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歎了一口氣。唉……算了!好歹這個女孩兒總算是救了少白一條命,就算讓少白照顧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這樣想也就不至於太難過了。更何況這孩子身懷絕技,而且美艷不可方物,其實對少白來說也不是不相配……
他愈想愈覺得自己的決定也並沒錯,接下來就等少白清醒過來了——想到這裡,他轉身出去,立刻吩咐下人開始準備兩對新人成親的所需之物,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得動作快,省得夜長夢多。
梅鎮天打的算盤相當精,而且動作的確十分迅速確實,到了翌日,整座「梅花莊」又開始忙碌起來了。前一天的「壽」字才拆下,立刻換上了大大的「喜」字——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萬事具備只欠梅少白這東風了!
梅少白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後,終於在第四天的清晨醒過來。他醒過來時的表情和他的父親一樣,簡直無法置信——他裸著上身也就算了,最糟糕的是,竟然有個女孩子睡在自己裸著的上半身!
「老天!」他驚呼一聲猛然跳起來。「你——你——」
「你醒啦?」祈濂飛羽揉揉惺忪的雙眼,打個小哈欠:「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竟然還有心情關心現在是什麼時候?天啊!他怎麼會把這種女孩子帶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梅少白氣急敗壞地吼道,而且邊吼叫邊找自己的衣服。
「我怎麼不會在這裡?」祈濂飛羽還是一臉呆滯,他這麼手忙腳亂地到底在找什麼?「你在找什麼?」
「我的衣服呢?」梅少白漲紅了臉鬼叫。
「全濕啦!我都替你脫掉了。」
「你——什麼!」他瞪大了眼睛,簡直快昏倒了。
祈濂飛羽很有耐心地再說一次:「我替你脫掉了,穿著濕衣服很容易感冒的。」
「你替我脫衣服!?」他的臉色慘白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是什麼樣一個女孩子?難道她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嗎?「你怎麼可以替我脫衣服!」他暴吼著從床上跳起來,可是一想到自己沒穿衣服,立刻抓起棉被蓋在身上。「你簡直是……簡直是……簡直是寡廉鮮恥!」
「寡廉鮮恥」到底又是什麼意思?祈濂飛羽蹙著眉,跟這些人說話實在是太麻煩了!她搖搖頭放棄去想。
「我當然要替你脫衣服,要不然你要是因為感冒死了怎麼辦?我真不明白你在生什麼氣?」她很奇怪地看著他:「你的樣子好像我非禮了你似的。」
「難道不是嗎?」梅少白氣得臉色發白:「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脫男人的衣服?難道你的父母沒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你一定要在這時候討論這種事情嗎?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祈濂飛羽苦惱地搖搖頭:「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等威魯斯回來的時候你再跟他說好不好?我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喲!可是你一醒過來就對著我鬼吼鬼叫,這實在是很不禮貌耶!」
她居然跟他討論「禮貌」!?梅少白正待發作,腦海中卻閃過她所說的——救了他的命?他愣了一下,幾天前的回憶全都回來了——
天山陰姥突然來襲……他衝出去擋了一掌,然後……他驚愕地摸摸自己的身上,那裡竟然一點傷痕也沒有!怎麼可能?
當時他最後的記憶知道自己中了寒冰綿掌,那是必死無疑的!但為什麼他卻一一點事都沒有?
祈濂飛羽蹙著眉走到他的身邊,跛起腳尖碰碰他的額頭,梅少白立刻觸電似的後退了好幾步。「你做什麼!?」
「你好像好了嘛!」祈濂飛羽很奇怪地看著他:「為什麼還是瘋瘋癲癲的?沒發燒啊!」
「有事用說的就好了,不准你再碰我,聽到沒有!」梅少白沒好氣地吼她。
祈濂飛羽這時候也清醒了,她同樣鬼吼地瞪他:「你以為我喜歡碰你?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大混蛋!」她說著索性丟下他往外走。
「等一下!」
「幹什麼?」她怒氣沖沖地瞪他「還想吵架?」
梅少白深吸一口氣:「真的是你救了我?」
「沒錯!但是我後悔了!我是個笨蛋!」祈濂飛羽咬牙切齒地回答:「希望 你再被打一次,到時候我會是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
「沒錯,的確是那三個小孩兒救了你一條命。」梅鎮天相當慎重地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梅少白還是一臉不相信,那三個怪異的小鬼,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通天的本領?
