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鈞心疼她的掙扎。
「你的掙扎是因為你有一顆柔軟的心,不忍心見到任何生命受到傷害。」他深深的望進她的靈魂,「小妍,你太傻了,這正是你作品最最成功之處。因為你比別人多了更多的愛,你身在其中心卻不曾麻木,所以能夠永遠保有高度的敏銳度和感受力。」他發自肺腑地由衷說道。
夏妍癡癡的望著他,整個人感到片刻的炫惑。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的話讓她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輕鬆和釋然,她的心因為被瞭解而亮了起來。
他們相互凝睇,一時間,那種令人窐息的感覺再次攫住了她,夏妍心跳加速,倉皇失措得以為他又要吻她。
然而,雷霆鈞卻別開目光,縮回他的手,重重的吁了口氣,不顧夏妍滿臉的疑問,艱澀的揮了揮手。
「天快亮了,再回床上去睡會兒吧。」
夏妍全然不解他為什麼臨陣退縮,她明明強烈的感覺到他要她,就像她要他一樣。
她不想再逃避,她想要確定那致命的吸引力究竟是她心裡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於他們之間。
雷霆鈞見她半晌仍沒有任何動作,不禁開口:「為什麼還不想唾?」他的聲音無奈中帶著請求,他的自制力近乎極限。
「我要你!」夏妍冷不防地說出口。
雷霆鈞愣住了。他猛然轉過頭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似在確定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夏妍深呼吸壯膽,不讓自己逃避他的注視,強迫自己勇敢的迎視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朝她逼近,一隻手捧住她的粉頰。「你確定嗎?」
夏妍的手疊上他的,怯生生的將臉埋進他的掌心。
「我確定,我……」
思緒被雷霆鈞火熱的唇阻斷,言語在慾望國度中變得多餘。慾望崩裂心中的防衛,她再無半點回頭的遲疑。
他的唇有如身處久旱沙漠的旅人,她柔軟甜蜜的唇則是他的綠洲。他飢渴的啜飲著她的甜美,用滾燙的唇、靈活的舌、悸動的心。
她泛著蜜糖般色澤的肌膚教他愛不釋手,十多年的野地生活讓她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贅肉;她是那麼地穠纖合度,全然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傑作。
輕竄如電流的雙手先是在她的背上點燃陣陣騷動,沿著她腰側玲瓏的曲線遊走,停留在她的胸前,在她的注視下緩緩解開每一顆鈕扣。
他們的唇瓣膠著纏綿,雷霆鈞迫不及待地一把抱起赤裸發燙的夏妍,將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絲絨床上,隨即快速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夏妍因被單的冰冷而激顫,臉蛋因見到他壯碩健美的身材而羞怯地泛起紅潮。
雷霆鈞在夏妍身邊躺下,兩具火熱的身驅再也沒有間隙。他們交纏的眸子因情慾而火紅,呼吸變得灼熱濃重,每一根神經都顯得異常緊繃而敏感。
他的雙手膜拜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十指所到之處無不引發夏妍體內劇烈的渴望。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精,任由雷霆鈞的唇落在她微顫的眼瞼、高挺的鼻翼、薄巧的紅唇、性感的耳垂……最後停在她豐滿的胸口。
親暱的接觸教夏妍倒抽了一口氣,她屏息,反射性的伸出手想阻止他的佔有。他執起她的手放置在他的身上,引導她如何探索,如何在付出與接受中享受樂趣,如何讓彼此陷入前所未有的歡愉與渴求。
感覺到她的濕潤,雷霆鈞知道她的身體已經為他做好準備,此刻他雖然有如滿弦的箭一觸即發,卻仍不忍她的生澀。
他硬是按捺下自己的蠢蠢欲動,百般體貼溫柔的問:
「小妍,你知道接下來的事嗎?」他故意更加親密的碰觸她的禁區,在她耳畔的聲音因高張的情慾而瘖啞。
夏妍羞怯的點點頭,一雙柔荑撫上他結實有力、滿是汗水的臀部。
「我曾經看過許多動物……」身為一位專業的野生動物攝影師,怎麼可能會沒有見過動物們耳鬢廝磨、激烈求歡的場面。
雷霆鈞瞭解的笑了開來,她的純潔讓他益發血脈僨張,他的唇再無忌憚的吻遍她身體的每個角落。
「那不一樣。」他性感的唇覆上她的每一寸隱密處,她的身體吶喊著她所不解的祈求。「你看到的是動物,它們在一起大多是為了繁衍後代,我們不是,我們是為了……」愛!他伴隨著一個有力的動作在心底吶喊。
