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想問哪方面?」
「那個只會威脅人的討厭鬼……咳,是令兄,內心豐富以後,會不會變得……開闊一點、柔軟一點,不要那麼死心眼的固執,像是……把不合理的約定主動作廢!」
「比如說綁在妳身上的約束?」真明顯的意圖。
「就是、就是!」她憤慨點頭。
「不會!」
斬釘截鐵的答覆,讓小栽有瞬爾的深呼吸。
「明叔叔∼∼」螓首偎蹭。「確定不用一下您那非凡的能力,看一下情況,這麼快下斷言,失准怎麼辦嘛!」
「不需要。」再次毫不猶豫的斷然。「與妳有關的事,法西的答案永遠不變!」
呿!「那我幹嘛要豐富他的內心!」一點好處都沒有。
「因為妳是唯一能鎖住他心中惡魔的人,只要法西能褪去靈性的陰影,就不會被殺氣所驅,繼續進行殺戮的行為,那麼他與別人都能獲得救贖。」
「那我呢?」
明雲軒看著她,給了一個雲淡風輕的答案,「小我的犧牲,換得眾生的解脫,妳有無量的功德。」
「能不能直接給我最白話的答案?」
「祭品。」乾脆明瞭。「殺戮若是一種儀式,任何儀式的終結總要付出代價。」
「我是那個付出代價的祭品!」小栽放開他的手臂,拚命跳腳,「不干、不幹,幹嘛我要當供桌上的神豬!」
「這只是比方,況且無論妳願不願意,妳和法西的命運之輪都已經轉動。」
「有沒有搞錯,我帶給他歲月的色彩和芬芳,他帶給我的是生命的震撼和哀號,這麼不公平!」
「震撼、哀號!」明雲軒不以為然。「法西真只給妳這些感受嗎?若直一是如此,妳如今又怎麼會站在這。」
「這是我的事!」管那麼多。
「有的人是沒發現自己的感情,妳卻是自己的內心和自己在玩。」他點破地道:「妳並非不清楚自己對法西的是什麼感受,也不是不正視,只是法西的言行,再加上妳天生的頑性和傲性,讓妳決定加長這場遊戲。」
「你是說,我決定了這場遊戲!」這不只是天語,簡直是外星語。「講得好像我是個陰謀者,受害者是法西而不是我!」
「我說過,從沒見這麼愛玩,玩到忘了自身,最後一頭栽進紅塵中的精靈。」
小栽為他再一次抬出的非人論雙眉攬動,懊惱的平撫情緒後:內心告訴自己,氣質、風度。這聲明叔叔都喊了,不得回一點對自己有利的情報,枉她自降身段,逢迎諂媚。
「對,我愛玩、我散仙、我是精靈。」潤潤唇,擠出應付的笑容。「這些我全都聽得懂,也很瞭解,可是我這人素來平易近人,所以能不能用白話的方式再詮釋一下。」
「意思就是,如同法西被靈性的陰影所驅,天生帶著殺意;而妳也受靈性所影響,無形中進行這場遊戲。」
「靈性影響!」高見和栽俏麗的臉蛋,有某處抽動。「聽你的說法,我會以為自己人格分裂!」嚇死人,什麼自己的靈格和自己的內心在玩遊戲,她從小就是個開朗少女,可不是個自閉兒呀!
「目前有些事我尚難看出,只能說,妳的童年記憶帶有裂痕,而且是經過兩個力量之手,但是,我想妳和法西的第一次相見,就已為這場遊戲埋下伏筆。」
「感謝你告訴我,我從小就被改造過,還有那幼齒的五歲,就已經能跟法西這種殺手玩遊戲。」她冷噱。
裂痕!嗟,怎麼不乾脆說她也是傳言中遭外星人綁假的受害者,還是外星生物附上她的身,從此她夜間跑出去吃人!再說五歲的幼童能玩弄殺手,天才兒童也莫過此。
「這場戲是妳原性的靈格主導,與塵世的年紀無關,因為精靈素來好玩。」
和栽再度眉頭打結,再緩開,雙手也甩了一甩再放下,扯著皮笑肉不笑的唇。「麻煩不要再對我說那種滿腦玄說的問號,聽來就是人格分裂的話,我的暴力正在失控邊緣。」
明雲軒忽伸手托起她的下顎,俯首凝盯她瞠目的眸瞳,神情專注的像要藉此將接下來的話給嵌入!