梅鎮天看了兒子一眼,他看起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見那三個小人兒的確沒有說謊。
「莊主,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廚房問您要準備多少人份的喜筵?」管家老梅伯恭恭敬敬地進來這樣問道。
喜筵?梅少白一楞:「爹?」難道旖竹和大哥現在就要成親了?
梅鎮天沒理兒子,只是淡淡地回答:「就跟壽筵一樣吧!」
梅伯喜洋洋地點點頭,還不忘轉頭看著梅少白:「恭喜少主!賀喜少主!」
梅少白一臉莫名其妙:「恭喜我什麼?」
「恭喜少主大難不死,而且馬上就要成家立業啦!」
「梅伯,你先下去吧!」
老梅伯笑著點點頭退下去,那表情十成十是開心高興的。
梅少白莫名其妙地看著父親:「爹,剛剛梅伯說的是什麼意思?」
梅鎮天清清嗓子,有點為難,可是又不得不說地看了兒子好一會兒才開口:「爹準備過幾天就替你大哥和你完婚。」
「完婚!?」梅少白錯愕地:「我要跟誰完婚?」
「當然是那位祈濂姑娘。」
「什麼!」梅少白整個人跳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瞪著父親:「跟那個小鬼?我!?為什麼——」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什麼小鬼,而且過幾天她就變成你的新婚妻子了。」「我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為什麼要我跟她成親?」梅少白忿怒地問:「難道這是她救我的條件嗎?如果是這樣,那我寧死也不要她救!」
「住口!」梅鎮天威嚴地喝道。「這不是什麼條件!祈濂姑娘為了救你,不顧女子貞節犧牲了自己,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他想起清晨的那一幕——老天!爹爹一定是看到了!他有口難言挫敗地揮揮手,要怎麼跟父親說那是一個寡廉鮮恥的女孩子?「爹!她——」
「你不必多說,我已經決定了。這件事己成定局,多說無益,你就好好安心準備當新郎倌吧!」
「可是我——」
梅鎮天毫無商量餘地地打斷他說道:「去問問祈濂姑娘有什麼人要請的,此等大事當然也要她的爹娘或師父同意才行……」他瞇起眼睛盯著兒子看:「我知道你心裡中意的是旖竹,但是她就要成為你大哥的妻子了,你最好不要再癡心妄想!若你不好好對待祈濂姑娘,那就休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將你逐出『梅花莊』!」他話才說完便拂袖而去,絲毫不讓梅少白有說話的機會。
「爹!爹!」梅少白焦急地大吼,可惜梅鎮天的背影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免談!
他氣得暴跳如雷。老天!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娶那樣一個女子為妻?這可不是比死還難過了嗎?
該死!真是該死到家了!
「你們為什麼去了一天一夜?」祈濂飛羽生氣地嚷道:「害我被那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罵了一頓!真是可惡!早知道如此,就讓他入土為安算了!」
威魯斯驚奇地大睜眼睛:「哇!才一天而已,你的成語怎麼會進步神速成這個樣子?」
「還不是給那傢伙氣的!他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啊!結果我就把以前學過的 成語全都想起來了!」祈濂飛羽沒好氣地說道:「可是我還是聽不懂他說的啊!什麼『寡廉鮮恥』、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真麻煩!」
「他真的這樣說?」威魯斯和天野聖星都蹙起眉,天野聖星的臉色尤其難看:「他真的這樣說你?」
「對啊!」祈濂飛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怎麼了?那是什麼意思?」
天野聖星才要開口,威魯斯連忙攔住他對祈濂飛羽微笑:「沒什麼,那不是什麼很好的形容詞,不過也不是什麼太惡劣的話啦!你別放在心上。」
「真的嗎?」祈濂飛羽不太相信地注視著他們:「你們不要騙我喲!我們是好夥伴,你們可不能看著我被人家欺負喲!」
「那當然!」天野聖星陰鬱地回答:「他要是再敢說那種話,我就扭斷他的脖子,讓他死得其所!」
「天野!」威魯斯焦急地揮手:「別說了!」
祈濂飛羽倒是不大在意;她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怎麼記恨。這個小可愛的脾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啦!
「對了!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你們去了那麼久,到底怎麼樣了?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