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不要提程玉苓的名字……」家倩按住他的唇,緊緊依偎在他的懷裡,熟悉而溫暖的味道令她悸動得想哭,她只想永遠棲息在這胸膛上,不要任何人、任何事再來打擾他們……
聶子揚執起她微微顫抖的下巴,輕啄她微啟的紅唇,原本只是想品嚐她櫻唇的芬芳,但四唇交接時的震動狂喜如滾燙的熱流在他體內奔竄,他緊緊地抱住家俏,輕柔的吻變得狂野而急切,熾熱撩燒的渴望充斥空氣之中,兩顆激情熾熱的心交纏著……
☆☆☆☆☆☆☆☆☆☆ ☆☆☆☆☆☆☆☆☆☆
回到台北已是夜幕低垂了,晚上七點。
聶子揚將車停在公司樓下,轉頭看家倩,這一路上他們兩人的手始終交握著。「我捨不得送你回去,等我一下好嗎?我進去公司交代點事後,我們上陽明山。」
家倩溫馴的點點頭,水漾的雙瞳迷濛如醉。
聶子揚摟過她,在她頰上一吻後,才拿一個文件袋下車。
聶於揚才走沒兩步,就看到一棵「聖誕樹」遠遠地搖過采——羅雪妮,她又換了一套跟早上不同的裝束,『紅上衣加綠色短裙,再加一頂紅綠相間的小圓帽,真有趣,紅比綠恰是二比一,真幽默!
不過聶子揚可沒心情欣賞她的幽默,他拔腿就想逃,但很不幸地,眼尖的雪妮小姐已發現他了。
「聶——大哥!聶大哥!」拉高八度地尖叫,一路廝殺過來。 -羅雪妮一箭步勾住聶子揚的手臂,嗲聲嗲氣道:「聶大哥,你上哪去了嗎y人家找你找好久呀!還有人說你回台南了,我就知道你絕不會那麼狠心拋下我不管的!」
聶子揚連忙捉下那雙手,慘哪!真是惡運連連!「羅雪兒,你找我做什麼?」
『我要你聽我練唱嘛!「羅雪妮嬌嗲地說:」錄音室的柯老師好凶喔!人家一首歌錄了一、二十次他還叫人家重來!好討厭哦!「羅雪妮似乎患了軟骨症,講話時一定要靠在男人身上。
坐在車內的家倩已看得火冒三丈了,聶子揚!可惡!為什麼一天到晚就有女人纏著他!
家倩氣呼呼地下車,門一摔,掉頭就走。
「家倩?等一下,家倩——」聶子揚欲追上去。
「聶大哥?等一下嘛!人家的話還沒說完呢!」羅雪妮像八爪魚般又撲上來,一手擒住聶子揚的領帶,逼得他不得不乖乖就範。
「你寫給我的歌詞太長太難了,害我咬字都不清楚,你可不可以改一下歌詞,最好是那種最簡單的:」莎唷哪拉喲!莎唷哪拉喲!我愛你!我愛你!DoReMe!DoReMe!「『」別擋我的路!「聶子揚好不容易擺脫那坨小肥肉追出去時,馬路上哪見家倩清靈飄逸的身影?
「聶大哥,你覺得怎麼樣吧?」不識趣的羅雪妮又邁著小肥腿追上來,「要不然就那種夾雜兩句日文或英文的,這樣大家才能知道我『優秀』的語文能力,而且我唱起來也比較省力……」
「你需要的不是修改歌詞,」聶子揚怒氣沖沖地轉過身面對她,「看到沒有,前面有一家長頸鹿幼稚園——你需要的是再教育,想出國語唱片就先把中文給我練好!」
他氣死了,好不容易和家倩有重修舊好、誤會冰釋的機會,偏偏給這花癡般的十三點一手破壞了!
聶子揚轉身跳上自己的車,去找家倩。
「他他他……他叫我去上幼稚園……」羅雪妮足足愣了三分鐘才會過意來嚎啕大哭,「哇——他怎麼可以這樣?
我爸爸是廣東人,媽媽是日本人,我是語言天才呀!哇……
鳴……
第八章
孟丹丹站在路邊等公車。
自從她第一天跟區維平去上班就演出驚天動地的失蹤記後,區維平不敢讓她再來公司了,幫丹丹在YNCA報名一些她喜歡的繪畫、舞蹈課程,丹丹還有一項才藝——畫插畫,她曾幫家倩的雜誌畫過幾幀插圖,十分受到好評。
為了找她而累得人仰馬翻的魔笛員工,在得知「未來老闆娘」不會再來公司後,莫不額手稱慶,歡聲雷動,直呼老闆英明、英明!