等待著答案的夏妍突然失去了聽覺,她的世界在瞬間被點燃,痛楚過後的銷魂蝕骨,將無以名狀的空虛填滿。
翻江倒海而來的欲潮淹沒了他們,原始的渴望完全駕馭他們的身體與靈魂。
火與冰的交融,天與地的結合,過去與未來彷彿全是為了這一刻而存在。
星月垂掛在窗欞之間,這是一個時間與空間被遺忘的——浪漫的夜。
在白天用眼神、言語談心,在夜裡用指尖、唇舌傳情,分享彼此最真實的感覺和體溫。
夏妍覺得自己由裡到外,身體和心理無一不因為雷霆鈞而改變,只除了十點鐘一到便睡著的習慣。
所以,他們的歡愛總是得在十點前結束,或是在凌晨開始。夏妍總在雷霆鈞無懈可及的挑逗下醒來,兩人交纏、合而為一。
雷霆鈞所帶給她的滿足與沖,擊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
他不僅為她掃除了Lucky所留下的陰霾,也間接將長久以來一直困擾她的惡夢逐出她的世界。
在一次纏綿悱惻的激情之後,夏妍香汗淋漓的蜷縮在雷霆鈞懷裡。
愛慾漸息的雷霆鈞輕撫著夏妍媲美絲綢的美背,若有所思後決定打破沉默。
「小妍,為什麼你從來不穿裙子,不化妝打扮?」所有他為她添購的裙裝與珠寶,她一律不曾動過。
「呃……」夏妍完全沒料到他會天外飛來一筆地這麼問,一時語塞。「因為穿裙子比較不方便啊!至於打扮……沒這個必要吧!」她故作不在乎。
「女人不是天生都喜歡裝飾自己的嗎?」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一般平凡女子,只是她遲遲不能融入都市生活形態的心態,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大概是我在非洲待久了,習慣這樣了吧!」
他是在暗示她,她很沒有女人味嗎?還是他覺得這些天他們同進同出,她站在他的身邊讓他很沒面子。
記得前一陣子母親曾一再要她穿裙裝,說什麼男人比較喜歡有女人味的女孩子,霆鈞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希望你為了我穿上裙裝,你願意嗎?」他確信她喜歡他白天的霸道、夜晚的溫柔,也許他能夠讓她或忘野地自由自在的生活,讓她放棄回非洲的夢想。
願意!夏妍在心裡回答,怎奈她就是難以啟齒。
她初體驗愛情的滋味,他已在她的心裡佔據,擁有了無可取代的地位。現在,他幾句簡單的話卻讓那份美好變成偌大的壓力,瞬間,她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並且還是一隻快要喘不過氣的怪物。
雷霆鈞的問題讓她覺得自卑,他的口氣擊潰了她堅定的自信。
在遇到他以前,她曾經活得很有自我,此刻她卻找不到半個賴以自豪的理由。
第7章(2)
感覺出她在他懷裡瑟縮,雷霆鈞不忍再為難她。
「算了,我是開玩笑的,你就當我沒問過吧。」想她的人生至今有一大半都是以天為廬、以地為家,怎麼可能會滿足於小小的雷家。即使雷家是眾人眼中的宮殿,在她心底大概也只是個裝飾華麗的籠子罷了。
氣氛一時變得低迷,冷卻的體溫滲入心裡,為黑夜添上幾許寒意。
沉默讓平時能心電感應的兩顆心不再相通,夏妍合上眼卻無法再尋到睡意,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翻身抽離他的懷抱,拉上被子包裡著發冷的身體。
雷霆鈞假裝不知情。
他不願深究,不敢追究。
在他已經對她的存在無可自拔的習慣之後,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將會是種怎麼樣的煎熬。偏偏他又十分清楚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夏妍屬於大自然,離開他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何況他曾親口答應過她,等霆軒平安回來,他就再也沒有留住她的理由。
只是,他不問,她不開口,現狀就得以持續。
是誰說難得糊塗的?
就讓他假裝一切都沒有問題,就讓他這個清醒大半輩子的股神糊塗一次吧!最好能糊塗一輩子!
「雲嫂,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長頭髮、穿裙子的女生?」夏妍一邊摘著菜,佯裝順口問起。
實際上,她在廚房繞著雲嫂打轉了半天,無非就是想找機會問這句話。
雲嫂把爐子上的火關小,合上鍋蓋,雙手在圍裙上來回抹著。
「大概是吧!」她接過夏妍手邊的菜,「不過,現在的人什麼都講究流行,誰知道男人的喜好會不會也跟著流行變。都說我們女人善變,其實男人才是最喜新厭舊的。」她轉過身打開水龍頭,熟稔的一邊洗菜,一邊抬起頭看著廚房的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