「這趟日本行,切記一事,迷霧中的真相,總是真真假假,要洞悉、見真實,唯有相信自己,妳有撥雲見霧的能力,千萬不要被虛偽的假相給蒙住了。」
小栽動著唇,半天說不出話,像被他忽來的舉動給愣住!接著石破天驚的捂頰大喊,「天——呀!衰、敗、慘、楣結拜的眉批高手,對我下墜言了,我完了!」
「如果妳沒聽進我的話,完了才真正會找上妳,現在……還不到。」明雲軒對她那誇張的反應只是莞爾道。
「嘩,你這人的不動聲色和脾氣簡直到了那種號稱虛無的境界,還真不像有人性的……人哪!」她開始繞著他端詳,充滿興味與……詭惻的笑。
欸!像這種聖人級的指針,真想看看喜怒哀樂在他身上會是什麼情況,或者來個措手不及還是理性大失,應該……是個很有趣又賞心悅目的畫面吧?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於情於理,我相當樂意助妳一回,所以妳是否也能回報一事呢?」
「我幹嘛幫你!」拜託,她很忙的。「你這麼行,有事情自己來解決不來呀!」光她自己的事都還沒擺平了,誰有閒情日行一善呀?
「我要找的目標會在妳身邊出現。」
「你這麼篤定?!」
「妳是她第一樁烏龍的受害者,長大後的妳,她更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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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早晨,公園內處處都有早起運動的人,一群中老年人正隨著旋律拍子打太極,另一端是以女士為多的養生舞蹈,還有快步走過趕著上班、上學的上班族和學生,清早的公園充滿它一天之始的熱鬧朝氣。
園內一隅的小亭子旁,三三兩兩的幾名銀髮老者,各自打著自己熟悉的武術拳法為運動。
其中一名髮鬢略見淺灰的中年男子,一身輕便的寬鬆衣褲,不高的個頭,揮出的拳,充滿虎虎生風的架式,整個人充滿拳勢的威武,頗引人側目一觀。
打完一路拳法後,他收拳吐氣,轉身走進亭子內,拿起毛巾擦著汗,對著來人道:「法西先生今天可真好興致,有時間到香港找我這老頭。」
「才過四十五就自認是德高望重的老頭了,這也太抬高自己了吧!士煌。」
高拔褐髮的西方男子,像剛慢跑完,身上冒著熱汗邊喝手中飲料,運動衣上已有大片汗漬。面龐雖已掩去原先髮色與黃玉眼瞳的明顯特徵,但那股一靠近就給人的迫力感,卻不曾改變。
「希望能搏得你敬老尊賢的心,別將太看重的任務丟給我。」蕭士煌接過他走進亭子時丟來的礦泉水。
「比如呢?」
「人鬼殊途,我雖是個習武有成的高手,但對中國道術沒研究,那種看管小曉鬼、小精怪之類的能力絕對在查士之下。」意謂:降妖伏魔別找他。
「這老傢伙這麼快就通風報信了。」
「他是希望下一任受害者別太快陣亡,丟盡顏面。」
法西笑。「沒想到一個女孩讓他受挫這麼重,只可惜這非我找你的目的。」
「不是這個目的,應該也與這位目前炙手可熱的小姐脫不了關係吧?」
「你得到什麼消息了?」
「東方麒麟確定和古聖淵達成合作,至於和栽小姐跑人的事,目前古少爺雖然還沒得到消息,但他布下的眼線不少,知道是遲早的事,屆時若還沒掌握到小姐的行蹤下落,怕對法西先生較為不利。」士煌整理好兩邊寬鬆的唐袖。
「你認為古聖淵具有贏面?」法西仰首飲盡手中的飲料。
士煌只是反問:「法西先生認為,你和古聖淵同時出現,和栽小姐會跑向誰呢?」
法西扯唇,單手捏扁手中空罐。「果然是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第四章
「和栽小姐會主動跑向她的親人,甚至給古少爺一個熱情的擁抱;但是,出現的若是法西先生你,我想和栽小姐一樣會主動,就是跑去更遠的地方躲起來,這才是麻煩的地方!」蕭士煌繼續他那不冷不熱的敘述直言,「畢竟您對她而言,是個屬於強迫與威脅的惡霸!」
「強迫和威脅的惡霸!」法西挑眉,將手中扁掉的鋁罐空投到小亭旁的垃圾桶內。「好形容,這些都是小栽這丫頭最常對我喊的!」
「據查士的說法,和栽小姐對您和她之間的最新詮釋是:老牛吃嫩草!」
「我希望以後你們兩位老人家,說正事少提閒話。」
「唉!閒聊才不會讓老人家的腦筋退化。」士煌拿起放在石椅上的外套穿上,拉好領子,全身衣物拉整好後,代表今天的晨間運動完成,這才打開礦泉水喝。
「還是喜歡在細節上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