丹丹迷惑地看著那一大排行車路線圖,她由了MCA下課後要去天母的油畫老師家上課,區維平曾說不准她搭計程車,叫打電話去公司,他送她過去。
但丹丹剛才打去公司時,維平的秘書說他正在開主瞥會議。她可以幫丹丹將電話轉進去,丹丹一聽維平在忙就說,「不用了,謝謝你。」而掛上電話,只不過是一段路而已嘛!她相信搭公車也可以到的。
嗯,這站牌上寫著208和207號公車可以到天母的士東路;可是這附近也有306和323號公車呀,它們應該也可以去天母吧?不然為什麼站牌都放在一起?嗯!一定是這樣的!這輩子從沒搭過公車的丹丹很「聰明」地下了結論……一輛306的公車來了,丹丹想也沒想地立刻跳上去。
奇怪,窗外的景色愈來愈不對,丹丹已坐了快一小時了,怎麼還沒到?這些景色她從來沒見過……
丹丹愈想愈慌時,公車司機奇怪地回過頭,「小姐,你要在哪一站下車?下一站就是總站了。」
「哦……要去天母啊!」
「天母?!我這輛車要去板橋!」
板橋?那是什麼地方?丹丹匆匆忙忙下了車,一看完全陌生的街景,她慌得直想哭。
丹丹連忙撥電話給平。
「丹丹?」維平的語氣也很急,「你人在哪裡?我一直在等你電話。」
「我我……哇……維平,我迷路了……我要坐車去天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公車開來板橋……」
板橋?!天!十萬八千里之遠。「好好,你別哭,不要怕,我馬上去接你。告訴我你站在哪一條路上?」
「哪一條路?」丹丹抬起一頭來,「我……前面就是一個十字路口呀!維平、你快來!」
老天!她以為全台北市就只一個十字路口?「不是的,丹丹,你要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路上,附近的房子上在一定有門牌號碼是不是y你看看上面寫什麼?」
「我……那個字寫得那麼小人家看不清楚……」丹丹抽抽答地泣,「哇……維平,人家好怕……」
「丹丹,你別哭。」她一哭,區維平整顆心全擰了,急得在辦公室內團團轉。「或者,你看附近有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建築物,什麼百貨公司或什麼KTV、餐廳的?」
「我附近?」淚眼迷濛的丹丹又左右張望,「噢!有了!我對面有一棟很漂亮的房子,它的門口種了一排花,院子裡還養了一隻大白狗……」
咚!區維平要被打敗了!說了等於沒說!他倒吸了一口氣,「丹丹……你告訴我你是在什麼地方上公車?公車是幾號?你在第幾站下車?」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乾脆循著孟丹丹小姐的路線去找她了。
丹丹告訴他後,維平千交代萬交代,「找一個光線明亮的地方等我,不管任何人和你說話千萬不要理他,也不要走開,我馬上過去!」
丹丹掛上電話後,滿眼是淚的站在原地,渾然不知路邊一輛黑色跑車內有一雙充滿趣意的眼光在瞅著她。
他這小表妹還是一樣的迷糊成性,不過根據他跟蹤媳幾天來的結果,表妹和那個高大漂亮的大帥哥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十分濃蜜,這可麻煩了,姨媽來信說要捉小表妹回去的。
歐浩文車上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拿起來接聽。「歐浩文。」
「歐先生,你要調查的資料已找到了,區維平,今年三十歲,魔笛國際唱片公司台灣區負責人,未婚,財務狀況良好。另外我們還發現區維平的大嫂就是幾年前差一點令日本皇太子拋棄皇位繼承權,來台追求她的言盼盼小姐……」
「好,我知道了。」歐浩文關上電話,言盼盼……他腦中又閃過那一張清艷絕倫,美得不如凡間的臉蛋。當年歐浩文也曾想追求她,只可惜言盼盼在事業如日中天時突然神秘失蹤,後來聽說她息影嫁人了。
歐浩文下車,筆直向丹丹。, 慌得直掉淚的丹丹眼前突然多了一條手帕,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推開那陌生的手,但一抬頭地就愣住了。
「你……是你?」是一個禮拜臆,她和聶了揚在高速公路遇到的,那個開BMW的人。
「怎麼?今天漂亮的小姐一個人落單了?」歐浩文促狹地揉揉丹丹的頭。
「喂,不准碰我!」丹丹立刻倒退好幾步。「無聊!登徒於!我告訴你喔!你要是讓我男朋友知道你哪一隻手摸過我,他一定把你的手剁下來餵狗。」
「喂狗?哈哈哈!」歐浩文縱聲大笑,又伸手揉揉丹丹的頭,把她的頭髮抓成沖天柱狀,「你真的認不出我是誰了,喂?丹丫頭?」
原本勃然大怒的丹丹因那一句「丹丫頭」而停下高舉的手,「你……你是——」她瞇起靈活生動的雙眼,陷入苦;思。