口氣便好不起來。
這陣子,他為了調集資金吞併「越豐」,並說服徐岳豐的太太出面,執行這通盤的計劃,他整整有一個星期沒睡好覺。
他本來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完成這一切,但現在,看著懷裡的童璦玫,他才明白,那份力量原來是愛!
是愛情的力量,讓他像個拚命三郎般的不顧一切,他只知道自己只能贏,絕不能輸,否則他不但只是失敗,還會失去他尋覓了許久,才尋來的真愛。
「翔競,我不許你這樣對爸爸說話。」
看著父親眸底的悔意,童璦玫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消融了。
「……」
龔翔競輕歎一聲,摟了摟童璦玫,用眼神表達他的抱歉。
「你們走吧!剩下的就由我來善後,這些事都是我惹出來的,我總要去面對解決。」
童萬億看著倒在地上狼狽下堪的徐岳豐一眼,他已有心理準備,如果徐岳豐要他去吃勞飯,他也只能認了。
「岳父,別擔心,他不能對你怎樣的!相信我。」龔翔競拍了拍童萬億沉重的肩膀,要他放寬心。
「嗯……你們先定吧!」童萬億催促著他們離去。
龔翔競只是淡淡一笑,拉著童璦玫便轉身離開。
他知道一時要他們相信他有能力吃下「越豐企業」的股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至於他身旁的小女人,他可有一本子的帳要跟她好好的算個清楚,絕不能讓她就這樣輕易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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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著童璦玫來到蓮花跑車旁,龔翔競粗魯的將她推進車裡,然後自己再坐進駕駛座內。
童璦玫好奇的看著車內的豪華配備,再看見龔翔競坐進車裡,她不禁用一種詭異而疑惑的眼神打量他。
「你這笨女人,幹麼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龔翔競輕敲她的頭頂,打斷她專注的凝視。
「你今天很下一樣。」
童璦玫按住發疼的小腦袋,忍不住說出心底的疑惑。
「哦?哪不一樣?」龔翔競反問著她。「除了當了你的救難英雄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是嗎?」
「就是這點不對!你說,你剛才拿出來的那份股權證明文件,到底是真還是假?」
「假的!」龔翔競忍不住撇唇一笑,這種事還假得了嗎?
「假的?那徐岳豐幹麼一看見那份文件,整張臉都綠了?!一定是真的,對不對?」她瞪大眼,挽住龔翔競的手臂,要他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你說真的,它就是真的羅!」
龔翔競聳聳肩,不管那份文件是真是假,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童璦玫在他身邊。
他的大手悄悄包覆著她攀在他手臂上的柔荑,突然覺得這些日子幾近不眠不休的努力,是值得的了!
「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童璦玫被他似真似假的態度惹毛了,聲調不禁揚高。
「不論真或假,重要的是,你已經脫離徐岳豐那隻老狐狸,回到了我的身邊。」
龔翔競輕撫著她紅嫩的臉蛋,他喜歡看她這樣生氣勃勃的模樣,從今而後,他要好好的呵護她,讓她臉上不再有半點悲傷。
「龔翔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